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漠北郡主,你們豈敢動我?”
一張麻袋裡,不斷傳出抗議聲,掙扎聲。
而這輛馬車裡就這樣的麻袋就有上十個,什錦喊累了,歇息下聽著外面的談話,卻被旁邊女孩的叫喊聲淹沒的微乎其微。
三天後,麻袋裡被放出一個個貌美的女子,只不過手腳均被捆綁,難以動彈。
“來來來,各位中原的大爺、公子們,你們向這看啊,漠北女子,身體強壯,又貌美,娶回家不是……嗯對不對?”
旁邊一箇中原男子附和:“你這次帶過來的貨美倒是美,只不過這價錢?”
人販子笑著拍了拍男子的肩膀:“小兄弟看來是行家啊,別看這些貨,比上次的好多了,但是價錢只漲了一個銀元。”
眾人大喜,紛紛上前。
什錦被解綁後丟在角落裡,她順勢還往自己的臉上抹了一層土,她眼看著一個個男人路過自己,選擇周圍的女子,心裡又氣又慶幸。
“來來來,最後一位女子啊,價錢便宜一個銀元。”
一刻鐘後,還是沒有動靜,人販子氣呼呼的踹了什錦兩腳,直罵晦氣。
“小杜,去,把這個女人帶到後院洗洗臉,好趕緊賣出去。”
什錦被拖到後院直接塞到了水缸裡,可是她臉上太髒,男人又不肯碰她。
“哎,你先把我的手解開,我把臉洗乾淨了,你再綁上。”
突然,男人被人從背後勒住了脖子,什錦最終還是因為力氣不夠,被男人掙扎開來。
“臭婊子,敢耍花樣,看我不把你賣進青樓裡去。”
……
“去,帶她洗把臉,換身衣服,這種便宜貨,將就著用。”
什錦曾經聽母后身邊的陪嫁之人說過這種地方。她說這裡女子的衣服很漂亮,這裡的女子越漂亮就越高貴,所有的男人都喜歡去這裡,包括她喜歡的那個小衙差。
“你是要帶我去換漂亮衣服嗎?”
押著什錦的兩個男人瞥了她一眼,彷彿在看傻子一般。
一刻鐘後,媽媽站在房間裡看著眼前傾城絕倫的女子,左瞧瞧右看看,心裡暗暗叫爽,白撿了個大便宜啊。
“去,今晚安排佈置一下。”
夜間,什錦按照媽媽所說的跳了一曲自己漠北皇室之舞,舞蹈確實頗有些開放,不過卻挑起了那些道貌岸然的中原男子心底的那份火熱。
下面的男人紛紛大喊,手裡還比劃著,什錦有些不懂,便趁著媽媽在臺上時偷偷溜了。
“你是何人?”
“那你又是何人?”
什錦看著眼前的男人,開口問道。
“我是顧家少爺,顧霆琛。”
“我是漠北郡主,什錦。”
不料眼前有些蒼白的男人竟嗤笑出聲:“據我所知,漠北郡主深受漠北王喜愛,怎會放任女兒在此地胡鬧。”
“你認識我父王,那你帶出去玩好不?”
顧霆琛看向女孩,彷彿要從她臉上看出什麼一般。
突然,房間外一片嘈雜,彷彿在找什麼人。
“哎,她們在叫我,我先出去了。”
顧霆琛讓隨從攔住她。
“姑娘可知這是什麼地方?”
什錦搖搖頭,她確實只知道這裡可以穿好看的衣服,看好看的小姐姐,卻不知這裡是做什麼的。
“那姑娘願意跟我們走嗎?”
什錦點點頭:“你如此好看,又識的我父王,我當然願意了。”
什錦被帶回顧家,卻被禁止出門,她每天趴在顧霆琛桌邊,看著這個好看的男人一筆一筆寫下一個個娟秀的字,甚是賞心悅目。
“顧霆琛,你的字比我父王,不,比我爹的還要好看。”
見男人不理她,什錦又蹦蹦跳跳的出了書房。
夜間,突然傳來了一陣陣的香味,那是顧霆琛從未聞到過得味道。
“顧霆琛,看,本郡主,不,本小姐給你做的烤雞還有烤全羊。”
一陣油膩的味道突然衝向顧霆琛的味蕾,嘔吐感翻湧不止,也是因此,什錦被關進房間三天都沒有出門。
“顧霆琛,你沒事吧,我不知道你身體不好,見不了油腥。”
面前的男子抬起衣袖,女孩用它使勁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還跺了兩下腳。
時間久了,顧府的人發現自家少爺好像變了,變得多了一絲人情味,那個曾經殺人不眨眼的文弱書生此時卻和一名嬌俏的女子在餵魚、教她寫字、讀詩。
……
“少爺,朝廷派人來了,不知為何,來的很是匆忙。”
顧霆琛的手僵硬了一下,什錦也明顯地感覺到了。
“霆琛,怎麼了?”
顧霆琛摸了摸她的頭,在她耳邊輕聲低語,許是安排了什麼,什錦僵硬的點了點頭,呆呆地看著他離開。
什錦從白天等到黑夜,顧霆琛還是沒有回來,她知道出事了。
“來人,準備馬車,送我回漠北。”
侍衛怒喝:“你這個女人,枉顧少爺對你那麼好,現在少爺出事了,你就要悄悄離開。”
侍衛很快就準備了馬車,想要送走這個喪門星。
三日後,京城正式宣召:“顧將軍之子心懷不軌,兩日後斬首。”
那份宣召明白人一看就可以看出遮遮掩掩,另有隱情,可是誰又敢上前反駁呢?即使他是這滄州的“救命恩人”。
“父王,孩兒願意嫁去大唐和親,只求大唐放過顧霆琛,讓他成為一個普通的平民百姓,再不踏進仕途。”
漠北王摔下酒杯,就被應聲落地,碎裂成無數碎片,就像過去一個月的種種一般,難以復原。
“你可知道,他顧霆琛是何人?他是前朝餘孽,而且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前朝餘孽,所以父王同意你嫁入大唐。”
漠北大唐聯姻,兩國舉國歡慶,漠北是大唐近幾年最為忌憚的對手,而如今對方願意下嫁自己最為尊貴的嫡公主,可見誠意。
成婚那日整個皇宮都是什錦最喜歡的紅色,燈火通明,就像她十八歲以前的人生一般,光明磊落,而如今,她撒謊了,她騙了父王,她說她不愛他,不愛他,那一句不愛是如何開口的,她現在都不知。
坐進那所金鑾殿之時,雷聲作響。
而此刻的天牢裡發出一聲慘叫,卻仍在斷斷續續的詢問著:“什錦怎麼樣了?”
侍衛哽咽著回答:“我已經將她安全送回漠北,少爺不必擔心。”
他笑了,眼睛也閉上了。
而什錦成婚之後,自古天子薄情,什錦自願踏入冷宮,過完了孤苦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