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有著嚴重妊高症的孕婦,懷孕晚期,我經常覺得眩暈,只能遵醫囑臥床休息。
這時,那顆帕拉伊巴碧璽的吊墜加工程序圖,就是我最大的心理慰藉,龍倩把珠寶鑲嵌的每一步,都用微信發給我。我親眼看著那顆帕拉伊巴,從一顆裸石,一點點向一顆精美的鑽石鑲嵌吊墜“成長”。
看著那些圖片,我經常帶著幸福的微笑,回憶起我和陸家明當年北漂的點點滴滴……
而那段日子,如今回首,感慨萬千,因為雖然很苦,但苦中卻有甜。
坦白說,我和陸家明能相依相持走到今天,能有現在的成就,確實多虧當年他孤注一擲地要到北京來讀研。
想當年,我追隨陸家明到了北京後,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我還是被北京的龐大,嚇得目瞪口呆。
那一環接一環寬敞的馬路,讓北京城像一塊巨型煎餅果子。大潘經常笑著說,倆戀人,如果住在北京不同的行政區,再加上北京著名的堵車,那基本就算“異地戀”。
對我和陸家明來說,初到北京,首當其衝的問題,是住。那時北京的房價,現在想想,其實還挺“親民”的,但這個“民”,並不包括我們這種異鄉人。
陸家明來之前,便聯絡上了當醫藥代理“發財”的大潘,透過他的關係,兜兜轉轉,租了一間位於海淀區的20平米小平房,房租便宜到感人。
大潘笑著說,都是老朋友,才有這個價格。
話說陸家明之所以堅持要來北京,大潘是個很大的因素。
雖然是老友,但陸家明一直覺得大潘各方面都不如自己,尤其是跟我結婚進了老牌國企後。
但大潘北漂後,才幾年功夫,就靠賣醫療器械發了家,這讓陸家明既羨慕又嫉妒,他覺得自己如果來北京,會遠比大潘成功。
大潘介紹的房子,侷促而潮溼,雖然房租便宜,陸家明也覺得這個條件只能暫時湊合。
我笑笑,忙不迭地向大潘打聽周邊的批發市場和建材市場。
我想起做文藝女青年時,最喜歡三毛的書,她用沙漠裡被遺棄的垃圾和花布,裝飾出一個能上時尚畫報的家,我為什麼不可以呢?
當我用各種清雅的軟裝,將小房子裝扮一新之後,陸家明的眼睛裡,瞬間燃起了驚喜的火花。
他握著我起了水泡和劈了指甲的手,淚如雨下,一言不發。
現在想想,還是年輕啊。
年輕,便有著使不完的力氣,和漫無邊際的希望。
當我把手傷養好,下一步,就是要去找工作,養老公。
陸家明是自費研究生,一切學雜費自理。他每月的收入,只有微薄補貼,單純從經濟狀況來說,與他在老家國企時沒法比。
更麻煩的是,不僅賬面收入減少,陸家明還特別忙。
他的時間,被導師的專案填充地結結實實,除了公事,還要無償為導師的各種雞毛蒜皮的私事奔忙——有時我也不平衡,要知道,這種瑣事,之前連我和父母、哥哥都不好意思麻煩陸家明。
我們到北京時,確實是帶了些積蓄,但也並不充足,而北京的各種花銷又高。所以,我必須努力工作,努力賺錢養家。而這,並不容易。
我開始奔波在找工作的路上。
比裝修一個出租屋更難的,是擠公交車;比擠普通公交車更難的,就是在早高峰擠傳說中的300路。
那些適合我要求的公司,基本都在市區,尤其以東三環為多,於是,每次面試,無論怎麼倒車,都避不開以擁擠聞名的“三環專業戶”300路。
以前因為家裡有專職司機,我在婚前婚後都很少坐公交,即使偶爾坐一次公交,也是乘客有序上下車,有空座也是常態。
但那時北京的300路,讓我開了眼。
首先,你一定要有個好身體,奔跑能力要強,眼神兒要好,看見300路過來,必須隨著人群,像離弦的箭一樣,“轟”地飛奔上去,否則連車門都挨不上。
好容易在左推右搡之下上了車,你會發現,自己的腳竟然已經離地很久了,也就是說,我這種輕量級選手,上車根本不是靠走的,而是在一眾“熱情”乘客的簇擁之下,就飄飄蕩蕩、忽忽悠悠地上了車。
即使在車上,人也輕易落不了地,但無論如何,終於擠上車的欣喜,壓倒了腳不沾地的尷尬和無奈。
其次,當快到目的地時,一定要大聲喊“勞駕、勞駕”,這是我學會的第一句北京話,只有把這句話說出來,才能引起周邊人群寶貴的注意,勉強開闢出一條通往車門的路。
好容易下了車,發現妝全被汗水花了,有次高跟鞋都斷了,可馬上要去面試,只能找一個最近的超市,買了雙平底鞋。
大約還是年輕,我很快在東三環的一家公關公司找到了工作,雖然只是助理文員的崗位,但最起碼微薄的工資尚能抵擋一下當時的囊中羞澀。
拿到OFFER的那一天,我拖著疲倦的身體,回到那間租來的小平房,裡面黑著燈,我看到斑駁的鐵門上,有一張手寫的紙片,是家明的字:“靜靜,我今晚要陪導師的客人喝酒應酬,你回來自己吃吧,我爭取早點回來。”
我疲憊地用鑰匙開門,門剛開啟,嘴裡突然接了一些土,澀澀的,乾乾的,帶著一種北方特有的土腥味。
我才想起來,前幾天沙塵暴,早起晚歸地工作,讓我沒顧得上擦大門。
那一口泥土的滋味,我記到了今天。
仔細地品嚐完那些泥土,我在黑暗中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但生活還是要繼續,無論你是哭是笑。
我每天依然奔波在出租屋和東三環明亮的甲級寫字樓之間。
每天都不缺席的,還是那趟300路,那時,我甚至已經練出了在上面偶爾站著打瞌睡的“技能”。
家裡面積小,我就在公司的洗手間洗頭;遇見大方的客戶,還會反過來請我吃飯,如果有家明愛吃的,我總是小心翼翼地給他打包一些未動過的菜,想想以前在孃家做大小姐的舒服,便經常感嘆人生的無常。
每個月拿到工資,是我最開心的時候。
人家到北京都是為了掙錢,我呢,賺得還不如老家省會事業單位多,每天累得一回家倒頭就睡。
但我知道,回不去了,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陸家明經常喝得酩酊大醉回家,因為導師五花八門的各種應酬。
沒過多久,我父母突然落地北京。
他們到了首都機場才給我電話,我只能告訴他們我的地址,一進出租屋,母親便嚎啕大哭,父親則強忍眼淚,環視著軟裝已經發黃變脆的“裝修”。
陸家明的臉色,青裡泛綠,十分尷尬。
那次相聚後,父母做了一個決定,他們出錢,全款給我們在北京買套房子。他們無論如何接受不了,女兒婚前婚後有如此巨大的生活水準差距。
我們的新房,買在朝陽區,陸家明說那兒的商務氣氛濃厚,那時北京的房價還不算太誇張,但全款購房也是一筆不小的錢。
我們還在忙著裝修,林子剛暴怒的電話打來了:“怎麼,妹妹,走的時候不是說得志氣十足嗎?現在用父母的錢在北京買房嗎?頭回聽說嫁出去的女兒還要孃家買房的!你們家陸家明是幹嘛的?在北京這些年就吃閒飯是嗎?!不是牛逼嗎?不是看不起國企嗎?他這些年都幹了個啥?”
我停下了粉刷牆壁的手——為了省一點錢,刷牆都是我和家明自己做的。我很難相信,在電話裡對我大呼小叫的,是我一奶同胞,只比我大20分鐘的雙胞胎哥哥。
“林子剛,父母給我們買房的錢,我將來肯定會還的!”我木木地掛了電話,從斑駁的梯子上爬了下來,招呼陸家明也過來。
“家明,我們給爸媽打個借條吧,我求他們把利息免了,我不想讓父母天天看哥哥嫂子的臉色,我離開他們,已經讓他們夠痛苦的了,如果留在身邊的哥嫂都與他們不和,我怕將來他們養老都有麻煩。”
按有我和陸家明紅手印的“借條”,用EMS郵寄到了我父母手中。
未幾,我接到了母親的電話,很長時間,只有隱忍的啜泣。
我輕聲地安慰她:“媽,這個全款買房的錢,就當你們先借我的,家明馬上就要畢業了,我工作也算蒸蒸日上,哥嫂有意見,我覺得也正常,畢竟咱們省就是這個風俗,家產都是男孩繼承,婚禮也本應該是男方的事,但我和家明的情況不同,所以這錢我們日後一定還,你們要心疼我,就把利息免了,就很感謝了。”
日子在匆匆忙忙的緊張中度過,新房是一點一點裝修的,攢了錢就裝一點,好容易硬裝完成了,再開始買家電和傢俱,還要顧著一日三餐……
每到月底,我賺的錢就接近枯竭,但家明舒服慣了,有時還要打車。
我心疼他辛苦,便經常順著他。有一次,他上車後坐在了副駕位置,司機師傅是個老北京,開始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看得家明直髮愣。
司機笑笑:“您生得一副大富大貴之相啊,日前只是低谷,您應該自己做老闆,不用幾年,便會發跡。”
拜年的好話誰都愛聽。
還沒容我們笑痛快了,司機又扭頭看看後座的我:“這位姑娘也是個有福的,能享得福也能吃得苦,是大貴之命,嫁夫必發,你們夫妻二人算是絕配,只是……發跡後,可要好好守住你的家,其他都是浮雲。”
說完,車便四平八穩地開了起來,留下我們沉思的夫妻倆。
好容易熬到陸家明畢了業,又開始發愁找工作。
對他有興趣的公司很多,但都不符合陸家明的要求,他對金錢的渴望,讓所有OFFER都顯得索然無味。
“我們自己創業吧!”陸家明說。
我的頭不禁嗡嗡地響,覺得本來還想等高薪的老公分擔重負,為什麼又興起了“創業”的么蛾子。
這一拖就是兩三個月,我瞭解陸家明,他不會妥協的。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問陸家明想在哪個領域創業,家明說:“乾脆咱也開個公關公司得了,門檻不算高,沒什麼硬成本,你有那麼多年的執行經驗,我在唸書時還有不少人脈,乾脆做起來吧。”
我老公的脾氣,我知道,如果不按陸家明的意思,只怕我們只有喝西北風,或者灰溜溜地回家,畢竟我們是停薪留職出來的,臉皮厚點,理論上還是可以回去的。
但我知道,我們真的回不去了,好馬不吃回頭草,我和家明有沒有好馬的能力還不知道,但好馬的脾氣還是有的。
創業說起來容易,可需要啟動資金呀!
就算公關公司沒有硬投入,也要租辦公室、僱人,否則就我倆“光桿司令”能幹嗎?
我環視著剛剛成規模的新房,連洗衣機都是前些日子攢夠錢添置的。
我只能偷偷賣了孃家給買的房子。
陸家明哭著跟我履行了手續,我則慶幸,幸虧房產證上寫著我的名字,如果是父母,我還真沒法動這套房子。
雖然持有這套房產不過兩年,但正好撞上北京房地產市場一路瘋漲的年份,獲利頗豐。
用這筆錢,我和陸家明規劃該如何創業。
我們買了一輛帕薩特,又在東三環租了一間小辦公室,小公司終於開起來了,像一隻五臟俱全的小麻雀。
陸家明握著我的手:“子靜,相信我,咱們的小公司,總有一天,會變成一隻展翅的大鵬,在天空飛翔。”
我們又在公司附近租了個簡陋的小開間,用作住處。
人生真是難測啊,辛辛苦苦好幾年,好容易託父母的福,成了有產階級,莫名其妙地又開始了租房生涯。
陸家明拉來幾個同學的親戚做文員,然後便是我們倆的分工,陸家明說他來拉客戶,我因為熟悉執行,負責接待客戶並落地。
開公司後才知道,那花銷真是如流水般奔湧。
幸好陸家明口才和人脈都不錯,找來一些零星客戶,我一個人帶著兩個員工執行。家明不太喜歡做執行,他覺得他適合做那些開拓、決策的宏觀工作。
我在原來的公司早已練就了一身細膩的相關工作技能,脾氣又溫和,所以在公司建立初期,我倆算是珠聯璧合。
常常,我和陸家明累到凌晨才能回出租屋,倒頭就睡,第二天醒來一看,一個在臥室,一個在小客廳,身上還是白天上班的衣服。
現在想想,那個時候,北京對外地人還是比較包容的。
我們的小公司,很快有了起色,雖然接的活兒只是一些小展覽、公司年會什麼的,但合理的利潤,已經能讓我們有能力租更大的辦公室了。
隨著擴大的辦公室,陸家明突然安帶來了一位漂亮的姑娘,名叫元萍萍,將協助總經理陸家明,主抓業務,頭銜是副總。
據陸家明說,元萍萍可不一般,那是他費了牛勁,拐了幾道彎兒,才從其他公司挖過來的人才啊!有著非常深厚的客戶基礎,陸家明說:“有咱們元總助陣,不怕咱們公司沒大鵬展翅那一天。”
元萍萍是一個少數民族姑娘,生得高鼻深目,但面板卻白皙水嫩,中等偏高的個子,身材勻稱且氣質嬌媚,聲音像婉轉的鳥鳴,但明顯能聽出來一份討好的刻意。
她之前在一家大型的公關公司任職客戶經理,不知怎麼被陸家明“慧眼識珠”,請了過來。元萍萍來的第一天,陸家明便將公司唯一的小會議室騰了出來,給元副總當了辦公室。
小公司只有兩個單間,一個是總經理陸家明的辦公室,緊挨著的便是元萍萍的辦公室了。
而小會議室的被佔用,讓大家平常開會都成了問題,只能聚在辦公桌旁邊討論,這讓工作氛圍變得很古怪。但陸家明說,元萍萍有單獨辦公室,是因為客戶為尊,開發客戶才是最難得,必須有一個單獨的辦公室。
這時候,公司已經有了十幾名員工,我主管執行落地,陸家明和元萍萍主管開發客戶。
現在想想,那時的我被陸家明多年“教誨”,已經養成了對他絕對服從的性格,哪怕再委屈,我也選擇忍耐。
彼時,陸家明在我眼裡就是“神”。
我覺得,只要能跟著神走,總歸應該是一條光明大道吧。
但我心裡也並不平衡,我的團隊更不平衡——到底誰才是真金白銀砸錢投資的老闆啊?
但我思前想後,只能忍,欠父母的錢沒還清,每月還有大把的開銷和員工工資要支出,家明這麼做,也是為了能多些優質客戶,增加進錢管道,至於其他,我那時候真沒多想,就算偶爾一閃念,也被對陸家明無條件的崇拜遮掩過去了。
元萍萍性格非常倨傲,進公司後,她確實找到了幾個所謂的客戶,但做執行多年的我發現,整個活動操盤下來,利潤空間根本沒有多少,還要搭進去無數多餘的時間和人力去扯皮。
而且,在元萍萍眼裡,我並不算什麼老闆娘,每天在外面一個凌亂不堪的普通工位坐著,身邊圍繞著一群沒地方開會的團隊成員。
當元萍萍看到,客戶的活動並沒有按照她的理想執行時,甚至衝我發過火,而陸家明聽到聲音,迅速地從總經理辦公室衝出來,幫著元萍萍說話。
所有員工在旁邊目瞪口呆看著,分不清誰才是老闆娘。
一切我只能忍下來,我必須讓公司活下去。
更重要的是,我不能讓陸家明這個總經理下不來臺。
回家後,我才找機會,跟陸家明開誠佈公地交流。
陸家明說,元萍萍手裡有客戶,我們又不給她公司股份,只能在待遇和人情方面給她更多良好的感受。
我笑笑:“家明,從你我談戀愛起,我哪件事不是聽你的意思?我從沒有對元萍萍有什麼別的看法,我只想跟你商量件事,我看你倆也挺累的,咱們是小公司,分工不必那麼嚴絲合縫,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也做下客戶行不行?”
我這個人,沒別的優點,但做人實在沉穩,人緣兒好,很少有人不喜歡我的,做執行我會力爭完美,去開發個客戶,我覺得應該也可以。
那時候,無論是個人和公司,都揹負著沉重的經濟壓力,我必須做大客戶、大專案,小打小鬧的要做到什麼時候啊。
我先理清了一個表格,把符合我要求的客戶清單列出來。
然後有關係的找關係,沒關係的陌生拜訪,每天忙得像陀螺。
幾個月時間,我談下來幾個大的外企客戶,還有一個當時很轟動的國際文化交流年活動。
我從小英語就好,這讓我談外國客戶時遊刃有餘。
在執行方面我又很擅長,不過半年時間,公司的盈利讓我自己也很開心。
陸家明也驚訝於我的業務能力,他對我說,這些錢,除了給員工更好的回報,我們一定要用來買房子。
我說能不能先還我父母的錢?
陸家明竟然堅定地拒絕了!
沒等我和他把這事掰扯清楚,2008年金融危機就來臨了。
這下,我更有理由要先還我父母的錢了。
但家明卻衝我大喊:“你懂什麼?特麼賺點兒錢就想著還債,你不想想,父母終歸是一家人,而這時一定是房地產的市場低點,所有人都恐懼,我們才要反其道而行之,大膽買入!中國現在社會和諧,政局穩定,不就是一個金融危機嗎,總有過去的一天。
“到時房地產市場一定回春!你現在把錢都還了你媽,最多就是減少咱們的債務,讓你哥嫂少罵咱們兩句啃老族,除了這些,還能產生一絲一毫的盈利嗎?!”
他說得我無語了,我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幸運的是,我們公司業務倒並沒有受太大影響,一是很多協議都是前一年定的,二是我們服務的行業性質,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
天道酬勤,因為我早前的主動出擊,談下了優質大客戶,後者在金融危機中的抗風險能力強,我們才能靠著這些大樹,平安地度過了金融危機。否則,我們也將成為無數倒閉的中小公司中的一員。
那一年,是北京房價的低谷,但因為金融危機的影響,確實很少有人在這個時間點考慮買房,但陸家明買了,還不止一套,既包括住宅,也包括商住兩用的物業,用於公司擴張。
我覺得我只是一個掙錢的機器,眼看賺了錢,卻不能還父母的錢,只能任由陸家明一套又一套地屯房子。
2009年,北京的房地產市場漸漸“回春”,投資的物業像瘋了似地上漲,我也開始心花怒放。
現實讓我知道,也許在細心層面,我是比陸家明強,但在對金錢的投資與使用方面,我確實不如他這個金融碩士。
後來,等投資完這輪房產,在我的一再堅持之下,我把母親當年借我的錢也還了。
父母非常驚訝,問我如何一時有那麼多錢,我便將原委如實相告,說起自己賺錢的經過,也掩蓋了辛苦,只因怕他們擔心。
正在這時,老家兩個單位打來電話,說如果現在不回來的話,停薪留職就取消了,算正式離職。
我們夫妻二人,又回老家雙雙辦了離職,正式成為了“北漂社會人”。
2009年,我們終於搬入了裝修一新的三室一廳,大約有150平米左右,那時的我,真是滿心歡喜。
生意一路走高,我們的公關公司也搬進了位於CBD的超大辦公室。
元萍萍和我,分別是業務一部和二部的負責人,各有一個單獨的辦公室。元萍萍對我客氣了很多,事實上,公司當時已經有至少60%的業務在我手裡。
到了2012年,我們又在同個小區買了一套400平米的一梯一戶的住宅,這次我用了大約一年多的時間裝修,採用了少女時期最喜歡的奢華繁複的巴洛克風格。
我在想,就算將來如果有2個孩子的話,面積也足夠。
可喜的是,當我剛搬進這套房子沒多久,我竟然懷孕了!
與此同時,陸家明老家的鄉親們,在得知我們在北京成了“大老闆”後,全都聞風而動,紛紛“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