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2代出身
劉光世出身將門世家,他的高祖劉懷忠、曾祖劉紹能、祖父劉永年都是名將。
他的父親劉延慶是北宋宿將,靖康難民時奉命守衛京城開封。作為西北名將劉延慶的兒子,他在北宋末年就是宋軍的一線將領,在鎮壓方臘起義的戰役中衝鋒在前,立下功勳。
時方臘部將鄭魔王與劉光世軍激戰衡州,因鄭魔王一方俱裝扮成神怪模樣,官軍不敢向前。劉光世大呼:“縱使他有妖術,本統領自然能破他。”
於是,率軍猛衝,生擒鄭魔王,可謂一戰成名。宣和四年,宋軍攻遼,劉光世隨父攻取易州(今河北易縣),升領奉國軍承宣使,進入高階武官行列。
早年,由於父親的關係,他在三班任職,不久就被提升為鄜延路兵馬都監、蘄州防禦使。一路的仕途順利。
靖康元年(1126年),西夏應金朝之約攻宋以牽制宋朝,劉光世在杏子堡(當在今陝西志丹東杏子河畔)戰鬥中擊敗西夏軍,以功升領侍衛馬軍都虞侯銜,成為侍衛馬軍司次長官。
侍衛馬軍司,“侍衛親軍馬軍都指揮使司”的簡稱。宋代掌管全國禁軍(中央軍)的“三衙”之一。長官稱侍衛親軍馬軍都指揮使。劉光世33歲時授“奉國軍承宣使”(少將銜)。37歲時已經躋身北宋皇家禁軍核心領導層,成為侍衛馬軍司次長官,這在北宋的地位已經是非常高了,成為北宋軍政大佬。
這時,韓世忠只是“進勇副尉”(班排長),而岳飛還不滿20歲。這就是史書說的劉光世“為諸將中最先進”,可見他在宋軍中的輩分、資歷和人脈。
放友軍鴿子
宋軍第一次北伐,歷時不足兩個月,便結束。幾個月後北宋就發動了第二次北征。在第二次北征中,劉光世就名垂千古,只是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
宋軍在幾個月內再次北征原因有三:一是宋軍退兵僅僅十二天之後,天錫帝耶律淳就病死了,遼國在燕京的殘餘勢力大亂;二是佔據涿州、易州的郭藥師投降了,北宋不戰而勝獲得兩州之地,並把戰線推進到了燕京城下;三是和金國約定兩面夾擊遼國,這種情況下似乎想不贏都難。
宋、金達成"海上之盟"後,劉光世隨父親北上滅遼。此時的遼國已經被金國打殘,正在垂死掙扎。來到盧溝河畔後,遙望著燕京,宋軍統帥劉延慶躊躇滿志。對面前來堵截的蕭幹只有幾千殘兵,宋軍就是閉著眼睛推也把他推死了。此時郭藥師出了一個主意:如果避開蕭幹主力,直接攻打燕京城,他在燕京城內安排的有接應,可更迅速拿下燕京。
劉延慶點點頭,畢竟皇帝陛下渴望早日收復燕京的願望十分迫切。於是他派遣大將高世宣跟隨郭藥師一起突襲燕京城,並安排兒子劉光世予以接應。
郭藥師和高世宣趁著夜色順利地進入了燕京,城內廝殺之聲震天。正在郭藥師逐步控制燕京城之時,蕭幹迅速派出三千騎兵回師救援,把郭藥師堵在了城內。雖然劉光世武勇過人,但似乎並不是一個靠譜的隊友。在宋遼爭奪燕京(今北京)的戰役中,劉光世放了友軍鴿子,導致已經入城的友軍被反攻的遼軍打得大敗。
郭藥師見形勢不利,急忙用繩子墜下城牆逃跑了,高世宣和五千士兵卻成了遼人憤怒的打擊物件,最終全軍覆沒。宋軍的表現令燕雲十六州的人大失所望,這也導致了後來郭藥師等人的反叛。郭藥師是宋遼金對峙時期歷史人物,容貌偉岸,沉毅果敢,麾下有一支戰鬥力強橫軍隊,名稱奇葩,叫做怨軍,郭藥師也是金兵攻破汴梁的關鍵性人物,由此可見,劉光世的放鴿子後果有多嚴重。
後來,靠著鎮壓民變和擊敗渾水摸魚的西夏軍,劉光世恢復了名譽和地位。但接下來的汴梁保衛戰,卻徹底改變了劉光世的人生軌跡。
逃跑小能手
宋靖康元年(金天會四年,1126)八月,金太宗再次發兵攻宋,以宗翰為左副元帥、宗望為右副元帥,分西東兩路進軍。西路宗翰軍猛攻太原,九月初破城。接著攻戰汾州(今山西汾陽),繼破威勝(今沁縣)、隆德(今長治)、澤州(今高平)。十一月,進至河陽(今河南孟縣),與宋軍12萬隔河對峙。
劉光世率步騎3000勤王,在行軍途中得知北宋已被金滅亡。汴梁保衛戰前後持續了一年時間,由於文官集團鼠目寸光,導致戰役大敗,宋徽宗、宋欽宗被俘虜,劉光世的父兄都在破城後的突圍戰中陣亡。
當時劉光世正領兵在外,他還在帶兵勤王路上時,汴梁就淪陷了,劉光世因此得以逃過親歷“靖康之恥”現場,並帶兵投奔了趙構,即被任為元帥府五軍都提舉。
建炎三年金軍南下,負責長江下游防禦工作的正是劉光世。當時,劉光世手下有五萬士兵,再加上這五萬士兵的家屬,總計男女老幼十幾萬人。
當聽到金軍南下的訊息,劉光世立即帶著這十幾萬男女老少掉頭南下,也不虧他“長腿將軍”這一稱號,扶老攜幼,跑得那叫一個快,這十幾萬男女老幼硬是沒被金軍五百騎兵追上。
隆祐太后在南昌,趙構擔心她老人家有失,特別詔令劉光世移師江州作為南昌遮蔽,保護老人家的安全。劉光世到了江州,日日置酒高會,不把隆祐太后當回事兒。
九月,金軍從黃州渡江,劉光世心膽俱裂,隆祐太后什麼的,統統拋之腦後,腳底抹油,迅速南逃。他的表現得直接後果是隆祐太后被金軍追得披頭散髮,像個瘋癲婆子一樣大呼大叫,沿路雞飛狗跳地向虔州沒路狂奔,差點命喪黃泉。
趙構畏金軍如虎,當他聽說金軍已經近在眼前的時候,差點嚇得癱倒在地。他腦海中馬上聯想到父親徽宗、哥哥欽宗被金軍扣著鐵鏈押到北方的悽慘景象,眼下他感覺自己離這個慘狀也只有一步之遙了。
趙構決定南渡長江,命令劉光世等將領斷後,自己先走為妙。劉光世哪敢親自斷後?甩下一批將士做肉盾,自己則遠遠地躲在大後方。金國大將金兀朮一來,劉光世望風而逃,導致江淮頓時成為一片真空。
隨後趙構最信任的杜充投降,南宋長江防線也被金兀朮突破。趙構被迫再次南逃,一直逃到浙江的海上,住在船上不上岸。經過此事後,趙構總算是有驚無險,然而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對美女已經是有心無力,失去功能了。更慘的是,幾個月後,他唯一的兒子趙旉病逝,趙構絕後了。
劉光世先是放棄南宋皇帝趙構母親,獨自逃跑,致使隆裕太后差一點命喪黃泉。這次是直接放棄南宋皇帝趙構本人,讓趙構受到驚嚇、喪失生育能力。可笑的是,劉光世是趙構上臺後第一個建節的將領。
接著是金將完顏昌圍攻楚州,趙構連發了八道金牌,五次傳遞手詔命劉光世發兵前去救援。劉光世違詔不援,眼睜睜地看著抗金英雄趙立戰死,楚州失陷。
畏金兵如虎
劉光世曾經輝煌過,在鎮壓起義軍與西夏及遼國征戰中,身先士卒勇猛無比。在歸附南宋皇帝趙構之後,則變得畏懼金國,劉光世的畏懼是從心理、精神、行為三方面徹底地懼怕。
劉光世看見金兵的軍旗,內心第一個聲音就是要跑,劉光世總是在逃跑,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所以他也有一個綽號叫“長腿將軍”。
時任國家軍委主席(太尉)的劉光世又奉命率領主力部隊移師江州(今江西九江),防禦敵軍渡江。意氣風發趕到江州以後的劉光世,將其運籌帷幄、談笑用兵的名將風範發揮得淋漓盡致,每日裡喝酒划拳,高談闊飲,對於即將到來的血腥戰爭彷彿若無其事。
然而,一旦得知金國大軍已經過江訊息後,只見早就做好了充分應對準備的劉光世一擲酒杯,推案而起,頂盔披甲,手提長槍,翻身躍上戰馬,兩腿一夾,身先士卒,率領麾下數萬精兵,如一陣風般跑回了自己縱深大後方。其速之快、其勢之疾、其身手之矯捷、其應對之迅捷,將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女真士兵唬得瞠目結舌,自愧不如。——此役,劉光世大軍不發一矢一箭,不動一刀一槍,甚至不跟敵人打上一個照面,就率部全師而退。
每當受不過朝廷催促、同僚督逼,不得不出兵時,劉光世大多不親臨前線,而是坐守後方,以便必要時跑路。劉光世畏懼金兵的名聲不僅在南宋眾人皆知,在金國、西夏、遼國內部,劉光世也是鼎鼎大名。
紹興六年,偽齊軍隊攻打南宋,偽齊將軍劉麟攻擊南宋久攻不下,於是利用劉光世畏懼金兵心理,將自己軍隊的軍旗換成金國的,士兵穿上金國軍裝,劉光世在城頭上看見金兵旗幟,立即棄城而逃,差一點把張俊氣死。
後來在張俊的督迫下,劉光世被迫回軍,並派部將王德、酈瓊等人在霍丘等地擊敗了偽齊軍隊。可見劉光世並不是沒有能力和金兵、偽齊作戰,而是內心懼怕他們,不敢和他們作戰。
劉光世畏懼金兵,分為客觀原因和主觀原因。客觀原因是金兵攻破汴梁後,劉光世家族的家屬愛妾和幾個兒子被金人俘虜,跟隨宋徽宗、宋欽宗去了苦寒之地,劉光世懼怕打敗金兵,金人瘋狂報復,為家人帶來禍患,劉光世本人的愛妾也在可能被送去做金兵軍妓。
主觀原因是劉光世的父親與兄長都被金兵殺害,劉光世排名老二,對有著殺父之仇的金人產生了畏懼感,屬於心理疾病。拿現在流行的話來說,他可能有一些戰場的創傷後應激障礙(PTSD):“個體經歷、目睹或遭遇到一個或多個涉及自身或他人的實際死亡,或受到死亡的威脅,或嚴重的受傷,或軀體完整性受到威脅後,所導致的個體延遲出現和持續存在的精神障礙。”父兄的同時陣亡,使他在心底對金人產生了某種心理陰影。
銅板退金兵
1131年夏,時任御前巡衛軍總指揮、浙西最高行政長官兼任鎮江知府的劉光世駐防鎮江,與金軍左軍副元帥完顏昌隔江對峙。劉光世上書,死活不要擔任鎮江知府。趙構當即駁回,他知道劉光世只要不兼任這個職務,就不必承擔“守土有責”的責任,肯定又要逃了。
劉光世雖然膽小如鼠,卻也並非一無是處。他儘量避免與金兵硬碰硬,戰前虛張聲勢,見勢不妙,立刻就溜之大吉,但多是主動撤退,實力尚存,並無傷元氣,在數次大戰中被逼到死角不得不背水一戰的時候,也確實取得過一些勝利,否則,他也入不了四大名將之列。《宋史》記載,劉光世曾經別出心裁地用一枚枚獨特的“銅錢”擊退過十幾萬金兵。
劉光世在江蘇地區和金將完顏昌交戰時,瞭解到完顏昌的部下長年背井離鄉,久戰沙場,都產生了思鄉盼歸之情。於是,劉光世讓人鑄造了一些帶有“招納信寶”字樣的金銀錢幣。每次作戰抓到金兵俘虜,都不殺害,發給他們這種錢幣,對他們說:“你們想要回家,只要帶上這種錢幣,沿途我們的部隊都會放行。”
金兵俘虜回營後,拿出這些錢幣給同伴看。同伴們一見動了心,都偷偷到宋營索要此錢,然後持錢逃回家。一時間,金兵士氣渙散,逃走者不計其數。完顏昌下令嚴懲,但仍然制止不住士兵逃走,於是只好拔營而去。
劉光世因為自己的經歷,對亂離之世的普通人頗能共情。在和金軍對峙時,劉光世察覺到金軍士兵的思鄉之情,於是每次抓到金軍俘虜都發一種“招納信寶”的錢幣作為通行證。許多厭戰的金軍都紛紛來宋營領取這種錢幣後逃亡,劉光世的心理戰有效瓦解了金軍計程車氣。
這件事一方面看出劉光世的通達人情,另一方面也說明他內心深處同樣深深厭倦了戰場。
南宋大智慧
易經裡面有一章叫做潛龍勿用,史書評價劉光世作戰能力平庸,各種嘲笑滿之。從人生圓滿角度分析,劉光世也許擁有別致的聰明與智慧。從履歷上說,趙構還是王爺的時候,劉光世已經是威震一方的大將軍,及至南宋朝廷建立,論履歷,甚至康王趙構也壓不住劉光世。但劉光世彷彿無任何野心,不和任何派系建立聯盟。
中興四將,劉光世、韓世忠、岳飛、張俊。單從兵力規模上說,劉光世永居第一。朝廷軍令對劉光世好像不起作用,劉光世是愛惜自己生命的典範,劉光世絕不打無準備的戰役。一路逃跑,一貫聲名狼藉,貪財好色,膽小如鼠,官卻越坐越大,田產越買越多,麾下將領越來越強。
誰人面子也不給。任何有損於、有害於自己生命的事上,天王老子也不好使。張俊節制不好使,南宋皇帝連下8道金牌,還是不聞不問,最終勉為其難象徵性的敷衍了事。但又毫無權力慾望,在張俊長期彈劾之下,劉光世屹立不倒。
劉光世自成一派,專注於收編土匪、流寇,無造反之心,和宰相權臣秦檜,和其他節度使關係均一般。張俊對岳飛有提攜之恩,韓世忠與岳飛有莫逆之交,唯獨劉光世與其他三位誰都不和睦,卻也不主動找任何人的麻煩。
劉光世更像一個商人,作任何事情都要計算成本、利弊。宋朝文化底蘊,君為臣綱,夫為妻綱,整套封建文化系統,對劉光世貌似不具備任何約束力。張俊作為節制南宋軍隊的大佬,國家正式任命的軍方領導人,張俊貌似對於權柄也絲毫不感冒。劉光世擅長專注於戰爭期間渾水摸魚,逍遙自在。
趙構命令劉光世援助韓世忠所部,劉光世拒絕並且趁機討價還價,上書要求和韓世忠所部獲得同等待遇。趙構假惺惺的答覆道:“諸將之兵,用命則一,其所支錢糧,豈容有異!此皆呂頤浩不公之弊。”把鍋甩給呂頤浩,承諾把劉光世所部待遇提高到韓世忠部水平。
劉光世似乎有一種奇怪的人格魅力:不管是凶神惡煞、叛降不定的土匪,還是能保境一方、擊敗金軍主力的義軍,或者是主將被殺後驚疑不定有待收編的雜牌武裝,在劉光世麾下都能服服帖帖為他效力。屬下的派系這麼複雜,當然會有各種內部矛盾,但在劉光世任期之內,他卻能讓有矛盾的將領們各安其職。
這就是非常有趣的事情了:劉光世自己戰績一般,父兄陣亡後對金人產生了恐懼心理,自己連領兵上陣都很難做到,還多次臨陣脫逃。但是再怎麼桀驁不馴的土匪、軍閥,收編並且歸到他麾下後,卻往往表現甚好,對金軍也頗有戰績。
收編範瓊部
範瓊是宋朝軍隊老資格、高階將領,戰功赫赫。若站在宋朝的角度來看,此範瓊該千刀萬剮,範瓊乃國賊漢奸。皇帝乃為天子,黎民百姓精神支柱,範瓊為北宋臣子,居然在金兵攻破汴梁城後,主動獻媚,恨不能把北宋趙家家底全部交出去。
其實,每一個傷害你最深的人都是瞭解你的熟悉人。陌生人根本不瞭解你的真實狀況。範瓊仗著自己在北宋軍隊的高地位,為金兵引路進入宮殿,金銀財寶搜刮無數,且清清楚楚毫不貪汙的交給金軍。更讓人憤慨的是,金兵要押解宋徽宗、宋欽宗及后妃佳麗出宮,回金國時。
兩位皇帝寧死不屈,拒絕出宮,寧願和北宋共存亡,當然這只是場面話。女真金兵畢竟是蠻荒之地而來,不懂北宋文化的迂迴曲折、城府韜略,竟然一時間不知如何處理。若直接殺了兩位帝王,北宋必定全國討伐,魚死網破,金軍未必能討好。若隨了北宋兩位帝王的心願,不綁縛到金國,如何控制北宋?
關鍵時刻又是範瓊主動出擊,範瓊瞭解兩位帝王死穴,持劍率領兵士入宮,威逼皇帝出宮,刀架在皇帝脖子上,範瓊幹事絕不拖泥帶水。範瓊出力這麼大,為金國,範瓊究竟為什麼這麼恨北宋趙家,也許是千古之謎!
範瓊的兵力很強,麾下戰將眾多,南宋趙構登基後,設計誘騙範瓊,將其殺死,但是範瓊手下這支從靖康年間就跟隨他的部隊如何處理,卻成了極大的問題。最終,時任宰相張浚(和武將張俊不是一人)選擇讓劉光世去收編範瓊部。劉光世不負眾望,以自己的威望和人格魅力,成功收服了範瓊麾下那群老兵油子,幫助南宋朝廷完成了善後。
收編張榮部
張榮,北宋末、南宋初年抗金名將,民族英雄。生長在北宋末年的動亂年代,為抗擊金的入侵,救民於水火,建炎二年(公元1128年),金兵佔領東平府後,張榮聚集梁山泊地區民眾抗擊侵略者,不斷襲擊金兵,張榮驍勇善戰,被人們尊為“張敵萬”。
張榮是綠林好漢,不同於範瓊部的被動收編,張榮是仰慕劉光世的名聲主動歸附。張榮非小股土匪,張榮所率民間武裝是不屬於南宋,獨屬於張榮一人的軍事力量。
張榮率部曾把金兵打的落花流水,張榮在縮頭湖之戰中一舉殲滅了大量金軍主力,光斬首和俘虜的就有五千多人。張榮部隨後趁勝收復了之前岳飛因為兵少被迫放棄的泰州城。這是金軍南下以來遭受最慘重的失敗,戰後金軍被迫退回淮河以北。
張榮放著“土皇帝”不做,主動歸附劉光世,給其寫信,表示極高的尊崇與仰慕,自己所率軍隊全部交給劉光世節制、管轄,不得不說,劉光世真的是一個幸運兒。平白無故,麾下多了一支戰鬥力強悍的軍隊。
劉光世自己遇見金兵就跑,麾下的將領卻都是抗金名將,不得不說這是歷史的調皮。張榮在劉光世的軍隊裡得到了愛護,劉光世有一個優點,擅長為部下爭取權益,甚至為了不讓部下當炮灰,公開頂撞皇帝,絕對抗命不遵。
遇到明顯派他或者他手下去當炮灰的命令,劉光世一般會用拖字訣,史書上經常能看到“光世遷延如故”、“迄不行”。
但是換個角度看,只打有準備的仗,不讓手下的雜牌去當炮灰送死,正是劉光世的魅力之一。如果說劉光世自己的脫逃可以歸結為貪生怕死,那麼他一次次頂住趙構壓力違詔,其風險可一點都不比正面面對金人小。也正因為如此,這麼多股出身各不相同武裝的領袖,包括張榮這樣能擊敗金軍主力的草莽英雄,都會願意在劉光世麾下效力。
張榮部隨後趁勝收復了之前岳飛因為兵少被迫放棄的泰州城。這是金軍南下以來遭受最慘重的失敗,戰後金軍被迫退回淮河以北。劉光世前半生是出生在了好的將門之家,後半生是硬被強悍手下抬進了中興四將之一。
收編雜牌軍
中興名將之一的劉光世,和南宋趙構又沒有親戚,趙構犯不著抬舉劉光世。劉光世得以成為軍隊人數最多的軍政大佬,主要靠的還是軍功。這裡很有意思,當時南宋主要的敵人就是金兵,劉光世心理與精神畏懼金兵,看見金兵旗幟就逃跑,劉光世又是因為對金作戰的戰績成為南宋名將,只不過戰役都是麾下將領打的,每一次劉光世都是躲在後面。
劉光世有非常強悍的駕馭賊寇工夫,南宋當時一大半山林賊寇都歸附劉光世。劉光世麾下軍力,大約三分之一是能征善戰的兵士,三分之二是軍紀渙散、目無法紀的流寇。從這個角度看,劉光世對於南宋的治安改良居功至偉。
劉光世軍隊大院出身,少年軍旅成名,威名赫赫。南宋雜牌軍願意歸附的原因指定是尋求靠山,南宋雜牌軍不願意追隨捨生忘死的將領,畢竟人都是惜命的,也不願意成為流寇、過居無定所的生活,抗金還能有美譽,有成為民族英雄的機會。
劉光世剛好符合這些特點,劉光世在治理軍隊時,還有許多優點。一是他敢於為這些人說話,在趙構面前給他們爭取基本的保障,二是他能巧妙的平衡各方矛盾,依靠王德和酈瓊兩位極有能力的部下有效控制全軍,並且讓他們在對抗金軍的戰事中頗有戰績。
紹興六年十二月,右相兼都督張浚上奏:“劉光世懶惰不迎戰,不能夠作為大將,請求罷免他。”而左相趙鼎則認為,“劉光世是將門之後,將士兵卒大多數出自於他的門下,如果無緣無故罷免他,恐怕難以撫慰民心。”於是沒有罷免他。紹興七年二月,張浚再次上奏:“劉光世沉迷酒色,不關心國事,請求罷免他的官職,以告誡其他將軍。”
經過張俊堅持不懈的彈劾,宋高宗趙構終於罷免了劉光世,一代梟雄開心的離開了南宋軍隊,因劉光世被動退休,其麾下大量士兵產生了淮西軍變,一部分歸附北齊,一部分歸附金國,共同抗擊南宋。這樣的結果不得不說是一個諷刺,這時候,南宋政府才知道打仗無比拉垮的劉光世也是難以替代的。享年五十四歲得以善終,一代逃跑將軍自此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