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伐軍打敗北洋軍閥既是歷史的偶然,也是歷史的必然。
之所以說是一個偶然,原因就在於如果從兵力優勢的角度去看,北伐軍勝利的可能性其實微乎其微。
哪怕是北伐軍自己在北伐之初,也不敢說自己一定就能夠摧枯拉朽一樣打敗北洋軍閥。
誰也沒想到北伐軍打敗了吳佩孚,又打敗了孫傳芳,然後一路直搗山海關,逼得張作霖不得不選擇暫避鋒芒。
而且在北伐之初,北伐軍連10萬兵力都沒有。
國民政府一開始也只佔據廣東一地,當時廣東境內兵力複雜,不僅有粵軍,還有湘軍、滇軍等。
為了統一編制和統一指揮,國民政府將之統編為“國民革命軍”。
第一軍是由黃埔軍改編而來,轄五個師,軍長是老蔣,後來則是一度被老蔣視為心腹的何應欽。
第二軍是由譚延闓所部湘軍改編而來,轄四個師,軍長就是譚延闓。
第三軍是由朱培德所部滇軍改編而來,轄三個師,軍長還是朱培德。
第四軍是由李濟深所部粵軍改編而來,轄四個師,軍長仍是李濟深,第四軍後來被譽為“鐵軍”。
第五軍是由李福林所部福軍改編而來,轄兩個師,軍長仍是李福林。
這就是當時廣東境內就只有這五個軍,如果只是老蔣一人北伐,那麼人數肯定沒有10萬。
為了擴大北伐軍的實力,老蔣當然還得爭取更多的人。
1926年1月,程潛所部“攻鄂軍”接受了改編,成為了第六軍,轄三個師,軍長仍然還是程潛。
所謂攻鄂軍,其實就是為了打敗控制湖北的北洋軍閥,從而奪取湖北的控制權。
而北伐的目標不僅僅是佔據湖北的北洋軍閥,而是整個北方的北洋軍閥,這也是程潛接受改編的原因之一。
對於北伐之事,實際上桂系的李宗仁和白崇禧也頗感興趣,或者說也抱支援的態度。
當時,李宗仁和白崇禧等人才打敗陸榮廷和沈鴻英沒多久,可以說意氣風發,當然也想在北伐中分一杯羹。
於是,桂系所部被改編成了第七軍,此軍後來打出了“鋼軍”的稱號。
1926年6月,才控制湖南沒多久的唐生智也接受了改編,所部被改編成了第八軍。
而誓師北伐是在1926年7月,也就是說在北伐之前北伐軍的兵力就只有這八個軍。
這個八個軍雖然號稱10萬,可實際上未必真有10萬。
可是,反觀北洋軍閥卻是兵力雄厚。
當時控制了北京政府的奉系軍閥張作霖,擁兵30萬至40萬。
哪怕是在1924年輸給了張作霖,從而不得不退入湖北的直係軍閥吳佩孚,手上也有近20萬之眾。
而一度坐擁東南五省,後來號稱“五省聯軍總司令”的直係軍閥孫傳芳,也控制著20萬大軍。
即使閻錫山和馮玉祥並沒有和直奉兩系陣營,北洋軍在兵力上也佔據了絕對優勢。
北伐軍以10萬對上北洋軍70萬,誰敢說一定能贏?
可是最後的結果就是北伐軍贏了,這就是北伐軍打敗北洋軍的偶然性。
然而在這個偶然之外,北伐軍打敗北洋軍又是必然。
倘若當時北洋軍閥,也就是張作霖、吳佩孚和孫傳芳等人能夠放下彼此之間的成見而合作,區區10萬北伐軍又豈會是對手?
但是很可惜的是,張作霖、吳佩孚和孫傳芳等人卻始終各懷鬼胎,大敵當前還在想著坐山觀虎鬥。
因為他們一開始也沒把北伐軍放在眼裡,尤其是張作霖。
最想讓吳佩孚、孫傳芳和北伐軍相互耗盡對方的人,恐怕也非張作霖莫屬。
而且在吳佩孚逐漸陷入困境的時候,張作霖也的確沒有閒著,而是打著援救吳佩孚的旗號去搶地盤。
也正因為北洋軍閥各懷鬼胎,不肯放下成見而合作,這才給了北伐軍一個逐個擊破的機會。
打敗了吳佩孚,又打敗了孫傳芳,然後直逼張作霖。
並且在北伐的過程當中,北伐軍也是越打越多,實際上北伐軍一直處於一邊打,一邊收編軍隊的狀態。
北伐軍是越打越多,北洋軍卻是越打越少。
後來北伐軍又加入了兩個重量級人物,一個是馮玉祥,另一個自然就是閻錫山。
不管是馮也好,還是閻也罷,其實都是投機的好手。
他們一看北洋軍被北伐軍逐個擊破,就已經看出了局勢已經在向北伐軍靠攏了,所以他們也選擇了向北伐軍靠攏。
而馮、閻二人一旦加入北伐軍,那麼張作霖就陷入了三面皆敵的處境。
到了這個時候,北伐軍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區區10萬兵力了,可是張作霖的兵力卻沒有發生改變。
這也就是說這個時候處於絕對兵力優勢的一方是北伐軍,而不是奉軍。
在這種情況之下,張作霖還能怎麼辦?他只能選擇暫避鋒芒,只能選擇返回奉系老巢而蟄伏。
然而天不遂張作霖之意,他想返回東北蟄伏以待他日捲土重來,卻不料在途中遭遇了暗算而身亡。
總之,北洋軍閥各懷鬼胎是北伐軍能夠打敗北洋軍的必然因素之一。
而除此之外,北伐軍其實還得到了蘇聯的幫助,不僅是軍隊的訓練,也包括了軍隊的武器和裝備。
並且北伐軍,至少北伐軍的主力軍相比北洋軍而言,其實是一支更有信仰的軍隊,這讓北伐軍更容易擰成一股繩。
這也是北伐軍能夠打敗北洋軍的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