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範志輝
音樂版權的生意,不好做了。
自2015年“史上最嚴版權令”頒佈,音樂版權市場一直處於水漲船高的狀態,直至今年7月國家市場監督管理總局的再次出手,明確要求取消高額預付,解除獨家音樂版權。這一新政策的出臺,讓很多版權方都叫苦不迭,畢竟這是很多音樂公司主營收入的大頭。
行至年底,“非獨家”政策對於版權方乃至整個產業的影響到底有多大?版權方與平臺方如何達成更互惠的合作模式?以及在後版權時代,如何找到新的增長空間?
近日,快手音樂特別策劃了「眾樂」千萬年終激勵大放送活動,活動一方面是在給版權方頒獎併發放激勵,另一方面其實也是在透過這種形式對過去9個月版權結算標準實施情況做回顧與總結。其中透露的資訊,或許也可以為摸底版權行業提供一些參考。
過去一年,音樂版權方在快手過得如何?
一般來說,音樂類平臺的版權供給主要分為兩大塊:一是以三大唱片、滾石唱片為代表的唱片公司,二是中小版權方及以個體戶身份發歌的獨立音樂人。所以,判斷音樂版權方過得怎麼樣,也需要從這個標準去看。
據官方資料顯示,在今年3月快手音樂釋出全新版權結算政策以來,目前,快手已與上百家版權公司達成合作。其中,截止第三季度,版權公司的結算金額相比去年同比增長3590%,相比第二季度環比增長157%。與之對應,版權公司的歌曲使用量也呈現出穩步增長趨勢。對比4月,歌曲使用量整體提升119%。
而官方公佈的過去一年比較成功的版權公司名單來看,除了像海葵科技這樣的本土頭部版權公司,也有百納星羅、看見文娛、永珍星雲、壹歌文化、風靡時代這樣的中小版權方。不同於大型唱片公司佔主導的情況,快手平臺的版權收益正在成為廣大中小版權方的收入增長點。
“人見人愛”創始人張志遠表示,在新的結算規則下,公司音樂版權收入從早期的20%、30%,迅速地在增長到了佔比一半以上。“像我們這樣的中小版權方,我覺得市場化結算方式是特別大的好處,尤其個體音樂人。音樂門檻的降低讓音樂產生勃勃生機,就像短影片降低了所有長影片、影片行業的門檻一樣,未來會出現我們現在想象不到的活力。”
而對於很多十人左右的小公司來說,短影片的收入則是公司在經濟下行期渡過難關的重要助力。“月之歌”創始人輕雲望月(藝名)提到,對於剛成立一年的新公司來說,“原來很多都是靠某一家音樂平臺收入為主,現在多了快手這樣的短影片平臺,付出就會有相應的回報,多一些收益,給我們原創版權壓力減輕很多很多。”
另一邊,在人人追逐爆款歌曲的當下,以“普惠”著稱的快手也讓長尾音樂人看到了希望。
資料顯示,在收入1000元以上的音樂人中,粉絲量≤1萬的超過一半,佔比高達40.54%;粉絲量在1-10萬的比例為35.14%,粉絲量≥10萬的比例僅24.32%,讓更多中尾部音樂人在獲得肯定的同時,從中獲得真金白銀的收益。
以快手音樂人宋智敏為例。雖然在快手上只有1.6萬粉絲,但宋智敏憑藉對節日配樂需求的精準把握,他創作的《味道好極了》《端午節快樂》《五一勞動節》等一系列歌曲都有幾十萬的高使用量。如今也成功躍升為年度「版權結算TOP1」的音樂人,圓了自己的音樂夢。
那麼,什麼風格的音樂能夠受到快手老鐵的青睞?
資料顯示,除了傷感情歌、網路歌曲,兒歌、純音樂、國風古風、說唱、民謠、電子、ACG、搖滾等也收到快手老鐵的喜愛。與其他平臺熱歌屠榜的畫風不同,快手上並沒有某種音樂風格一家獨大的情況,審美呈現多元化的趨勢,這樣的土壤無疑對小眾音樂風格更為友好。
總結來看,儘管“非獨家”政策對於這個音樂行業來說是劇變,但受影響最大的可能還是少數依賴高額預付的頭部版權方,而佔據大頭的中小型版權方和個體音樂人受影響並不大,反而因為可以流媒體、短影片兩開花而活得更滋潤了。
後版權時代,音樂版權合作的新解法
其實,音樂版權市場的泡沫化早就存在了。據《財經》報道,騰訊音樂2017年與環球簽約時,把價格從最初報價的3、4000萬美元提高了10多倍,付出3.5億美元“天價”,外加1億美元的股權才拿到獨家。
在“非獨家”政策頒佈之後,版權價值迴歸理性,高額預付的合作方式不被允許,各大唱片公司也都在重新思考和平臺的合作方式。但沒了高額預付,如何儘可能地補足版權方的營收缺口,帶來增量價值,目前行業並沒有達成共識。
而快手音樂今年3月份推出的市場化的結算方案,如今經過近一年的驗證,或許可以為行業版權合作提供一種新的解法。
正如快手的slogan“擁抱每一種生活”,音樂作為快手的重要內容生態構成,也秉承了尊重多樣性的公平普惠原則,“聽見每一種音樂”。除了前面提到的對多母音樂審美的包容,快手在新結算政策中首次向獨立音樂人和詞曲創作者開放了結算通道,同時,也不以作品數量來判定合作伙伴的價值,而是以相同的合作模式為版權付費,不要求獨家,結算金額無上限,表現出了很高的誠意。
輕雲望月就表示,快手的新結算方式,給“像我們這些詞曲作者也能多一份收益,也給生活帶來很大的改善。”而作為創作者,創作本身就佔據了他生活中的大部分時間。而他選擇快手更重要的一點,是“歌曲發上去,只要詞曲作品風格適合大眾,使用者就會自發傳播,跟其他公司還不一樣,我們沒有宣傳,都是粉絲自發傳播。”
對於市場化結算方式的前景,業內公司也大多表示認可。浙江壹歌創始人王峰認為,“這樣公平公正,你的歌有流量,使用量高、播放量高,那你就有收益。”
更重要的是,在短影片的演算法和分發機制下,把音樂產業從前“中心—邊緣”結構變得更加“扁平化”,給了多元化的音樂曝光和變現機會,也疏通了音樂人才的流動上升通道。王峰也表示,“像《聽聞遠方有你》這首歌的詞曲作者我以前聽都沒聽說過,突然之間這首歌也爆火了,透過短影片平臺,讓更多的草根音樂人有了機會”。
對於版權方來說,市場化的結算方式也意味著不用必須在獨家與非獨家之間做選擇,讓音樂在更寬闊的市場中有序的傳播;同時,中小版權方、音樂人也將獲得與大廠牌公司在身份、資源上的平等,靠作品說話,更何況像快手的版權結算金額不設上限,為創作者提供了最大程度支援。
而之於平臺方,也將大大減少平臺運營的內容成本,更有餘力去扶持不被看到的大多數,釋放更大的內容紅利。另一個角度,按使用量結算,其實也是內容方與平臺方的風險共擔,合作模式更良性,雙方也更有耐心推去打磨、推廣好內容。
當然,除了靠音樂版權變現,為了尋找新的增量市場,很多音樂公司也在思考如何業務的多元化,催生出新的音樂商業生態。比如,人見人愛還是一個青少年類MCN機構,衍生了出“藝人+網紅”模式,也能接到各種品牌推廣需求;而浙江壹歌則打算嘗試直播電商,以流量歌手、主播達成音樂合作的方式,再引入供應鏈讓他們去帶貨,慢慢把直播帶貨做起來。
換句話說,儘管前路尚未明朗,但目前來看,市場化結算方式已經初步證明了其在“非獨家”時代的價值,讓版權方和平臺方實現最大程度的共贏。
結語
很多時候,合作能否達成其實並不是錢的多寡,更是尊重與誠意的考量。在與音樂行業打交道的法則中,這點尤為重要,也被視為行業長期合作的起點。
無論版權政策如何變化,媒介形態如何迭代,好內容都是根基,這也是版權公司的立命之本。對於版權行業的未來,業內很多人表示競爭會越來越大,但是整體趨勢會越來越好。王峰就是樂觀者之一,“只要運用音樂的地方都要給報酬,對於版權公司來說非常好的,這個體量肯定還會往上漲。”
而涉足影視行業的張志遠也表示,音樂的長尾價值也是優勢,“假如一千萬拍了一部網大,只有一個月分賬期,過了幾乎收入為零;但是一首歌最起碼能夠一兩年都有收入,投入少、門檻低、分賬週期長,商業模式相對健康”。
這或許表明,音樂行業更適合堅持做時間的朋友,與長期主義為伴。
未來,在內容方、平臺方的互相磨合下,市場化的版權結算模式也將繼續深入細化,助力構建出更健康的音樂行業生態,讓更多的音樂人被聽到、看到,甚至真正靠音樂體面地生活。
排版 | 安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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