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雜與專精
柳綿
幾十年過去了，陸陸續續地閱讀了幾本書。因為條件所限，只能找到什麼書就讀什麼書的，所以閱讀的書都是零零散散的，古一本今一本的。沒有閱讀過任何一個較為完整的系列的書，自然也談不上什麼系統的；也沒有完整地閱讀過任何一個大家的全集，自然也談不上有什麼專精的。（公號 蝸行山川）
別人亦曾問過，所讀之書大多是哪一個領域的。愚叟亦曾回答，因為條件的限制，實在無法讀到任何一個領域的較多的書，都是零零散散的，所以也不敢說閱讀了哪一領域的書，就是胡亂地讀，找到什麼就讀什麼的。
年輕時，愚叟也曾覺得，若是能讀到某一領域的較為完整的書，或是某一大家的全集，還是很好的。近來覺得，雖然沒有讀到某一領域的較為完整的書，也沒有讀到某一大家的全集，但是零零散散且雜亂無章地閱讀，也是很好的；畢竟有書可讀，雖然散雜，也比沒有書可讀要好得多的。
若是研究某一個人，那自然是必須閱讀其之全集的。若是研究某一領域，自然也是必須閱讀那個領域的全部書籍的。若二者均非，則散雜地閱讀也是很好的。其實，專精亦由散雜而來。若無散雜，實在很難達到專精的。任何一個領域的專題，都可能有不同時代的不同的人曾經研究過，故散雜之閱讀，可能獲得意想不到的收穫。故散雜之閱讀，或有助於專精之研究，或引起某一興趣而漸趨專精。
喜歡某一個人的某幾篇作品，未必喜歡其之全部作品。即使絕大多數人都喜歡某大家的幾篇名篇，也不能說某大家的作品篇篇都是極為優秀的。有時，一個名篇，僅僅一兩處是很好的，其他的部分常常是很平常的，在詩詞中，這種現象是不少的。用自己的眼光，選擇自己喜歡的，雖然是散雜的，也可能有收穫的，依然會有進步的。遍讀百花，或許，依然會遇到令人無比沉醉的芬芳的。（公號 蝸行山川）
或許，愚叟實在是愚魯鄙陋至甚的，對歷史上的任何一個名傳千古的文學大家，愚叟只是喜歡他的一部分作品的，對剩下的部分作品，雖然不敢說不好，但實在是不怎麼喜歡的，或許是實在讀不懂，自然也就談不上喜歡的。對不喜歡的作品，與其專精，毋寧散雜。因為不喜歡，專精可能是做不到的，散雜或許還有點收穫的。散雜常失之淺，專精常失之窄，若非天才，由散雜入專精，亦或極難。散雜或專精，雖各存不足，然欲至其一，亦猶極難，或耗一生之心力，亦難及之矣。
愚叟覺得，無論是詩詞，還是文章，還是小說，短的多易於精煉，長的多偶有粗糙。即使一個名傳千古的大文學家的全集，也往往是如此的。粗糙之處或偶有不精之筆，縱然是大家也在所難免的。即使一個極其平庸的文學愛好者，在其作品中，亦偶有精彩之妙句的。人生或亦如此的。每一個人的一生，都有其或精彩或平庸的一段，只不過或長或短而已。
緣條件所限，愚叟實在找不到傳世之大家之經典可閱讀的，故只能散雜的。或許，亦是自身之悟性實在太過低劣之緣故，偶讀某些傳世之大家之經典，愚叟也沒有悟到其之妙處，雖入寶山而依然將寶玉誤作劣石了。（公號 蝸行山川）
閱讀散雜的或粗糙的，亦聊勝於無，藉以度過百無聊賴之時光。愚魯之人，自然也適合閱讀散雜的或粗糙的。半生散雜，半世粗糙，井魚之視界，或許專精永遠只能在夢中。
（完成於2021年4月13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