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球金融”網站12月中旬釋出了《2021年全球最窮的國家》,根據GDP的平均購買力對全球192個國家做了排名,在榜單上最窮的那30個國家裡,有25個是非洲國家,而且大部分還在熱帶地區,透過這個現象就能發現一個規律:非洲國家普遍比較窮,熱帶國家也比較窮,處於非洲的熱帶國家一定窮。
在我們的印象裡,全球既富裕又發達的國家主要集中在歐美,而歐美正好處在溫帶或寒帶地區,熱帶國家雖然風景漂亮水果好吃但確實比較窮。我們的印象是對的,科學家已經證實:熱帶國家確實比溫帶國家窮,而且找出了原因。
熱帶國家貧窮的第一個原因是它的農業不給力,種東西沒什麼收成。明明熱帶國家雨水充沛草木旺盛,好像很適合農作物生長,但是全球知名的農業大國幾乎都處在溫帶,比如美國、加拿大、烏克蘭、俄羅斯、阿根廷、智利等等,熱帶國家的農業為什麼不行?既然要討論先天性因素,那就要排除農業制度、工具和農民,直接從氣候和環境裡找原因。
在幾百萬年前的冰川時代,冰川在溫帶地區反覆移動了好幾十回,所到之處的岩石和土壤全被磨成渣,產生了肥沃的土壤層,但是冰川從未出現在熱帶地區,那裡的土壤就相對貧瘠,不適合耕種。另外溫帶地區的枯枝敗葉長期堆積,最後會腐化變質補充到土壤裡;熱帶地區卻不一樣,枯枝敗葉還沒夠日子強降雨就把它們一次性帶走,無比豐富的生物種群分解掉剩下的部分,很少能腐化成營養物質來提升土壤肥力。
熱帶地區適宜的溫度和水分,孕育了難以統計的生物種類,天上飛的地上跑的土裡爬的四面出擊,以各種方式侵害農作物,這產量就上不去。農業作為第一產業,是人類活動和經濟發展的基礎,這個基礎直接關係當地人的生存質量,生存質量低了經濟就沒辦法提高。我們常常簡單地認為熱帶地區的人懶惰所以不種地,其實他們勤快也不一定種得好,因為土壤肥力低和病害蟲多的問題不是農民們能搞定的。
熱帶地區豐富的生物種類不僅糟蹋農作物,還長期危害當地人的健康,通俗地說就是那兒疾病太多,也太容易死人。當一個國家的居民整體上不健康或者長期亞健康,勞動力的數量和質量就總是上不去,國家想富也沒辦法。
負責公共健康的科學家曾經說過,世界上最好的殺菌設施就是溫帶地區的寒冷冬季,長達好幾個月的冬天幾乎會幹掉所有的寄生蟲和細菌,它們不得不在來年春天重新繁殖。而在熱帶地區就不一樣,那裡的寄生蟲和細菌一年四季野蠻生長,那邊的人就常年受病菌困擾,這就影響了健康進而阻止了國家致富。
在疾病的長期戕害下,熱帶國家的人平均壽命短,意味著每個人一生的勞動時間也短,能創造的財富也就相對較少;即使疾病不要命,長期的亞健康狀態也嚴重影響勞動質量;由於熱帶地區的死亡率高,所以那裡的父母要生很多孩子,以數量的優勢確保自己能有後代,這就決定了那裡的婦女一生中要反覆多次懷孕和哺乳,能頂半邊天的女性群體被迫長期脫離勞動,無法創造財富。
在《2021年全球最窮的國家》上,排在前面的窮國還有一個特徵:很多是內陸國家。與此相對的是,榜單上相對富裕的國家要麼沿海要麼有可以通航的大江大河,這其中的巨大區別在於:海運價格便宜,據統計一千克貨物走水路要比走陸路便宜7倍左右,那麼賣同樣的東西,光運費這一項就讓內陸國家失去了競爭力。
在大航海時代,來自西歐和北歐的強盜們駕著船到處掠奪,內陸國家因為交通不便避免了淪為殖民地,這固然值得欣慰,可是被殖民的國家也是血與淚中獲得了先進的技術文化,而安全的內陸國家默默錯過了大部分技術革命和新鮮事物,被時代甩在了後面。
那些我們比較熟悉的窮國,比如蒙古國或阿富汗,比如尼泊爾或不丹,還有中非和尼日,以及很少聽說的一些非洲窮國比如馬拉維,都是封閉的內陸國家。
最後一個導致國家貧窮的先天因素是自然資源,特指那種可以拿來賣錢的東西,比如金礦銀礦、天然氣、石油、木材等等,令人意外的是有礦的國家反而更窮,這裡有個術語叫做“資源詛咒”,說當一個國家嚴重依賴某種自然資源賺錢的時候,這國家反而會更窮。我們前面提到的蒙古國和阿富汗就有礦,很多貧窮落後的非洲國家也有礦,為什麼家裡有礦反而窮呢?
因為自然資源從來不會平均分佈,總是集中在某些特定的地方,這就很容易引發爭奪,非洲的很多衝突和內戰都是因為爭搶自然資源而起,戰爭的破壞直接把國家引向了貧困;其次自然資源容易導致腐敗和不合理分配,賣礦賣油的收入集中在少數人手裡,那部分人有錢並推高了物價,其他人的日子會更艱難;第三個是自然資源技術含量低來錢快,抽走了其他行業的資本,導致產業偏科嚴重;最後自然資源還有個坑,那就是它終究要枯竭,當它消失的那天,一個國家不僅會返貧,甚至還可能崩潰。
綜合以上的分析,國家貧窮的先天性劣勢有3個,一是處於熱帶地區,導致農業搞不好疾病太多;第二個是處於內陸地區,交通閉塞運費太高;第三個是過於依賴自然資源,並形成了資源詛咒。假如以上三個因素都集中在某個倒黴國家身上,那麼這個國家一定是窮國,比如非洲的蒲隆地和剛果金。
貧窮是有害的,在國際層面的危害是非法移民和恐怖主義,非法移民帶去各種疾病影響健康,而恐怖主義直接要人命。歐洲長期遭受來自中東和非洲的貧窮危害,美國長期遭受中美洲的貧窮危害,為了擺脫這種危害,歐美就得幫助第三世界脫貧,看似是做好人好事其實是為了幫助它們自己,既然知道了致貧的先天因素,那麼脫貧也要對症下藥。
國家不能整體搬遷,所以熱帶國家永遠在熱帶,人類無法改變氣候,但是可以改善氣候帶來的危害。要提高熱帶國家的農業生產率,可以想辦法防治病蟲害已經改善土壤肥力;更重要的是提高醫療水平,要修醫院要培養醫護人員,生命健康得到了保障,才能確保穩定充足的勞動力掙錢,日子可以過了也就不到處跑了。
一個沒有海岸線和河流的倒黴國家,猶如一個處在熱帶地區的國家,這種天生的環境劣勢無法改變,要麼侵略鄰國搶人家的海岸線,這個方法現在已經行不通;要麼就跟鄰國談判解決運輸問題,但前提是你得有東西往外運也得有東西往回拉,這要麼家裡有礦要麼家裡有產業,所以還是得從其他領域想辦法。
那些被自然資源詛咒了的國家應該提早醒悟,在資源豐富可以任性賣錢的年代,排除一切阻力把收入儘可能合理分配,而不是集中在少數人手裡;另外要拿這些錢提早投資其他行業豐富經濟結構,逐漸降低對自然資源的依賴,防止有一天資源枯竭導致崩潰跑路。
一個身處熱帶的內陸國家,猶如一個出身底層的人,命中註定了要長期與貧窮做鬥爭。人的命運生來註定,但是可以通過後天改變,這種改變不是迷信地找大仙改變運勢,而是要發揮主觀能動性科學地找原因找辦法,把精力和心血用在正確的方向,個人脫貧如此,國家脫貧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