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資公司Volati的創始人、連鎖書店Akademibokhandeln的大股東Patrik Wahlén前些日子發了一條推特:“有人按門鈴。一個穿著DHL(注:快遞公司)制服的男性在外面。我的心跳加速。我敢開門嗎?我打開了有報警按鈕的APP。這是2021年的瑞典。” 在此之前,斯德哥爾摩警察剛抓了一個叫Headshotligan的搶劫團伙。他們很多人就穿著DHL的制服,正打算去敲開斯德哥爾摩商界精英家的門實施搶劫。
在斯德哥爾摩金融圈,股價和利率已經不是最熱門的聊天話題了。最熱門的話題是安保。很多商界精英都遭遇過搶劫,被人用槍頂住太陽穴,要求交出手腕上戴的名貴手錶。斯京著名的富人區Djursholm也已經出現多起入室搶劫。搶劫犯的主要目標是豪車鑰匙,找到之後就直接把車開走了。在一起案件中他們還把房屋的主人鎖進了衣櫃裡,另一起案件裡他們把主人綁在了椅子上。而這些情況發生之後,警察幾乎立刻表示罪犯是不可能被抓到的,連嘗試都不會去嘗試,然後就結案了。
一名化名Niklas的商界精英告訴記者:“最可怕的是你知道這些人不是隨機選擇的目標,而是已經盯上你很久了之後才尾隨你回到你家的。” 在瑞典,個人資訊都是公開的,要查到一個人的年收入,住在哪裡,電話號碼是多少,擁有哪個牌子哪個型號的車,都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一名化名Anders的商界精英已經搬到了某個地中海國家。他表示這裡天氣很好,人也很友善,更重要的是警察的密度是瑞典的3倍。他說:“我孩子在瑞典的學校,任何一個人都可以直接拉開門進去。但我孩子現在的學校任何外人都不可能進入校園。” 孩子的安全是Anders移民的一個重要原因。他請的安保顧問告訴他,瑞典已經發生了多起有錢人的孩子被人拽進一輛車裡,然後綁架犯要求孩子的父母立馬打錢的事件。Anders強調自己不是為了避稅才移民的,他也並沒有選擇盧森堡、瑞士這類低稅國家。在移民之前的5年時間裡Anders總共給瑞典繳了7.5千萬克朗的稅。
另一名化名Robert的商界精英表示:“就在最近2個星期的時間裡,我這條街上就有兩個別墅發生入室盜竊。監控攝像頭和防盜警報已經嚇不走盜賊了,他們不怕警報聲,進了屋子迅速的拿了東西就撤。” Robert自己暫時還沒有遇到搶劫,但他有朋友在下車的時候直接被從車庫裡綁架,也有朋友在被槍指著腦袋的情況下交出了手表,還有朋友公司的電腦被黑,然後駭客要求他交大額贖金否則就要把電腦的內容公佈出來。
不過Robert本人暫時還沒有移民的計劃。他請了專門的安保顧問來幫助自己。在顧問的建議下,Robert不再在家裡接收快遞,而是把所有的東西都寄到辦公室;他把臉書和Insta賬戶都設定成只有好友可見;他不再買車,而是租車開,這樣他擁有什麼車的資訊就不會被人查到;他在上班的路上穿運動服和牛仔褲,到了辦公室才換成西裝。Robert還請了安保公司在他家周圍巡邏,每天都要轉幾圈。但是安保顧問的一些建議Robert表示很難照做:比如把人口號註冊在公司,而不是自己家,這根據瑞典人口註冊法屬於違法行為;比如每天都選擇不同的路線去上班和送孩子上學,可選擇的路線並沒有那麼多。
如果一名警察告訴女性,如果想要避免被強姦的話最好多穿些衣服,那麼肯定會被全社會猛烈批判。但瑞典警察對擁有貴重物品的的人的建議卻是不要把這些東西公開展示。Daniel Horner警官說:“不要在社交媒體上或者公開的場合展示你的名貴手錶。”
Anders表示他跟自己在瑞典的朋友聊天,基本連半杯啤酒還沒喝完,就會有人跟他打聽移民國外的體驗,比如從國外打理瑞典公司的事務會遇到什麼難題。他說:“企業家是一群從來不會抱怨的群體。遇到問題他們會去尋找解決方案,而不是上媒體發聲,如果情況足夠糟糕的話,他們就會直接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