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坦尼亞的童心和睿智在婚房拱頂中央的天頂畫上顯露無疑。我一進房間，抬頭向上看，透過井口彷彿看到一片藍天，井簷口的人則俯身看向我。裡邊有兩三個大人，其餘都是孩子。還有一隻孔雀，不要小看這隻孔雀，它是羅馬神話中天后朱諾的象徵，正在見證這樁婚姻的合法性。如果睡在床上，仰望天頂畫，效果更佳吧。
婚房拱頂中央的天頂畫，安德烈·曼坦尼亞，1474年，曼託瓦總督府
茶宮
郊外的茶宮是曼託瓦王室的避暑宮殿。在“巨人廳”，我被撲面而來的巨人惡戰與天地崩壞的場面給震住了。我在義大利看了許許多多壁畫，比較而言，“巨人廳”壁畫的想象力與能量的爆發力名列前茅。
這是拉斐爾弟子羅馬諾的傑作。
巨人廳壁畫，羅馬諾，約1532年，茶宮
帕多瓦是我們從維羅納出發去的第三個義大利北方小城，首先是看斯科洛維尼禮拜堂內的喬託壁畫。喬託是義大利文藝復興時期繪畫的開創者，地位極為重要。他的早期壁畫代表作在義大利中部的阿西西聖方濟大教堂內，我後來也去看了（詳見拙作《愛在阿西西》）。
斯科洛維尼禮拜堂內的壁畫，是喬託更為成熟的創作。我第一次看見禮拜堂全景的照片，就覺得必須去看，實在太漂亮，太有腔調了，尤其是拱頂上的藍色是我極為喜歡的。禮拜堂的整體畫面感類似羅馬的西斯廷禮拜堂，但似乎更為寧靜。
斯科洛維尼禮拜堂大廳的藍色天頂和四周的壁畫
作為義大利文藝復興繪畫第一人，喬託畫筆下的人物和場景都開始變得生動起來，畫中人物的眼神都非常特別，甚至耶穌騎的驢子都有種特別的“情懷”。我還被《哀悼基督》畫面上空飛舞著哀痛的小天使所感動，真是天上人間齊哭。
《哀悼基督》，喬託，1303—1304年，斯科洛維尼禮拜堂藏
青銅雕像《加塔梅拉塔》，多納泰羅，1445—1450年，聖安東尼大教堂廣場
帕多瓦的聖安東尼奧大教堂前的《加塔梅拉塔》青銅雕塑，是佛羅倫薩文藝復興時代的大師多納泰羅的傑作。當時的藝術史家瓦薩里評價道：“人們能夠感覺到馬在喘氣和嘶叫，騎者的八面威風和趾高氣揚的神情刻畫得淋漓盡致。在如此巨大的鑄像中，多納泰羅表明自己是一位深通比例和技藝精湛的大師，在運動、構思、藝術、比例和努力等方面足以與古代的匠人抗衡。因此，不僅是那時見到此像的人們驚歎不已，如今看到此像的人們依然歎為觀止。銅像征服了帕多瓦人，他們竭盡全力讓他成為該城市的市民，想盡辦法挽留他。”
《巴託洛梅奧·科萊奧尼騎士像》，韋羅基奧，1481—1488年，聖喬凡尼與保羅大教堂廣場
我在威尼斯曾提到過聖喬凡尼與保羅大教堂門前由韋羅基奧創作的青銅騎士騎馬像《科萊奧尼》。《加塔梅拉塔》冷靜而睿智，《科萊奧尼》粗野而殘暴。1513年，馬基雅維利在他的著作《君主論》中寫道，一個成功的統治者應該是獅子與狐狸的結合。《加塔梅拉塔》似乎是狐狸，《科萊奧尼》更像獅子。
Mantua & Padua，Italy
請看下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