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人爆發前夜，“柳夜熙們”面臨6大追問

作者｜藍蓮花 廿四

“你們猜，柳夜熙那條影片當晚上線1小時後，有多少個點贊？A. 50個；B. 1000個；C. 10000個。”

昨日下午，在剁椒TMT和一線早期投資機構險峰K2VC聯合舉辦的《數字人：今日與未來》沙龍現場，柳夜熙背後製作公司、創壹科技聯合創始人兼CEO樑子康丟擲了這樣的提問。

鑑於柳夜熙在全網的傳播度，不少人猜測是1萬個，但實際上，影片釋出1小時，只有77個贊。

“要知道創壹科技一共150多位員工，我們都在找還有哪一半人沒給她點贊。”

數字人這個賽道最近有多火？看看這個沙龍的報名情況就知道了。原本計劃30人的活動，結果後臺報名達到5倍以上，最終臨時更換了更大的場地。

到場觀眾包括騰訊、百度、阿里、位元組跳動、網易遊戲等網際網路大廠，VIVO、同仁堂等品牌方，更有英偉達、小冰、中科深智等技術團隊，以及，世紀鯤鵬等營銷公司和不少藝人經紀公司、影視公司。

在朝陽門夢想加小小的空間裡，全國幾家最前沿的數字人公司高管嘉賓一起分享和探討虛擬技術、數字人的內容和運營，以及商業模式等專業問題。每位嘉賓分享結束後臺下觀眾都爭搶提問，而且，這些觀眾提問相當專業和犀利。

《數字人：今日與未來》現場

新華社數字人運營負責人向七維科技的CEO殷元江提問到，AWS、華為都做了雲渲染引擎，但大家對雲渲染引擎的費用和效能，不太認可，您對它的未來怎麼看？我們現在好像積累了很多3D建模素材，但很多都是重複勞動，對此有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一位研究數字人方向的英國博士留學生，向七靈石製作人徐少卿提問到，聲場的實時反饋是透過什麼手段解決了180度體驗的侷限？怎麼解決聲音資料和動作的延遲匹配？另一位做數字軟體發行的人則提問，創作一個虛擬形象，聲音部分有多大比例是自己原創的，潛在的一些知識版權問題怎麼解決？

活動現場，似乎嘉賓和觀眾沒有嚴格的界限，而是人人都有輸出，人人都有收穫。

誰在追逐數字人

隨著影片內容播出平臺的變遷，大家觀看影片內容的平臺從電視到長影片平臺，再到現在的短影片平臺。在這個過程中，數字人的製作工具和技術也在不斷下放和平民化，讓更多個人、MCN機構可以快速生產出高質量的數字人內容。

這是這場數字人熱潮實現的技術性前提。那麼，哪些公司正在追逐數字人呢？從剁椒TMT與一線早期投資機構險峰K2VC舉辦的這場數字人的閉門會上看得十分清楚。

首先是網際網路大廠。比如，百度智慧雲希望在AI技術和數字人藝術之間找到一個結合點，把百度的智慧語音互動，包括智慧對話的技術給數字人注入靈魂，讓企業低成本、高效率、批次化的製作出相關的內容。

其次是，消費品公司。活動當天，一位在時尚零售行業做人工智慧將近10年的朋友表示，她們剛剛在阿里平臺上線了一款實用電商數字人，未來她會實現線上美妝一對一導購功能。

VIVO集團相關人員也來到現場尋找合作機會。他表示：“兩年前曾經跟數字人有過簡短的合作，現在感覺已經很火了，想看看有沒有更多合作可能。”

第三類公司是廣告營銷公司。比如，影視營銷公司世紀鯤鵬，這家公司做了16年的影視劇植入。目前，它已經幫3個品牌客戶開發了數字人。“我們合作的客戶有幾百個，快消、網際網路、汽車等各個領域，對數字人有龐大的需求。”

另一家營銷類公司也是主要服務於阿里、位元組跳動、元氣森林等大量頭部品牌客戶。“我們現在是覆蓋小紅書、B站等平臺，現在也想接觸一些數字人的公司，希望幫助他們進行商業化變現。”

第四類是虛擬現實公司。典型的就是七維科技。這家公司成立於2014年，歷經多輪行業由熱變冷的情況，是國內頭部3D實時渲染公司，此前曾經拿到過光線傳媒的投資。2016年，七維科技還以VR直播的方式直播了兩場《大魚海棠》釋出會。

如果真要追溯的話，七維科技與數字人結緣可能更早。2012年歐洲盃豪門盛宴直播時，央視套主持人張斌就提出一個需求，直播畫面裡能不能呈現數字人和真人的互動互動？七維科技實現了這一技術，開啟了動作資料驅動的數字人的先河。

北京七維視覺科技有限公司CEO殷元江

七維科技創始人殷元江認為，元宇宙是一種內容形式，或者說，是一種呈現內容的趨勢。它包括3D網際網路化，也包括幾方面的素材，比如，多媒體內容、數字人等角色。

還有一類是內容公司。柳夜熙背後的創壹科技既屬於此類。樑子康表示，我們作為一家做了多年內容的公司，從來不投任何流量去砸數字人上熱門。

正如對元宇宙的理解千差萬別一樣，各家機構對數字人的審美，也是千差萬別，甚至產生爭論。徐少卿認為，一般來說，市面上所有數字人分成超寫實、二次元、二維三類，但他歸納，其實應該分為青少年審美和成年審美兩種。

樑子康認為，審美這個事情是很玄學的，比如柳夜熙，其實團隊一共捏了200版，但有的人捏了1000版也捏不出來他心中完美的女神。

“我們覺得其實每個人的審美是不一樣的，所以我們決定捏了200版的時候就放棄了，我們覺得就這麼著吧，不要太過追究完美。每個人都會產生不同的數字身份，我們覺得有情感的東西才會被使用者接納。所以，我們不再糾結她的臉，而是賦予她情感。”

不管對於數字人有怎麼樣的審美分歧，這幾類公司又有共同的目標和方向，那就是追逐數字人。

有“人味兒”、做數字潮玩、和品牌合作……數字人跳出同質化

在抖音、B站，特別是小紅書一天一個虛擬人誕生，從柳夜熙、阿里頭號數字人員工“AYAYI”到單眼皮虛擬人“阿喜”，在眾多虛擬人中找到自己的獨特性，脫穎而出非常關鍵。

左手上籃文化於歌認為，虛擬人是內容的載體，而虛擬偶像之所以是偶像，更要根據打造的內容去評定。

左手上籃文化於歌

因此，虛擬人人設一定要清晰，打造的內容要嚴謹不失有趣，不論她的形象是二維、CG，還是超寫實，甚至說是手偶，都不影響她們對於內容的輸出。

“許星悠”是簽約了CAA中國經紀公司的虛擬偶像，作為《左手上籃》劇集衍生人物，不管在動畫劇集和現實的社交平臺中，她的明確定位是營業能力強的女明星。

而在唱跳等常規內容之外，如何成為有獨特性和功能性的虛擬偶像？公司的屬性和佈局非常重要。換句話說在於，公司能給虛擬人什麼優勢？

左手上籃文化作為一家跨次元的體育文化消費公司，一方面，把許星悠定義為體育文化傳播者，在公司自有優勢下深耕內容，公司也在內容運營中預埋了商業的可能性。正如許星悠在日常生活中展現出了她對於世界盃、賽事、足球明星的熱愛，這種體育文化性的標籤，就吸引了合作方的注意力，今年的“雙11”，許星悠成為阿根廷足球隊官方好物推薦官。

另一方面，許星悠的受眾群體是二次元、年輕群體，她以“網感”充分把握不同社交平臺間的屬性區別，跟大家分享情感和日常生活，但這些還不足以支撐自己變得立體。左手上籃文化選擇了漸趨火熱但相對空白的賽道——潮玩，把許星悠定位稱一個潮玩愛好者，開始獨立產出潮玩向內容和作品。在當下數字化內容受到熱捧之時，許星悠作為虛擬偶像，不僅打造了自己的實體潮流玩具，同時將潮玩進行了數字化嘗試。

除此之外，公司嘗試讓許星悠和品牌深度結合，定製內容化產品。比如和康師傅的雙向長線合作，提升了虛擬形象作為代言人的長遠可行性。

針對虛擬偶像的獨特在於公司賦予的獨有優勢，徐少卿更是深有同感。他所在的七靈石公司

推出的數字人“聆秋”，參加了近期熱播的虛擬偶像綜藝《2060》，無論是外型元素還是舞臺選曲都便國風，便有了“國風科技少女”人設。

《2060》中數字歌手聆秋製作人徐少卿，及聆秋幕後製作公司七靈石CEO葉偉

除此之外，公司嘗試讓許星悠和品牌深度結合，定製內容化產品。比如和康師傅的雙向長線合作，提升了虛擬形象作為代言人的長遠可行性。

針對虛擬偶像的獨特在於公司賦予的獨有優勢，徐少卿更是深有同感。他所在的七靈石公司

推出的數字人“聆秋”，參加了近期熱播的虛擬偶像綜藝《2060》，無論是外型元素還是舞臺選曲都便國風，便有了“國風科技少女”人設。

“聆秋”的獨特優勢在於有“人味兒”。七靈石公司擁有諸多應用專利集合成的解決方案—Emofield，可以賦予聆秋在情緒表情上真實與美感相結合的實時表現。

在舞臺表演中，聆秋和薛之謙合唱時流下眼淚，配合著歌詞中的傷感情緒，成為國內數字人最“真情流露”的一幕。在製作時效方面，聆秋團隊優勢巨大。節目舞臺間隔時間很短，很多選手無法更換衣服，聆秋卻還能呈現兩套全新造型。

以內容和創意起家的創壹科技也是如此，他們最擅長的內容方向是情緒化內容。我們可以看到，“一個會捉妖的美妝博主”柳夜熙，所有影片全部都有起、承、轉、合。

有趣的是，解析完這些虛擬偶像，他們更像是一個娛樂性產品，代替容易“塌房”的真人偶像，存在在元“娛”宙裡，去參加比賽、接代言、接廣告、也有自己的經紀公司。

但在於歌看來，她希望許星悠不只是一個娛樂化產品，可以藉助年輕的粉絲群體，能發散性地做和基金，環保相關等更多有意義的事情，傳遞正能量。

未來數字人的想象力不只如此。數字人作為元宇宙的原住民，樑子康認為，有內容力的數字人更容易的跟UGC產生更多的情感連線，透過情感連線，在元宇宙2.0時代，便可將數字資產、虛擬資產和情感一起帶到另一個世界。

IP化、影視化，數字人有哪些待挖的金礦？

在數字人的技術、玩法之外，大家最關心的其實是商業模式的變現。

特別是柳夜熙的爆火，截至目前，全網粉絲量破1000萬，兩個星期內全網曝光量50億次。

近一個半月來，樑子康非常忙碌，連續見了幾家影視公司和潮玩公司的CEO，還會被大家靈魂拷問，最多的六個問題是：“你們花了多少錢做這條影片？”“你們花了多少時間？”你們未來做一條影片需要多少錢？”“你未來做這個IP，這條影片需要多少錢？”“為什麼賺錢是在短影片的內容？”“目前柳夜熙是不是還只能活在短影片，在短片和動畫片可以嗎？”

創壹科技聯合創始人兼CEO樑子康 創壹科技聯合創始人兼CEO樑子康

換句話說，大家都在問：怎麼才能“複製”柳夜熙？剁椒TMT在《揭秘柳夜熙：當元宇宙短影片成為一門“顯學”》已經對柳夜熙團隊進行專訪。

在眾多輿論中，還有人認為，猶卡塔娜整個資料和柳夜熙差非常大的量級，這個方法論可行嗎？

樑子康回復，大眾對爆款的定義標準不同，從播放標準來看，猶卡塔娜一個影片漲粉全網大概六七十萬，播放量也破了千萬，已經是一個及格的“爆款”產品。而對柳夜熙爆款的定義在於破圈，從抖音火到了不同平臺的中長影片，然後火到微信、微博，再破到媒體圈，火多海外。

短影片時代，流量更大、體量更大，出現破圈的IP和破圈的公司會越來越多，但擁有高爆款率的公司不多。不可否認的是，被市場驗證的創壹科技，擁有連續產生爆款的能力。

樑子康表示，未來的1-2年，創壹科技要完成元宇宙的第一IP矩陣，包括慧慧周、猶卡塔娜，讓使用者品牌快速進入創壹科技所搭建的元宇宙中。換句話說，他們想要打造“中國式漫威”元宇宙。

關於元宇宙建設，以不同的形式，影片、短劇、電影等媒介內容作為起點。因此，之後創壹會有跟各個平臺短劇的合作，還有傳統IP所謂的流量變現，包括電商、知識付費、廣告都會做。

魔琺科技AI負責人杜子航表示，Ling 、柳夜熙、A-soul等現象級虛擬IP的成功，讓業內形成虛擬IP的共識，即虛擬IP跟虛擬內容是受使用者關注和喜愛，且願意為之付費的，虛擬IP的商業化價值以及變現能力已經被初步驗證。

因此，傳統內容行業、MCN機構和各大品牌願意探索虛擬IP對各自行業和內容的結合。尤其是大的企業品牌，現在真人明星“爆雷”太多，他們正在積極的推動打造自有的、符合企業品牌調性的虛擬IP專案。

行業共識的形成推動了虛擬IP和虛擬內容需求的爆發，杜子航認為，行業已經有了基本矛盾，即日益增長的高質量虛擬內容的需求以及落後的虛擬內容生產力的矛盾。

對於AI數字人，在杜子航看來，應用場景上短期內不適用於內容向的影片創作，更偏互動式資訊傳達。目前輸出一個超寫實的3D AI數字人壁壘很高，核心痛點在於模型跟繫結的精度、訓練資料的質量以及AI驅動演算法的積累。尤其是訓練資料部分，傳統動畫公司無法生產出符合演算法人員AI模型訓練要求的純淨、準確的訓練資料，導致目前大部分AI數字人口型效果不好。魔琺科技透過自研的面部捕捉硬體和演算法，以及獨特的訓練資料生產、校驗、清洗、標註流程，保證了訓練資料的質量，結合自研演算法實現了高質量的AI驅動。

魔琺科技AI負責人杜子航 魔琺科技AI負責人杜子航

AI數字人的應用場景很多。其中，卡通、美型、二次元類的AI數字人，憑藉角色風格帶來的情緒傳達優勢，廣泛應用於AI虛擬老師、AI虛擬電商主播等場景。寫實類AI數字人則更適用於AI虛擬客服、AI新聞主播等場景。

在未來的元宇宙中，樑子康則認為，內容是遠遠不夠的，創意和藝術本身又是最難被AI替代的。所以，相對現在的短影片市場來說，未來的UGC和PUGC，甚至AIGC在未來的機會里面應該是更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