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是喬治五世和瑪麗王后的小兒子,13歲的時候被病魔奪走生命。雖然非常可惜,但小王子既有自閉症,也患有癲癇,早夭並不是多麼稀奇。但他大哥愛德華八世的一段話,卻將這個孩子的死掀到了風口浪尖。
愛德華八世在給情婦的信中寫到:“他們把他和外界完全隔離,跟家族其他成員一年最多才見兩次面,就像對待動物一樣。”
這可讓媒體的朋友們像是嗅到了血腥氣的狼群一樣衝了上來,獨立日報乾脆將自己報道的標題取為:“王室把患病王子封鎖,任他自生自滅,年僅十三歲就死亡”。事實到底是怎樣的,約翰王子又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也曾經是掌上明珠
1905年7月12日,約翰小王子降生在桑德靈厄姆莊園。桑德靈厄姆莊園位於諾福克,是皇家住所之一。小王子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不需要承擔興旺國家的重擔,僅僅是賣賣萌,就能成為家中的開心果。在小約翰4歲前,他也確實是家裡的開心果,就連一些親戚朋友見到他都很喜歡。俄國皇太后在拜訪完英國王室的親戚們後,給兒子尼古拉二世的信裡還特意提到了小約翰:“喬治五世的幾個孩子都很有教養而且可愛,特別是兩個最小的——喬治和小約翰,非常迷人有趣”。
可這幸福日子在約翰4歲的時候戛然而止。家庭教師突然發現,小王子心智發育緩慢,他似乎根本聽不懂老師們的教導,也很難坐得住,如果多說幾句他就會暴躁起來。這個情況並未及時得到重視,畢竟那個時代貴族們從來不自己養孩子,父親喬治忙於政務,而母親瑪麗則每天最多能抽出1個小時的時間來陪伴孩子們。分給小約翰的時間太少了,而且孩子坐不住算是什麼問題呢?大家總會說,小孩子嘛,長大一點就好了。
但很快小約翰的真實病情就暴露了,有一天,他突然渾身抽搐倒在了地上。侍女們急忙找來了御醫為他診治,小約翰被判定為癲癇。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在同一年小王子又被診斷出自閉症,這給家庭帶來了毀滅性打擊。
癲癇這種病症直到今天都無法被治癒,只能靠藥物控制發病頻率。在20世紀初,絕對算是一種絕症了,患者會隨著發病次數增加傷害腦部組織,記憶障礙、智力下降、性格改變接踵而來。再加上自閉症,這個孩子未來的路已經被堵上了。
逐漸失控的孩子
無論是癲癇還是自閉症,都會讓小約翰逐漸喪失生活能力。此時大家還抱有僥倖心理,覺得或許隨著年齡的增長約翰的病情應該會逐漸減輕。
事與願違,小約翰行為開始失控,他控制不住自己亂喊亂叫,將身邊的東西一股腦地砸出去。之後侍女們再也不敢將易碎的東西放在他的附近,以避免他傷害到自己。一貫對兒子們非常嚴肅的喬治五世也未免有些喪氣:“他好像根本不知道怎樣控制自己的行為。”
更為殘酷的事情隨之到來,媒體們眼睛盯著王室不是一天兩天了,但凡有點風吹草動,愛德華七世又找了新情婦啦,維多利亞公主不肯嫁人啦,都會被媒體大肆宣揚一番。1912年,小約翰的哥哥,排行王室倒數第二小的孩子喬治王子進小學的時候,媒體爭相報道。泰晤士報發表文章稱:喬治王子已經開始了寄宿學校的生活,下一個接受小學教育的將是約翰。
那麼約翰真的能入學嗎?
喬治和瑪麗並沒有讓約翰入學的計劃,甚至在約翰短暫的僅僅13歲的人生裡從未邁進過校門一步。國王夫婦給兒子找了家庭教師,對他的學習不做任何要求,只希望他的身體能先恢復過來。
約翰和哥哥喬治最為要好,等喬治王子上了寄宿小學之後,約翰就很難以見到他了。其他的哥哥姐姐自然不用說,大哥、二哥參軍了,其他人都在讀寄宿學校。小約翰的生活變得很寂寞,只有保姆夏洛特相伴。待到一戰開始,約翰的父母走到了戰爭的前線,他們履行了王室的責任,整天奔波在外。也是為了保護約翰的安全,他被轉移到了更安全的鄉間別墅中,沒有人陪伴的約翰癲癇發作得越發頻繁,而這個家裡只有他的保姆夏洛特陪伴在小王子的身邊。
獨自在睡夢中死去
隨著戰爭的擴大,家裡的人更沒有辦法兼顧小約翰的病情,他的身體越來越糟糕,自閉症也更加嚴重了。他被轉移到一個更為偏遠的鄉間別墅“Wolferton”,而這次跟他一起去的只有保姆夏洛特。戰爭奪去了大眾的目光,幾乎沒有人發現從這一年起,約翰再也沒有一張照片或畫像對外公佈。
父親喬治五世焦頭爛額,除了應對一戰,他還忙著將王朝名從薩克森·科堡·哥達改為溫莎,而母親瑪麗並未忘記自己在鄉間的小兒子,她找了一些年齡相仿的貴族孩子來陪他玩耍,祖母亞歷山德拉王太后則讓人在這個鄉間別墅裡開闢了一片花園。小約翰特別喜歡在小花園裡消磨時光,他種花、除草、騎馬、踢球,聽音樂。戰爭並沒有波及到這個地方,除了缺少父母兄妹的陪伴,小約翰其實在這裡度過了生命中最後一段平靜時光。每隔一段時間,小約翰會給母親瑪麗王后寫一封信,他將自己種植的小花摘下來,細細地夾在中間。
1918年的聖誕節,約翰回到了白金漢宮,跟父母哥哥姐姐們一起團聚,但誰也沒有想到,這是他們的最後一次見面。1919年1月18日,經歷過一次癲癇嚴重發作後,約翰在睡夢中離開了這個人世。
喬治五世和瑪麗王后在得知兒子的死訊後,立刻趕到Wolferton農場。沒有宣揚,三天後舉辦了一個私人儀式,小約翰被葬於桑德靈厄姆莊園,這裡也是他出生的地方。
瑪麗王后曾在給一位老友的信中說到:“這是一個解脫,他的疾病隨著年齡的增長變得更糟糕,我不能說我們有多麼感激上帝可以讓他以和平方式的方式離去。他靜靜地睡在家裡,沒有痛苦,沒有掙扎”。
而愛德華並不這樣認為,他寫了一封信譴責自己的母親瑪麗王后“麻木不仁,已經丟失慈愛。”然後又宣稱弟弟“像動物一樣被囚禁了兩年。”說實話,我是不喜歡愛德華的,在他指責母親和父親對弟弟不關心的時候,他這個哥哥不也是將時間都花費在情婦的身上了嗎?
約翰給他的保姆夏洛特寫過一張祝福卡片,他歪歪扭扭地寫到:
“南妮,我愛你。”
“來自你的小約翰。”
我的觀點:或許將約翰藏在鄉間別墅是為了維護王室的顏面,但在戰爭期間這也是對約翰的一種保護。遠離了公眾視線,讓這個被醫生早就斷定無法活到成年的孩子能過一段平靜安逸的生活,這也未嘗不是一種仁慈。
大家覺得小約翰是王權下的犧牲品,因為患病早早被父母放棄的小可憐;還是一個生病的可憐孩子,平靜的度過了最後的時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