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龍山大雄寶殿裡大佛爺的前面,原有一座"天王殿",供著四大天王。他們是天上的四方保護神。百姓年年給他燒香磕頭,是想請他們協助大佛爺保佑徐州。
四大天王站在天王殿裡,眼瞅著大雄寶殿裡的香火一天天比天王殿裡的旺盛,心裡老大不高興。以為徐州老百姓怠慢了他們,天長日久,便生了邪念。
那時,雲龍山下有個無爹無孃的小要飯的,他白天進城要飯,夜裡就在大佛爺的耳朵眼裡睡覺。這裡風不打頭,雨不打臉,冬暖夏涼,很舒服呢。
有天夜裡,他睡得正香。忽然聽到天王殿裡有說話的聲音。忙伸出頭一看。嘿!出神啦!四大天王正站在那裡啦呱吶,只聽大天王說:“趕明兒,你們哪裡也不要去,好好地呆在山上。”二天王問:“怎麼回事?”大天王說:“明天徐州遭火災,大火燒萬家。”
三天王問:“這是誰搗的鬼?能不能破解?”大天王說:“火神老爺發的火,誰敢過問?”四天王問:“不知火從哪家起?燒到多晚?”大天王說:“自從有了大雄寶殿,火神廟裡的香火也少了,火神老爺很生氣,他老人家要顯顯威風,治治這些無知百姓,明天清早,有個白鬍子老頭從西南方向來,他拄著龍頭柺杖,揹著一塊肉去賣,誰家買這塊肉,回家燒火熬肉,這火就從誰家起,大火燒開頭,一直要燒到黑天才能止住。”
這個小要飯的很機靈,聽到這些話,心急如火。天剛矇矇亮,便起身往西南跑去。剛跑到茶棚路口,果然看見迎面來了一個拄著龍頭柺杖的白鬍子老頭,揹著一塊豬肉,由南往北走。他尋思,這個人和大天王說的一模一樣,準是“火神爺”了。
他趕上前去和老頭兒纏上了,向他買肉。老頭不理他,只顧往北走,小要飯的就死纏著不放。老頭被纏急了,一賭氣把肉甩給小要飯的說:“拿去,拿去!拿到家燒把火,煮了吃去!別再給別人啦!聽見沒?”說完,人就不見啦。
小要飯的提溜著這塊肉,心裡犯了嘀咕:四大天王的話靈不靈驗?要是大火真的燒起來,能不能燒萬家?他想著想著,走著想著,無意中來到南門裡萬員外家大門前。
這個萬員外是全城數得著的大戶,有錢有勢,他表面裝得慈善,骨子裡可奸啦!初一、十五,名義上施捨米粥,要飯的去早了不給,去晚了不給,不早不晚去了舍上一碗,只見水不見米粒,清的都能照出人影來。幾年來,這個小要飯的不知受了他家多少窩囊氣。
今天他想上萬員外家去驗證大天王的話靈不靈。便上前伸手敲門。大門一開,看門的老頭問:“幹什麼的?”“我約摸萬員外快五十大壽了,提前來給他老人家拜壽;討杯壽酒喝。”
看門老頭稟報萬員外:"老爺,外面有個小要飯的,送來一塊膘肥肉厚的鮮肉,說是給老爺提前拜壽,討杯壽酒喝。這禮,咱收不收?”
萬員外生來就貪心,聽說有人來送壽禮,哪能不收。"收下,收下!"看門老頭回到大門口,收下小要飯的送來的肉,“哐當”一聲,又把大門給關上了。
小要飯的回到大街上,心想:真要應驗,萬家燒起來,不帶累了四鄰嗎?他又急忙向各家各戶吆喝著要存水防火。
萬員外看著這塊肉喜得了不得,吩咐廚子趕快燒火熬肉。誰知剛一點火,火頭便竄上房頂。一間連一間,一片連一片,從頭午燒到過午,從過午燒到天黑,火越燒越旺,直到把萬家燒得乾乾淨淨,一點東西也沒剩。說來也怪,街坊四鄰沒有一家受災的。
天黑了,小要飯的在城裡跑了一天,回到大石佛的耳朵眼裡又睡了。半夜裡,他迷迷糊地又聽到四大天王在說話:“怪了,今天的大火該燒一萬家,怎麼只燒了一個‘萬’家呢?這事準叫人給破了,火神爺治不了他們,咱們來治!”
天亮後,全城老百姓挑水做飯,不一會都覺得身上火辣辣的難受,接著就起了膿疤瘡。長了這種瘡,真煩人,不能摳,不能撓,摸著癢,碰著痛,百姓求醫問藥,就是不見效。
小要飯的在城裡要飯,也沒有逃過這場災難。他也長了一身膿疤瘡。回到山上癢癢的難受極了,就在天王的腿上蹭癢癢。他一邊蹭一邊嘟嘟嚷嚷地說:“你是什麼保護神?不保護老百姓,還幫著火神爺害人!”
他一邊說一邊蹭,越蹭越癢,越癢越蹭,直蹭得渾身上下都是土,用手滿身去抹。說也奇怪,滿身瘤瘡全被天工身上的土給治除了。”老百姓知道事情的真相後,爭先恐後到天王殿裡取土治病。
四大天王只有在夜裡才顯神靈,大白天他們都不過是泥胎,只好呆呆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任人摳,任人挖。不到半天時間,四大天王的泥胎塑像就被老百姓給摳光挖淨了。老百姓身上的膿殖瘡全都根除了。直到如今,雲龍山上還保留著“天王殿”,可是再也沒天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