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中,總有些女子的作用,被刻意放大。
一個王朝腐朽到無可救藥時就會安排一個掘墓人上場,讓他自行了結。但是一場大戲不能只有一個男主角,一個人幹活太辛苦,女人,一定要有女人來幫襯才精彩。還是遙遠的伏羲女媧的矇昧裡,就已經衍生了“男女搭配幹活不累”的曼妙。自古如此,神話如此,所以世俗如此,怪不得自古紅顏禍水一詞傳至如今,可是歷史當真如此嘛,還是那個朝代的人為了掩蓋,當時的腐敗,昏庸,無能,藉以美人配襯,就好似鮮花綠葉做美,一個代表昌盛,一個代表凋零。
姬宮涅和褒姒,無疑就是其中一對,或許,還是格外引人注目的一對。
她不給他一個笑,卻替他擔了“禍水”之名。他偏給她一個玩笑,待我拱手河山討你歡。如此為她負上“幽”的亡國諡號。
他們各自情願。
起初,她喚他王;他,該喚她姒。
可慢著,姒,不過是她的姓氏。褒,也只是她的出生之地。
歷史留給女人的空間總是侷促,像一場騰挪不開的舞蹈,低眉斂袖。即使一瞬間的張揚,也往往因不可考的姓名、不可考的生卒、不可考的家鄉而零落得一片清淨。褒姒似乎已是女人裡的幸運兒,她多多少少有姓、有籍,甚而有一段身世。
因為她美,像綻放在戰爭硝煙裡的朵聖潔的花,周幽王愛上了她的清漣,愛上她不可一世孤傲冷的容顏姣好的身段。
她來自硝煙,就像聖物,王妄想融化出自硝煙的冰心,戰爭本無情,那個朝代本是馬亂,孕育出一位不可一世的冰花。王多次嘗試無果,終將在一場烽火戲諸侯中葬送自己為之著迷的笑,她笑了。也許美人的冰心是被王朝滅亡的戰火融化,也許是被王的愚笨但赤誠的心融化了,她笑了,那一笑,將她與他隔絕在朝代與朝代更替之間。舉烽火、戲諸侯,卻浪漫到了讓人切齒。
而那浪漫被世人褻瀆為紅顏禍水
是世人誤解,還是王誤解了美人。
美人有何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