觀 盥而不薦,有孚顒若。
“觀”,《說文解字》注“諦視也”,即仔細看,仔細觀察的意思。其本義指有目的地仔細察看,又指有目的地向別人顯示,引申表示對事物的認識和看法。朱熹對本卦卦名的註釋為“觀者,有以示人,而為人所仰者也”,只是解釋向別人展示這方面的意思,並沒有涵蓋主動作為去察看這方面的意思,故並不準確,其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為沒有正確解讀卦爻辭,特別是卦辭,只要能正確解讀,自然可以理解卦名的真正內涵。
“盥”,《說文解字》注“盥,澡手也”,從字形看其所表達就是以手承水沖洗而下流於盤的意思,本義就是洗手。“盥”在這裡是指古代祭祀禮儀的一種,即灌祭,其內容主要是酌酒澆地降神。也有學者認為此處“盥”應該是特指祭祀禮儀之前沐浴更衣等行為,這種解釋存在本末倒置的問題,故不予採納。“薦”字則是進獻、祭獻的意思,應該是指灌祭後進行了獻祭儀式。“盥而不薦”的意思就是祭祀開頭盛大的傾酒灌地的降神儀式已經進行了,後續的進獻儀式則可有可無,不進行也無所謂了。
對於理解卦辭最常見的錯誤就在於只侷限於字面意思的解讀,而忽略了其文字背後的內容。“盥而不薦”所形容的是注重事物的本質,而對於事物的表面則並不在意。也就是說在灌祭的過程中“盥”是根本,而“薦”則是形式。所以孔子才會在觀摩魯國祭祀的時候說“禘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觀之矣”,其根本原因就是因為孔子也認為“灌”才是禘禮的根本,而後面的那些則是可有可無的。至於孔子的這種觀點是不是源於本卦辭呢?也不是不可能。
“顒”字讀音為yóng,傳說中的一種鳥,形狀像貓頭鷹,長著一副人臉和四隻眼睛而且有耳朵,其發出的叫聲就是自身名稱的讀音。據說,這種鳥一出現天下就會大旱。《說文解字》注“顒,大頭也”,“顒”字也常用來形容大的樣子。“有孚顒若”則可理解為會獲得非常大的收穫。
至此卦辭的意思就很明確了,掌握正確的認識事物的方法,關鍵在於準確把握事物的本質,而不是事物的表面現象。只有如此才能收穫最優厚的回報。作為卦名,“觀”所表達的意思就是用正確的方法認識、看待事物,簡單講,就是“洞察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