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李白遊黃鶴樓,驚歎其景象之美。欲揮毫抒情。當看到壁上崔顥的《黃鶴樓》詩,李大詩人歎為觀止,感到難出其右。留下“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顥題詩在上頭”的折服。
我呢,寫下這個標題才感到筆很重很重。寫吧,談瀟灑的大作何其多也!哪一篇不堪為明珠?不寫吧,衝動又勃勃焉。為難之際,黃遵憲“我手寫我口”的教誨縈上心頭。於是不揣冒昧吧。
人生何事最瀟灑?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所以才說飲食男女。但,如果被炊煙燻得灰頭土臉,被衣服裹得密不透風,倒真是動物的生活,或不過是會講話的木偶。如何出淤泥而不染,擁有一份清凌凌的瀟灑?我說,讀書!
曾在一友人喜宴上談到讀書。一位中學教師說:“現在還有人讀書?”當時只覺得大倒胃口。礙於情面,自己只是淡淡的一笑,但心中已劍拔弩張。腹誹道:“還有不讀書的老師?”
“不讀詩,無以言”、“三日不讀書,便覺語言無味,面目可憎”、“如果你發現自己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讀書,而且沒有任何負罪感的時候,你就必須知道,你已經墮落了”。真知灼見也!談起讀書,很多人都能說出讀書如何如何好,自己也很愛讀書,就是沒時間。嗚呼!
做事請一旦過多的摻入了功利目的,也就失去了樂趣,尤其是讀書。古代計程車子,當代的學生奔著“顏如玉、黃金屋、千鍾粟”目標而讀書,可謂大煞風景。
“像飢餓的人撲在麵包上”,蓋源於讀書的那份瀟灑。這也許是我獨有的感覺吧。
讀書較富足的時間是在晚上。一杯茶清氣氤氳,一盞燈亮如白晝,一本書墨香濃濃,擁被而讀,現實的世界沒有了。讀已讀書如逢故友,覽未讀文如遇新知。這,豈不瀟灑乎?
我讀書時通常是數書並讀,而且是體裁有別,篇幅不一。讀讀這本,讀讀那本,猶如赴宴,面前有流油的大葷又有清淡的小菜。既解饞又清口;還如和三四友交談,淵博友,風趣友,嚴謹友------如此怪癖,唯我有之,豈不瀟灑乎?
認真時,字索其意,句求其旨,如在考場,戰戰兢兢;馬虎時,“風吹哪頁讀哪頁”,不求甚解,囫圇吞棗。這,豈不瀟灑乎?
工作之餘,人們打撲克者有之,來麻將者有之,“張三褲口窄,李四帽簷長”的閒扯者有之,買菜洗衣家務纏身者有之,上網聊天打遊戲打發光陰者有之。而自己展書來讀,心境與文字水乳交融,不求知識的獲取,只求心靈的高飛。這,豈不瀟灑乎?
“走遍天涯書為侶”。外出候車,有事等人,田野納涼,常常一書在手,旁若無人,自覺偉岸。這,豈不瀟灑乎?
泛舟書海,珠光閃爍。每有佳句手自抄。“星星集”高可等身。星輝燦爛,眼前光明。這,豈不瀟灑乎?
“胸藏萬匯憑吞吐,筆有千鈞任翕張”,講話常常妙語如珠,析事常常一針見血,見解常常不同凡響,觀世常常洞如觀火。鶴立雞群,這,豈不瀟灑乎?
瀟灑滋味,實難詳述。有以上讀書之瀟灑,這,豈不瀟灑乎?
“讀書之樂樂何如?綠滿窗前草不除”、“讀書之樂樂無窮,瑤琴一曲來薰風”、“讀書之樂樂陶陶,起弄明月霜天高”、“讀書之樂何處尋?數點梅花天地心”。朱熹《四時讀書樂》道盡讀書之樂。正如,毛澤東他老人家說:“飯可以不吃,覺可以不睡,書不可以一日不讀。”誠哉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