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山東臨清地區出差,偶然發現一處美食奇地,其美味,已是深夜也不能忘懷,特將其寫下,雙手碼字,腦中已在回味,好似回到哪裡,再次嗅到美食的香味。忍不住,吞嚥了一下口水。
其實今天找到這裡純屬偶然,因為想要抄近路,所以從小巷子裡穿行而過,沒想到巷子,七拐八拐後,徹底迷失了方向,又累又餓下,在窄巷中,貿然出現一個飯店,那扇門出現的十分突兀,就像小叮噹的任意門掛在牆上,上面寫著,“飯店”還有一些回民語言。
第一道菜
冷盤:素木須
我和同事兩人看到這道菜的時候,本以為應該就是木須肉,不帶肉的的感覺,上菜後沒成想是道冷盤,
雞蛋碎 洋蔥絲 香芹絲 木耳絲 還有藕絲,這樣一些材料拌在一起,口感微酸,微辣,非常爽口,這道菜吃到後面,眼睛越吃越亮。
在這道菜上,是一種非常新穎的感覺,沒想到冷盤還可以這麼吃,現在社會的進步的越來越快,大多數各地的名吃,都能吃到,但這個菜,這樣的味道,卻是第一次,作為一個美食愛好者,著實感到驚喜。
剛才點菜的時候老闆說牛肉馬上就燉好,大多數的菜都是剛做好的最好吃,我自然不能錯過,然後點了一份蒸餃,心想應該夠吃了。
不一會桌上的素木須已經下了一半,一是我們確實餓了,二是這菜的味道真的非常好,酸爽開胃,而且這種味蕾上帶來的新鮮感,讓人忍不住多吃上幾口。
我離開餐桌,去飯店的後院走走,後院的老闆娘已經調好了做蒸餃的餡料,我看到是南瓜絲配肉,據老闆娘說是牛肉的,作為一個北方人,家裡有時候也會包南瓜絲的包子或餃子,但感覺這裡的餡料不太對勁,卻也沒看出什麼,這時候老闆也端著鍋,從廚房裡走出來,滿院子都是燉牛肉的香味,那個味道很“清”清澈的清,現代人的食物中,特別是滷煮肉類,摻雜了太多的五香滷料之類的東西了,漸漸調料的香味已經逐漸的掩蓋住了食物本身的味道,但是這裡的燉牛肉,首先聞到的是牛肉本身特有的香味,或許是老闆對調料的把控非常好,既讓牛肉本身的味道散發出來,又沒讓一群“調料”喧譁奪主。
我快步走到餐桌前,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準備迎接這道硬菜。
第二道菜
燉菜:燉牛肉
當一盆牛肉,連肉帶湯,端到我的面前,我貪婪的伸出脖子,在牛肉的上方,吸上一大口,完全不顧同事異樣的眼光。
隨著身姿坐正,我的嘴上已經掛上了微笑,我並不著急品嚐美食,因為我知道他的味道一定很好,這牛肉沒有像別的地方,顏色那麼鮮亮,但那股濃重的牛肉味,已經說明了一切,在這裡請注意,不是“濃重的滷煮香味”是“濃重的牛肉味”這兩種味道是不一樣的。
我夾起一塊中等大小的牛肉,一整塊放進嘴裡,剛入口時,感覺牛肉塊的表皮,微微發硬,當在口中,一口咬下去的時候,肉塊突然爆開,就好像正在編織的繩子,一端的結頭散開,整個繩子的細絲都四散開來,這樣的口感讓人猝不及防。
更令人稱奇的是,隨著牛肉纖維的散開,肉汁在你的口腔中,肆意蹦跳,寫到這裡,我閉上了眼睛,腦中好像回到我咀嚼牛肉的那一刻,滿嘴的肉香,那是一種最原始的,肉的香味。這道菜足以見的老闆在火候,調味上的造詣。
我們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城中村,這個小村子也被稱為回民村,這裡大街小巷全是回民,這家飯店的老闆也不例外,在和老闆的攀談中瞭解到,老闆沒有受到過正統的廚藝培訓,只是想找個行當,掙點小錢,便開起了這家小店,最後一開就是二十多年,這些年也沒添什麼新菜,就這麼老幾樣,起初老闆對我態度並不是十分的友好,後來我向老闆表達我對其廚藝的欽佩和我的一些想法和感受,老闆對我的態度也緩和了一些,我拿出香菸,遞給老闆一支自己點上一支,兩個相差20歲的人卻聊的很開心,貪吃的食客遇到了美食,一個美食家的作品被懂的人欣賞,後來老闆告訴我有很多菜,白天是不能做的,想吃只能晚上去,才吃得到。
聽到這裡,真是大感遺憾,如果能多待一天,或者這次只有我一個人,我一定要好好吃一次,但老闆後面跟我推薦了一道菜《溜肝尖》,還說這是我今天運氣好,平時別人想吃這個菜,都是要預定的,因為這道菜,必須用新鮮的山羊肝做,這個食材不是天天都能遇到的。
我立刻讓老闆給做一份,透過剛才的熟絡,我已經有了可以在廚房門口,觀摩做菜的權利,老闆的動作非常嫻熟,做菜的步驟也十分簡單,但我知道,這一切其實沒那麼簡單,美食就是這樣,細節之處見功夫,火候的掌握,什麼時候下調料,什麼時候下輔料,材料是炒一遍還是炒兩遍,炒成什麼程度,眾多的細節讓同一道菜,炒出不同的味道,很快這道菜就做好了,這道菜有多快呢?據我估計,從開火到裝盤,可能都沒超過三分鐘,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炒的這麼快的菜。對這道菜的好奇心,更重了,畢竟是老闆親自推薦的菜,應該不會差。
第三道菜
炒菜:溜肝尖
當菜端上桌子,同事剛要下筷,我搶先把盤子端在手裡,湊近細細觀察,畢竟是頭一次遇到這個菜,我同事筷子,在空中懸浮半秒後,可能是看我沒有想要放下的意思,只得調轉矛頭,夾起一塊牛肉,繼續幹飯。
以前聽別人說,行醫之人,講究 望 聞 問 切,喝茶之人常說 觀其色,嗅其香,嘗其味,才是品茶,我認為一道菜,也應該從多個角度去考量,這菜的顏色不算鮮豔的,所有食材上都打了一層薄芡,有些晶瑩的感覺,賣相併沒有特別出奇的地方,細看,發現在肝片上,還掛這幾道血絲,新鮮是夠了,但是有點不敢下嘴,要說氣味上,有股淡淡的腥味和鮮香味,還算是不錯了,因為肝這類臟器,如果出理不好,味道可是大的很呢。
當我入嘴的那一刻,我迎來了這頓飯高潮;
我曾經吃過山羊肝,但從來都沒吃過這麼鮮的,肝臟吃到嘴裡,一點都不腥,嘴裡的感覺只有 嫩 脆 滑 當我吃到嘴裡,那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在我口中爆開,那時候的感覺,就好像第一次喝威士忌,喝下後突然一股猛勁,衝向頭頂,有一種想要哭的感覺,這種感覺,或許只有我這種深愛美食,深愛肉的人,才會有吧。看著我的同事,也在不斷的向自己口中夾菜,我生怕他一個人吃完,趕緊先夾上幾片,放進自己的盤子裡。
我仔細觀察,羊肝上的芡糊,勾的恰到好處,薄薄一層,就像冰糖葫蘆上那一層薄薄的糖漿,正好讓調料的味道包裹著食材,由不會喧譁奪主,更不能影響到食材原本的口感,當筷子夾起一片,感覺很Q彈,有種很有韌性的感覺,直到放在嘴裡的那一刻,才發現自己被騙了,突如其來的脆和嫩,打得你措手不及,因為這是你沒有想到的,沒想到會這麼脆,這麼嫩。 很快,這第三道菜,變成了最先吃完的一道菜。
在我們吃完這道菜後,蒸餃正好上來,老實說,在吃過剛才的幾道菜後,對剩下的這道主食的期待已經不再像之前那麼強烈,一是已經吃了不少東西,肚子已經沒那麼餓了,二是感覺今天的驚喜已經夠多了,感覺上天不會對我如此眷顧,這一天中不會給我更多了。
第四道菜
主食:蒸餃
蒸餃的顏色偏暗沉,表皮微微透明,湯汁很多,轉動餃子,可以看到湯汁在其中流動;
蒸餃很大,一口咬不下,牙齒碰到餃子的表皮,感覺很有韌性,湯汁噴射出來,燙的嘴裡一直哆嗦,湯汁中都是牛肉的香味,又不像以往吃的包子裡的湯汁,那麼油膩,更像是在喝牛肉湯,味道微微有點發甜,萬萬沒想到,會有這麼多的湯汁,明明在調餡時,沒看到什麼水分。
等等
我的心裡一震,突然想到了什麼。
在我們老家吃南瓜餡的包子或者餃子的時候,一般都會提前在南瓜裡撒上食鹽,把南瓜裡的水“殺”出來,然後南瓜會變得綿軟,有些半透明的感覺,但剛才我看到的蒸餃餡,南瓜絲是發白,看起來比較脆硬的,我想到,這裡餡料裡的湯汁,並不像別的地方,打餡的時候加入清水或肉凍,蒸餃裡的湯,全部來自於南瓜的汁水,在蒸制的過程中,南瓜的汁水溢位,穿過肉餡,餃子在蒸,肉餡卻是在半煮的狀態,蒸與煮之間的界限,變得模糊,讓這蒸餃,變得神秘莫名,而且如此多的湯汁,餃子竟然可以儲存的如此完好,看起來有些透明之感,卻沒有任何破裂。
臨清是山東邊上的一個小縣城,是京杭大運河的鈔關之地,我來到這裡後,就好像從鄉下來到大城市一樣,一次又一次的感嘆,表露出我的見識匱乏,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看哪裡都是一個新鮮,今天在這樣一個小地方,屬實長了見識,也讓我明白了,總有高手在民間。
就在吃完飯後,我發現,這樣一個地方,竟然手機地圖根本搜尋不到,問過老闆後,才知道,地圖什麼的的,從來沒弄過,一直都是吃老客戶,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才能保證味道如此的純正獨特,而這次時間匆忙,實屬遺憾,待日後,一定回來好好吃他幾頓,我相信在這地方,一定還藏著其他的驚喜。
如果有人看到這篇文章或許會感覺,本人描繪太過誇張,我只能說,您不是一個愛吃的人,一個對吃,愛的深沉的人,一定可以感受到我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