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被次仁整蠱了一遭，但回去的路上我沒再生氣，至少對得起兄弟良心吧，快50歲的大叔了，啥沒經歷過？想通了也沒啥，倒是回到昌都的一次火鍋聚會的場景讓我沒想通。
這天，何總說天氣太冷了，晚上邀請我吃火鍋，我也沒拒絕，欣然赴約。
我一進包間，好傢伙，咋這麼多人，環顧四周，6男6女，除了何總我一個都不認識，他介紹說全是他工友，我也沒好細問。由於我是他客戶，所以被推上座上賓。
我落座後，發現身邊還有一個空座位，便問何總：“何總，還有誰沒來麼？”
“額，剛打了電話，馬上就到。”何總邪魅地笑著說完給我斟滿一杯白酒。我狐疑地看著他的表情沒再理會。
“哎呀，不好意思，來晚了。”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飄進包間。我抬眼望去，門口走進一位身材姣好但屬於徐娘半老半身貂皮半身皮裙半腿高靴的女子。
“哎呀，王總，你來遲了，今晚得好好陪我們唐總喝一杯。”何總連忙指引女子坐我身旁。
“你好，唐總，幸會幸會。”王總走近我伸出纖纖玉手。
我起身象徵性和她握手致意後，人已到齊，大家落座燙菜。
照規矩，大家齊碰三杯，開始打樁敬酒。我掌握節奏，被在座的一圈工友敬酒後，我開始挨個回敬。
“兄弟，敬你和嫂子一杯。”我向最近的一對男女舉杯。
他們表情有些不自然，尷尬地舉杯致意。難道我的稱呼有錯嗎？我疑惑地望向身邊的何總。
“沒事，你喝了我再給你說。”何總瞥了我一眼笑著說。
“哎呀，唐總，別光顧著喝酒，來，吃口菜。”王總給我夾了塊毛肚，身體依了過來，香水味蓋過了濃濃的火鍋味。
我側身小聲問何總：“你這是——”
“這是我給你介紹的女朋友，想到你在這邊一個人，孤單。王美女也是一個人。”何總朝我眨眨眼小聲說道。
“這，謝謝你的好意，我不需要哈。”我一臉嚴肅回絕。
“在這裡，你就別大驚小怪了，都是正常的事，不影響家庭的。在座的工友們都不是夫妻。”何總此言一出讓我大吃一驚。
“這不亂套了嗎？”我驚異地看著他小聲問道。
“各取所需嘛，這叫臨時夫妻。”
“啊！”我瞬時怔住了。臨時夫妻我聽說過，還真有此事。
“那你也有？”我驚恐地盯著他。
何總意會地點了點頭。
“我就算了。”我連忙搖頭：“當我沒問。今晚我只吃菜喝酒。”
“好好好，喝酒。”何總朝王美女使了個眼色，便招呼大家吃菜。
吃完火鍋，何總提議去唱歌，說是王總開的場子，去捧捧場。
我知道何總的用意，出於對臨時夫妻的好奇，我想一探究竟便沒有拒絕。
KTV包間裡搖曳著昏黃的燈光，這幾對工友不再拘束，有說有笑地親暱起來。王總招呼完其他客人來到包間陪我們喝酒。
“唐總來昌都不久吧？”她撩了下秀髮，露出白皙的脖子，莞爾一笑地問我。
“嗯。你來這裡幾年了？”我隨口問道。
“七八年了。”她掏出一包女士煙，遞我一支見我沒要便自顧自點著猛吸一口。
“我冒昧地問個問題，你別介意哈。”我瞥了幾對工友一眼，旋即問她。
“你問吧。”她嫻熟地吐了口眼圈漫不經心地說。
“聽何總說，他們幾個都是臨時夫妻？”我再次求證。
“是啊，都是我們湖南老鄉，我們熟得很。”她眨眼說道。
“這，好像不道德吧？”我蹙眉認真地說。
“道德？”她嗤之以鼻，瞥了我一眼，有些司空見慣不削一顧的樣子。見我願聞其詳，她彈了彈菸灰說道：“道德和需求，哪個滿足當下？人就是動物，道德是本天書。”
“你看坐對面的小陳，她老公以前是鋼筋工，後來受了重傷只好呆在家裡不能再出來打工。沒辦法啊，要生活啊，她出來給何總工地上當小工。這些你們有錢人是體會不到的。”
“這好像給有錢沒錢無關吧？”我有些納悶。
“你們聊啥啊？”何總湊過來問。
“滾一邊去，唐總是我的人了。哈哈。”王總訕笑著一把把何總推開。
何總嘻笑著向我豎起大拇指。我囧得連忙擺手：“沒，沒，別亂說。”
“哈哈，你怕啥，我又不要你養我。”王總肆無忌憚地伸手來挽我的手。
“不不不，我有老婆，謝謝你看得起我。”我嚇得連忙挪開座位。
“你就裝嘛，何總還不是一樣有老婆，也有錢。他還不是和我閨蜜在一起恩愛得很。”王總挑逗地斜眼看著我。眼神深處流露出風月無邊。
“何總年輕嘛，我是糟老頭子了，不感興趣了。”我自嘲道。
“哼，我就不信你是來西藏修行的。這世上哪有不偷腥的貓。”王總抿嘴一笑，似乎看透了世界上的男人。
“莫那我開刷。說說你的故事呢？”我連忙打住她的話，轉回正題。
她仰頭長噓一口氣。眼神有些滄桑和無奈：“不瞞你說，我也有老公，在老家，那是一個爛泥巴扶不上牆的廢物。為了孩子，我沒離婚。這個家全靠我一個女人撐起，你覺得我容易嗎？”
她說著喉嚨有些哽咽：“我在這邊開這個KTV確實是靠了男人，但也是我能力啊。那個男人回內地去了，說實話，我也是人，內心也空虛，在這男人主宰的社會，我累了也想有個依靠。”
她毫無顧忌地說出肺腑之言，沒有絲毫虛偽，讓我有些觸動。
“你是個很能幹的女人。”我舉杯致意道。
她看了我一眼，沒有一絲淚水。估計是生活把她磨礪得無比堅強。她繼續說道：“你剛才說道德問題。誰不想體面地生活呢？誰不希望兩口子在一起呢？在需求面前，道德算什麼？一邊過清苦日子一邊裝清高？呵呵呵。”
我被她這一套不像道理的道理說得無言以對。我們世俗的眼光都是從旁人的角度來看問題。也許從當事人角度來說，存在就是合理吧。
“哥，聽何總說你一個人在西藏，不寂寞嗎？要不我們處處？不影響家庭，不談感情。如何？”王總說完把身體靠了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