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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揀寶
話說古時有個女人叫王氏,嫁給鄰村李某為妻,這王氏也是命苦,嫁給李某沒三年李某便得病而亡。
李某死後,王氏獨自一個人拉扯著兒子小寶,經常是有了上頓沒下頓,苦日子也不知道那年是個頭。
這一年,王氏家裡又斷糧了,沒辦法王氏只好帶著小寶去孃家弄點糧食。這天一大早,母子倆早早地便上路了。
好久沒出門了,小寶激動的心情可想而知,一路上蹦蹦跳跳,已經全然沒有了餓肚子的感覺。
小寶在前面跑,王氏在後面追,直把王氏累得滿頭大汗。
“媽媽,你快來看!這裡有一個包裹!”
王氏正在後面追趕,只聽見兒子的叫喊聲,趕緊抬頭一看,只見兒子站在路旁的一棵大樹下,正朝她揮手。
她趕緊跑了過去,只見樹下有一個黑色的皮褡子,王氏把皮褡子提了起來,感覺還挺沉的,隨後,她朝四周看了看,見四下無人,知道這個東西是人落下的,於是就對小寶說:“這個東西看來是別人丟下的,咱們在這裡等一會吧,說不定待會兒就有人過來找來了。”
說完,王氏隨手扯了一些草蓋在皮塔子上面,和小寶等了起來。
(二)遇失主
沒多久,一輛馬車疾馳而來,走到樹跟前的時候停了下來,只見一個穿戴打扮非常講究的中年男子從車上下來了,那人顯得十分著急,下車後就東張西望了起來,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見王氏母子二人坐在樹下,那人便問道:“這位大嫂,在這裡可曾見到一個落下的東西?”
“什麼東西?”
“一個皮褡子,裡面有三百兩銀子。”
王氏見到皮褡子後,並沒有開啟,只是提了一下感覺很沉,於是就說道:“我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你說一下皮褡子是什麼樣式的吧!”
於是那人就把皮褡子的具體特徵詳細描述了一番,王氏見他說得絲毫不差,便把皮褡子拿了出來。
那人見到皮褡子後頓時驚喜萬分,趕緊開啟一看,裡面正正好好三百兩銀子,分毫未動。
那人的東西失而復得,激動的心情可想而知,他顫抖著對王氏說道:“這筆錢是我父親的救命錢,他因誤傷人命被關在大牢,我湊了些錢準備上下打點。丟了它就好比是把父親的命丟了,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樣感謝你了,本來我應該拿出一半的銀兩來給你,可是我現在急需這些銀兩。你說該怎麼辦吧?”
王氏見他人要感謝她,趕緊擺了擺手說道:“救人要緊,你趕緊拿上銀子去吧,我家雖窮,可不是我的錢財我不能拿,你別多心了!”
聽王氏這樣說,那人更加不好意思了,問道:“大嫂貴姓?”
“夫家姓李,我姓王。”
那人指著小寶問王氏:“這個小孩是你什麼人?”
王氏看了看小寶說道:“這是我的兒子,叫小寶。”
“我叫劉達,是山西某縣人,今天我無以為報,這樣吧,他日倘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可前去找我,必定厚報。”
說完,那人從身上拿出一方印信交給王氏,說:“這個東西是我隨身帶的一個東西,見到此物就和見到我一樣,來日找上門來,可拿出此物為憑。”
王氏正要推辭,那人把東西塞到她的手裡便快步走去。
王氏拿著印章,無奈地笑了笑,隨後把它裝到了包裹裡,便又拉著小寶上路了。
(三)無奈之舉
這件事情以後,母子兩的生活還是原樣,趕上饑荒年月,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
這天,王氏把小寶叫了過來,對她說:“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也不想和你說起這事,當年我曾撿到一個皮褡子,失主叫劉達,是山西人,眼看咱們的日子是過不下去了,你上門去找他吧,說不定能謀得一條活路。”
王氏撿到皮褡子的時候,小寶還小,對當時的事情已經記不清了,現在小寶已經是十幾歲的人了,聽母親這樣說,便問道:“我和他從未見過面,這樣冒冒失失地找上門去,他怎麼能相信我?”
王氏從炕上的櫃子裡摸索了半天,從裡面拿出一個小包裹,開啟一看,正是那方印章。“這是他當年留下的一個信物,你拿上這個東西去找他,他就會相信的。”
小寶接過印章,簡單收拾了幾件衣服就上路了。
(四)代為娶親
半個月來,小寶沿路乞討風餐露宿,總算到了山西地界。
這一天,小寶路過一個莊子時,有戶人家張燈結綵,知道人家是辦喜事,於是就打算藉著喜氣討點吃的。
這時,從大門中出來了一個四十多歲的人,那人來到小寶跟前,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仔細打量了一番,問小寶:“你多大了?”
我一路上都是乞討過來的,也沒見過討飯還要問年齡的,難道這裡的風俗不一樣嗎?
“十七。”
“你跟我走,我管你吃喝。”
小寶尚未緩過神來,已經被那人連拉帶拽地拖進了院子裡。
來到屋子裡後,小寶生怕遇到歹人,便問道:“你到底要怎麼樣?我就是一個叫花子,你把我拉進來要幹什麼?”
那人對小寶說:“這位小哥,我有一件事情要麻煩你,不知你肯不肯答應?”
“什麼事?”
“我姓張,有一個兒子,從小就和北關的劉家結了親,今天正是娶親之日。我兒子生得其貌不揚,要是他上門娶親,恐怕生出變故,我見小哥長得也算標誌,就想請小哥代替我家兒子上門娶親,事成之後必定厚報。”
小寶聽完,原來是替人娶媳婦,不僅能吃飽飯,還有新衣服穿,過後還能得些錢財,這有什麼不可以的?於是就爽快地答應了。
(五)露餡
來到女方家一番儀式過後,小寶即將和新娘子啟程。就在這時,同來娶親的一個人說道:“走不了了。咱們來的時候走的那條河道,不知怎麼回事,突然河水大漲,看那水至少有一人多深,肯定是過不去了。”
那該怎麼辦?
這時,岳父劉老頭說道:“今天就是良辰吉日,日子不能耽擱,要是走不了的話乾脆在這裡入洞房得了!”
和小寶同來娶親的人心裡雖說不願意,可天意難違,只好答應了下來。而小寶卻始終一言不發。
當天夜裡,小寶穿戴整齊一個人坐在桌子旁邊,一晚也沒有睡覺。
新娘子以為小寶有什麼心事,也沒有多問。第二天晚上,小寶還是正襟危坐,新娘子坐不住了,開口問道:“相公,你昨天就沒有睡覺,今天還是如此,你有什麼心事嗎?”
小寶看了看新娘子,無奈地笑了笑,卻沒有回答。
新娘子這時著急了,又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長得很醜,才不想看我?”
“娘子美豔動人,就和天上的嫦娥一樣,怎麼會醜呢?實話告訴你吧,我不是你的相公。”
說這話的時候,小寶根本不知道外面還有人在偷聽。外面的人聽到小寶說不是新郎,嚇了一跳,趕緊就去報告劉老頭了。
不久之後,劉老頭把小寶叫了出來,怒氣衝衝地問道:“你怎麼說不是新郎?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小寶無奈,只好把替人娶親的事情對劉老頭講了出來。
(六)恩人相見
劉老頭聽了小寶的話後,說道:“聽你的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吧?”
“我是山東人。”
“你這麼遠地跑到這裡來所為何事?”
“我是來找一個人的,這人和你同姓,也姓劉。”
“你見過他嗎?”
“沒見過。”
“沒見過你怎麼找人?”
“我有一個信物,見到這個信物,他就能和我相認了。”
“我能看看你的信物嗎?”
小寶從身上把印章拿了出來,遞給了劉老頭。
劉老頭接過信物一看,神情顯得很是激動,他問小寶道:“你是不是姓李?你母親是不是姓王?”
小寶聽劉老頭說得不差,也很奇怪,說道:“是。”
劉老頭笑著對小寶說道:“我就是你找的那個人。”
接著劉老頭把當年丟失皮褡子的事情對小寶說了,又說道:“當年你母親拾金不昧,真是難得。今天你又替人娶親,看來這就是天意了,既然老天爺把你送上門來,那你就是我的女婿了!”
小寶聽後,也是非常高興,見劉老頭如此安排,也就沒有多想,隨後就和新娘子入了洞房。
(七)無理取鬧
張家人見小寶假戲真做,急忙回家告訴了張老頭,張老頭得信後大為惱火就把劉老頭和小寶告上了縣衙。
縣官問劉老頭:“你既然把女兒許配給了張家,為何後來又讓李小寶娶了你的女兒?”
劉老頭聽了縣官的問話,不緊不慢地說道:“張家叫李小寶代替他兒子娶親,本身就是有錯在先,況且與我女兒成婚的也是李小寶,並沒有張冠李戴一說。”
縣官問劉老頭:“你計劃把女兒嫁給誰?”
“我女兒已經嫁給李小寶了,怎麼還能再嫁他人?”
縣官又問張老頭,張老頭執意要娶劉家女,雙方爭執不下,這時縣官對張老頭說道:“劉家女兒已經嫁給李小寶,如果再把她嫁給你家兒子,也不合常理。不如你重給兒子找一門親事吧?”
張老頭還是不依不饒,這時縣官火了,生氣地說道:“娶親本是大事,你卻找人替代,結果都是你造成的,你要是再胡攪蠻纏,我就治你一個欺偽之罪。”
張老頭見縣官生氣了,他也怕縣官治他的罪,只好不再糾纏了。
後來,李小寶又把母親接到了李老頭家,在這裡安享晚年。
小寶替人娶親陰差陽錯得了老婆,看似巧合,實際上都是王氏拾金不昧高尚品德的必然結果。王氏拾到包裹,提了一下感覺很重,知道里面有值錢東西,卻不肯開啟看,是何等度量!失主到來後,王氏並沒有以拾到東西相要挾,反而不肯接受他的報答,真是難得!
根據《益智錄》改編,文中人物及故事情節純屬虛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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