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電,噬嗑,先王以明罰敕法。屨校滅趾,不行也。噬膚滅鼻,乘剛也。遇毒,位不當也。利艱貞吉,未光也。貞厲無咎,得當也。何校滅耳,聰不明也。
噬,齧也。嗑,合也。卦上下二剛爻而中柔,外剛中虛,人頤口之象也。中虛之中,有一剛爻,為頤中有物之象。口中有物,則隔其上下不得嗑,必齧之則得嗑,故為噬嗑。電明而雷威,先王觀雷電之象,法其明與威,以明其刑罰,飭其法令。(明罰者,所以示民而使之所避,敕法者,所以防民而使之知所畏)
九居初最下,無位者也。當用刑之始,罪小而刑輕。校,木械也,其過小,故屨之於足以滅傷其趾。人有小過,校而滅其趾,則當懲懼,不敢進於惡矣。懲之於小,戒之於初,則不進於惡,故無咎也。
六二處中得位,是用刑者。故其所治如噬膚(噬齧人之肌膚為易入也),深至滅鼻者,乃用刑于剛強之人,不得不深嚴也。六三以陰居陽,處位不當。自處不得其當而刑于人,故所刑者難服,而怨懟悖犯之,如噬齧幹臘堅韌之物,而遇毒惡之味,反傷於口也。
九四居近君之位,當噬嗑之任者(任除間之責)也。其道未光大,利在克艱其事,而貞固其守,則吉也。吉之言獨歸之四,而他爻謂之無咎。主柔而言,以仁為治獄之本。主剛而言,以威為治獄之用。剛柔迭用,畏愛兼施,治獄之道得矣。
六五柔順而中,以居尊位,用刑于人,人無不服,然必正固而懷危懼,則得無咎也。其無咎者,得用獄之當者也。上過乎尊位,無位者也。居卦之終,是其間大,噬之極也。惡極不可掩,罪大而不可解也。滅耳,蓋罪其聽之不聰也,若能審聽而早圖之,則無此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