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12月13日,日本侵略軍攻佔南京。歷經長時間的轟炸南京城早已滿目瘡痍,可日本士兵們仍沒有放過這座飽受苦難的城市。
他們實行了所謂的“三光政策”:燒光、殺光、搶光……
僅僅六週時間,昔日風光旖旎的秦淮河畔成了屍骨堆積的肉山血海。30多萬同胞,在日本軍隊冰冷的刺刀下成為一具具沒有溫度的屍體。同樣生而為人,恐懼、淚水和鮮血依然不能喚醒這群日本軍隊麻木的良知。
古斯塔夫•勒龐在他的著名著作《烏合之眾》中曾經寫到:
“群體對強權俯首帖耳,卻很少為仁慈心腸所動,他們認為那不過是軟弱可欺的另一種形式。他們的同情心從不聽命於作風溫和的主子,而只是向嚴厲欺壓他們的暴君低頭。”
這些劊子手,不過是日本天皇為了滿足利慾薰心的侵略統治下的棋子。他們被群體的極端情緒左右著,忘記了自己 也曾是誰的兒子,誰的丈夫又是誰的父親。
正義可能會遲到,但終將不會缺席。
這些犯下滔天大罪的日本軍官也知道這一道理,於是他們就拼命地想遮住這一段歷史。維持他們那道貌岸然,信義昭彰的模樣。
因此在日本頒發的歷史教材上,他們給孩子們灌輸的理念是侵華日軍來到中國是為了幫助中國人民。
他們用掩耳盜鈴的方式來為自己洗白,可中華民族不會忘記那段歷史,那30萬遇難的同胞中仍有少數的倖存者。
如今,他們大多已年至耄耋,可他們還是站了出來,他們向世人講述著80多年前,那些牲畜不如的日本軍隊犯下的滔天罪行。
南京大屠殺倖存者湯玉珍的敘述
“我們對日本人沒有好感!”
這是一名90多歲的老人斬釘截鐵說出來的一句話,言語間她那因為年歲早已渾濁的雙眼在此時也迸出了光芒。
當記者走進湯奶奶所在的養老院時,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您還記得南京大屠殺是哪一年嗎?”
90多歲的老人雖然已經忘記很多事情,但是80多年的時間,無數個日日夜夜,她始終沒有忘記的是,14歲那年面臨的屠殺劫難。
“1937年!”
這是老人沒有經過思考就回答出來的答案,也是鐫刻在她骨血中的答案。
據湯奶奶口述,南京大屠殺那年她年僅14歲。
原本她正是無憂無慮的年紀,在南京女中唸書。但當時沒有人會料想到,南京也會淪陷。
南京城裡很快傳出日本軍隊進城的訊息,大家都張皇失措。很多人都攜家帶口的開始逃難,亂世之中,本就身如飄萍,能夠活命已經足夠幸運,也就顧不上背井離鄉了。
可湯奶奶一家的家境十分貧困,他們湊不足從南京出走的路費。湯奶奶的母親只能四下去借錢,希望別人能伸出援助之手,幫助他們度過這生死難關。
可亂世之中,大家都是泥菩薩,自保已經是十分困難了,又何嘗能夠顧及他人的死活呀!就這樣,他們沒有湊足離開南京的路費,而日本憲兵也沒有給他們更多的時間,殺了進來。
那些湊不夠路費,離不開南京的中國民眾,只能夠將美國的使館區當成最後的避難所。據湯奶奶描述,當時數以萬計的中國人都湧入到了美國的避難所中。
這些戰爭中無家可歸的人民以為躲在這裡就可以逃過一劫——日本人看在美國人的面子上,也不敢在他們的地盤大殺四方。
可這種想法簡直是大錯特錯!殺紅眼的日本憲兵才不管呢,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他們撬開了美國避難所的大門,提著冰冷的刺刀進入難民所,上來就給了攔著他們前進的中國人一刺刀,他們的目的也很明確,就是為了強姦這裡的中國女人。若是這些中國女人不服從他們,日本兵就用手中冰冷的刺刀結束她們的生命。
美國大使也沒曾想,日本可以胡作非為到這個地步。他們駐紮在這裡的人數和日本憲兵隊比起來,不過是九牛一毛。
眼下,為了這些中國難民和日本軍隊撕破臉,若真是打起來對他們是百害而無一利。因此他們面對日本人的暴行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根本沒有橫加阻礙,只是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湯奶奶的媽媽自然不忍心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女兒被這些畜牲都不如的日本憲兵這樣糟踐,她們只能夠去其它的地方躲避戰亂。
日本憲兵的殘忍行為一般都發生在白天,他們在晚上是不敢出來行動的。一來是怕壞事做絕了,被各路鬼神所侵擾,二來也是怕天黑,眼睛能觀察的地方狹窄,被人揹後放冷槍。
他們絲毫不看重中國人民的生命,卻十分愛惜自己的生命。誰也不想在這樣“勝利”的局面中成為一個犧牲者。
所以趁著月黑風高,湯奶奶的媽媽帶著女兒撤離了。她們不敢使用任何的照明工具,只能趁著微弱的月光和日本放火燒房子的火光前進。
可即便沒有任何照明措施,湯奶奶仍然感受到她身邊堆積成山的死屍。
濃重的血腥味刺激著鼻子,讓這本就寒冬臘月的天更加冷了起來。
“那是慘得要命!”
回憶到此,湯奶奶原本平靜的臉龐開始變得激動,像是又回到了80多年前的那個夜晚,想要親手了結那些日本憲兵的生命。湯奶奶的媽媽帶她躲到了寺廟的尼姑庵內。
本以為這裡是最後的淨土,神明在上,這些日本兵也不敢多加放肆。
可他們連躲帶藏仍然是被這些慘絕人寰的日本兵發現了。生死關頭,一些同樣與湯奶奶躲在尼姑庵寺廟中的婦女也都嘗試過逃跑。可是南京城都淪陷了,她們又能跑到何處去呢?
一部分的人開始認命,在這廟宇中任由日本憲兵的糟踐。當時的湯奶奶年紀尚小,身高也非常的矮。她就躲了起來,努力屏住自己的呼吸,不讓日本憲兵發現她。
這尼姑庵中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遠遠超過了日本憲兵的數量。就算是糟踐中國婦女和殘忍地殺害中國人民也會出現疲累的現象。他們舉著刺刀的手也累了,並沒有仔仔細細地搜查這裡。他們的獸慾得到了滿足,自然而然地就從這裡離開了。
而躲在角落裡的湯奶奶也因此活了下來。可活下來的湯奶奶,卻見證了更加殘忍的事情。
“日本人殺人都是用機關槍掃射,他們把人全往河裡趕,全死在河裡。沒有水用來淘米,全部都是血水!”
可是,年僅14歲的湯奶奶又能做些什麼呢?她能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成為南京大屠殺的證據。如今的她,會向每一個來採訪她的人緩緩敘述當年的故事,揭露當年日本憲兵犯下的滔天大罪。
如今的湯奶奶也已經生活在和平的盛世之中,但她卻從未曾忘記過那一段歷史。在採訪結束時,她還向採訪的記者唱起了曾經的抗戰歌謠:
“亡國的條件,我們絕不能接受;
中國的領土一寸也不能失守;
同胞們,向前走,別退後
……”
最後的最後,湯奶奶仍然呼籲我們一定不要忘記當年的國恥,不要忘記那一段國仇家恨。
南京大屠殺倖存者李道煃的敘述
李爺爺的家中兒女眾多,他是最小的那一個。他是母親在43歲時生下的小兒子,也是最小的弟弟。從小在家裡,就是受盡了千般萬般的寵愛。
剛開始接受採訪時,李爺爺並沒有直接講述南京大屠殺時那血腥的場面。已經年到90歲的他,緩緩地回憶起了他童年的生活,講述他與母親之間要好的情感和他們一家人平平淡淡,簡簡單單的幸福。
可這從來都不是廢話,孩子和自己的母親越親,對自己的家庭環境越滿足,國仇家難之前面對死亡時就更痛恨日本憲兵的行為。李爺爺是想用這樣的話來告訴我們,那些日本憲兵到底是多麼的慘無人性。
回憶起母親,李爺爺的臉上總是掛著笑的。可接下來講述的事情,讓李爺爺的表情越來越加沉重:
“1937年,日本人攻打南京之前,就開始轟炸南京。我記得那時候,到了晚上,那個電燈上就弄黑布給罩起來。桌子上墊上棉被,一拉警報了,我們就鑽到桌子肚裡面。12月13日,日本兵打到南京,就佔領了南京。南京附近有一個農村叫湖熟,我的姐姐和我的哥哥就跟著我的堂哥他們逃到那兒去了。”
老人說到這裡,情到深處抬起了自己的手指,用細微的肢體動作表達著他當時激動的心情。
“當時,還剩下我一個小姐姐,比我大三歲。我母親帶著我留在南京,為什麼呢?因為我的祖母生病不能走。”
哪怕面臨著殘忍的侵略者,中華民族的居民也不曾拋棄我們5000年來傳承的美德。百善孝為先,除生與死之外還有更加重要的大義,那群拿著刺刀殺害無辜群眾的日本憲兵,永遠也不明白的大義!
而李爺爺也因為年紀小和她的小姐姐一同陪伴在母親的身邊,一起侍奉祖母。他的小叔叔,不忍孩子們就此喪生,他跟孩子們說:
“你們走吧!走到安全區去!”
沒有人不想活下去,孩子們也聽從了小叔叔的建議,逃到了難民區。可是這裡擠滿了成千上萬的難民,雜亂而沒有秩序。
據李爺爺回憶,當時的南京特別的冷,而在難民所他們一家人只有薄薄的一張被子可以蓋。
而被子下面僅僅是鋪了一些稻草,就成了他們臨時搭建的床。而且難民所一天只供應給他們一頓飯,還是稀稀的白粥,沒有任何其他的乾糧可以來充飢。
可即便是不濃稠的白粥,也讓這裡的難民搶破了頭顱。
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這句話成了這裡每一個人共同的信念。他們將手裡的飯碗高高舉起,就是為了能夠多分到一些白粥。
“有的人將碗放在頭頂上,弄得頭上也全都是米粥。”
衝在前面的,大多數是一些體格壯實有力氣的男人們。李爺爺一家孤兒寡母的,自然是搶不過前面的這些人。沒有辦法,粥是有限的,到他們的母親去領粥時早已經分光了。他們的母親只能萬分懇求別人能夠分他們一點粥。
李爺爺的母親總是自己捱餓,將好不容易要到的一些粥分給他和姐姐。
用李爺爺的話來說,當時他們的處境簡直是:
“飢寒交迫。”
李爺爺的耳朵因為年歲的漸長,早已沒了年輕時候的靈光。可他對記者說道,他現在想起那一段歷史,耳邊依然清晰地響起了敵人的機槍聲,炮彈聲。那些聲音日日夜夜的圍繞著他,成了他童年時期的陰影,也成為了伴隨他一生的恥辱。
提及此處,原來一直笑眯眯的李爺爺聲音開始哽咽。他們這一些僥倖在大屠殺中生存下來的倖存者,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火焰燒滿了天空,屍體堆積成山的景象。
趁著還可以記錄,他們一遍一遍地向後人重複著那一段不可磨滅的歷史。同時,他們也在告訴我們,如今的幸福生活是多麼的來之不易,更應該珍惜這樣和平安寧的日子。
南京大屠殺中其他倖存者的敘述
除了湯奶奶和李爺爺,還有一些比較幸運的人,在那一場慘無人道的大屠殺中生還下來。
如今的他們,大多也是90歲左右的高齡了。但是提及那段歷史,他們還是用最鏗鏘有力的聲音向記者們敘述當年是有多麼的不容易。
常志強爺爺如今已經90多歲了,提及南京大屠殺時,還是流下了熱淚。具常志強爺爺回憶,南京大屠殺那年,他才十歲左右。
當時,日本憲兵像瘋了一樣的殺進南京城內。他們一家都在祈禱能夠平平安安的度過。
然而機槍聲,炮彈聲不絕於耳,當時常志強爺爺的弟弟還尚在襁褓之中,明顯是被嚇到了,依依呀呀的哭個不停。
常志強爺爺的母親為了不讓小孩子發出聲音,就坐在床上開始給孩子哺乳。果然,有奶吃的孩子漸漸不再哭泣,他貪戀母親溫暖的懷抱開始大口吸吮乳汁。
可殊不知,這可能是他短暫人生中最後一口母親的乳汁了。日本軍隊很快就殺到了他們家的附近,常志強爺爺躲了起來。可他的母親還沒有找好棲身之地,也不知要將懷中的幼嬰放在何處。
日本軍隊殺進來了,他們簡直毫無人性可言。他們拿著冰冷的刺刀,直直的扎進了常志強爺爺母親的胸膛。
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他的母親至死也沒能閉上雙眼,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常志強爺爺的藏身之地。
彷彿是在告訴他不要出來,活下去!母親懷中尚未足歲的嬰兒,這些日本軍隊也沒有放過,了結了孩子幼小的生命。
同樣是倖存者的還有石秀英奶奶。
2020年,石秀英奶奶手捧黃白相間的菊花來到南京大屠殺紀念館,為曾經去世的30多萬同胞弔唁。而作為倖存者的她,也接受了記者的採訪,向無數觀眾緩緩道出她曾經親歷過的那一段歷史:
“我是南京大屠殺倖存者石秀英。當年日軍進城時,我的父親47歲,被侵華日軍抓走。我的哥哥19歲時也遇害了。”
當年,石秀英奶奶的父親和其他人一同逃亡。可石秀英奶奶的父親鞋帶鬆了,他低下頭來要繫緊自己的鞋帶。
與他一同的人都紛紛躲藏好了,石秀英奶奶的父親還暴露在日軍的視野中。日軍立即逮捕了他,在他的身上接連刺下數刀,拋下屍體後離開了此地。
當時秀英奶奶和父親一起躲避日軍,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在日本軍隊的刺刀之下。除了心痛,她無法做出任何的舉動。
南京大屠殺的倖存者石秀英奶奶也曾親赴日本,描述自己在南京大屠殺中的親身經歷。
鮮活的證據總比那些冰冷的文字更能深入人心。而講述歷史的真正目的,並不是舊事重提,那些曾經的侵華日軍也許都已經不在人世,我們做不到讓他們來血債血償。
石秀英奶奶也說,她呼籲大家的目的是:
“年輕人要記住這段歷史,珍愛和平!”
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喜歡戰爭帶來的征服感,日本著名作家村上春樹在其2021年出版的著作《棄貓》中描述了那段戰爭歷史帶給他平凡個體的感受。
他也痛恨自己的父親曾經是一個侵略中華土地的侵略者,為此,他甚至一度不敢生下流淌罪惡血脈的生命。
筆者想,石秀英奶奶不斷地講述自己的故事,在日本分享那段歷史經歷,也就是希望更多的人能夠像村上春樹一樣明白戰爭的實質是醜惡的,而眼下的年輕人更應該珍愛和平的生活。
除了文章中介紹的這幾位南京大屠殺的倖存者,還有一些人也曾在那場災難中倖存下來,就不一一枚舉了。
他們也同這些老人一樣,向後來記錄歷史的我們講述了他們曾經的經歷。如今,距離南京大屠殺已經過去80多年,這些在戰爭中倖存的老人也都相繼離世。
眼下,曾經在南京大屠殺中倖存的幸運者也只剩下60多人。慢慢的,他們都會隨著黃沙作古,沒有人的腦海中能夠再留下當時真實的影像記錄。
我們必須感謝他們的口述記錄,和留下的寶貴材料,這樣後人才能拍成影像,將那一段歷史以嶄新的形式重新呈現在我們面前,讓我們世世代代能夠記住這些同胞們曾經經歷過的苦難。
所以,一名中國影視演員,在日本出席友人婚禮的時候,竟不顧當年的國恥在靖國神社門前大肆拍照,才引起了如此大的輿論風波。
現在的世界局勢安穩,中國也越來越開放了,大家也可以為了櫻花和富士山到日本去旅遊。
但有所為,有所不為。靖國神社是什麼地方,想必每一箇中國人都會知道吧!裡面沒有神,倒是真有鬼。
就算是不知曉,已經去了當地玩了,又怎能不知道這背後的歷史故事。所以,作為公眾人物還打擦邊球,那就必然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這中華盛世,寸寸山河寸寸血。我們能夠生活在如今的和平盛世中,是用這些先輩的血和淚給我們搭建起來的。我們沒有辦法去替先輩們原諒這些侵略者,我們也沒有資格去替先輩們原諒這些侵略者。
國仇家恨,不能忘記。
而如今生長在五星紅旗下的我們,更應該牢記歷史,珍愛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