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州北部的深山裡,有一個叫姚程的村落,二十多年前因為工作曾去過那裡,有著世外桃源般的美麗。這麼多年過去了,總是掛念著,一直想去看看。
初冬時節,與朋友相約,踏上了圓夢之旅。從城區出發,乘車沿著清江河而上,趕了八十餘公里的路,經過幽長峽谷,盤旋蜿蜒山路,來到雪寶山腳下的關面鄉姚程村口。
寧靜秀麗的鄉村景色,頓時撫平了路途的勞累。山,奇秀峻險,層巒疊嶂;水,清澈見底,緩緩細流;路,像一條銀色的飄帶,向大山深處延展……
幾百戶人家的村子,坐落在海拔千餘米的高山上,靜靜地躺在青山環抱的谷底裡。剛剛飛過毛毛細雨的院落,疏密有致地安放著,似油畫般厚重迷人。家家戶戶門前掛滿了豐收的喜悅,淺淺的雪野裡還流淌著收割的餘溫,殘枝枯葉裡覆蓋著詩意的冬韻,遠上的石徑兩旁竹影深深,巴山沃土孕育出的黃連木香散發出獨有的芬芳。
走在鄉間,時光緩緩,腳步自然地慢下來,兩耳不聞山外事,置身其間,感悟四季不同的風景。雖然是冬季,但能想象出春日桃花源流,夏夜蛙聲蟲鳴,秋意繽紛山色,冬雪潑墨醉狂。聽說這裡的夏季最特別,更讓人沉醉,一到晚上,尤以仲夏,星空萬里,可以和星星說話,聊天聊地聊山聊水,也聊與戀人的炙熱情感,互訴衷腸。更有智者,利用村落的地理位置,打造出閒適、古樸的新居所,一壺老酒,一杯綠茶,北斗七星的故事曼妙地在屋子裡閃耀。遠處座座山峰或像火焰跳動,或像五指擎天,或像巨佛長臥,或像筆架,或像馬鞍,大自然傲然的千姿百態,一覽無餘。在這裡,可以和自己對話,也可以向著大山訴說……
翌日的清晨,簷下的流水聲和雞鳴犬吠把我從夢裡喚醒。推開窗戶,眼前的景象給我又一次驚喜。剪影的山寨,逶迤的林海,牛耕的田園,還有纏繞的山霧,一個山外山、天外天的美麗村落,從遠古豪邁地向我們走來。美如詩,美如畫,美得讓我們心潮澎湃。這裡還有一個口口相傳的民間故事,傳說王莽追劉秀,劉秀一路逃亡,攜母帶妻,從長安一路南下,穿越大巴山,經城口至開州的滿月,安營紮寨後,其母和姚程二姓妃子住與滿月接壤之地的金銀寨,養精蓄銳,厲兵秣馬,推翻王莽新朝,建立了東漢……如此傳奇的過往,石破天驚的村落也由此留下姚程的姓氏,而冠名於千古,傳承至今。
九時許,我們冒著潮溼的寒風,依依不捨地離開了這裡。花路、古樹、彩葉一遍一遍地在腦海中回放,唯恐忘記了這些動人心絃的畫面。正在美滋滋地回味的時候,收到了我作詞的一首歌曲作品《遠山的呼喚》,旋律和歌詞很應景,大家不由自主地跟著音訊唱了起來:
……
蛙鼓聲聲的園,荷葉蓋一灣。姑娘漫步走鄉間,像那蝴蝶在窗前。
曲徑幽幽的山,雲霧一山綿。山花微笑溪水邊,看那浪花撒著歡。
聽見了遠山的呼喚,一杯月光,飲醉夜夜天……
我的心也隨著那歌聲一齊起伏,悠揚的旋律似乎與我的內心產生了共振,讓心中的鄉愁淋漓地釋放,格外暢快。
山河歌唱,遍流芬芳。永不忘,我的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