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國後,國民黨勢力賊心不死,企圖勾結國內山匪擾亂新中國的和平安穩。
魯瑞林1952年收到中央指令,奉命剿滅大涼山匪徒和國民黨間諜。
大涼山生活著的都是彝族人,幾乎沒有人會講漢語。此時,一位“奴隸”朝解放軍走來,並且講著一口流利的漢語。
少數民族地區怎麼會有如此精通漢語的人?溝通後才發現,他其實是漢人。
解放軍軍官知道這位漢人“奴隸”的真實身份後,大吃一驚。接著,政府指派了專人接他回家。
後來,彭德懷得知這位“奴隸”被我軍找到之後,動情地說道:能見到他,可以了卻我的心願。
20世紀80年代,楊成武、楊得志等多位開國將領紛紛專門找到這位“奴隸”的住所,親切地探望這位“奴隸”。
那麼,這個漢人“奴隸”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為什麼會受到政府如此重視?他又為什麼會淪為奴隸的呢?
回答這一切,還要從大涼山剿匪時,這位漢人奴隸遇到解放軍的事情說起。
一、大涼山剿匪
在四川西南,有一處叫做大涼山的旅遊勝地,風景十分優美。
但是在69年前的時候,這裡還是山匪橫行的地方。
魯瑞林奉命率領解放軍部隊,在1952年來到四川大涼山,負責指揮剿匪的相關工作。
當時,新中國剛剛成立不久,交通還沒那麼便利,全國各地之間的聯絡還沒有那麼密切。
而大涼山的人民民智尚未全開。解放軍部隊一到,竟發現這裡還實行著農奴制。
當地那些地主和僱傭奴隸的富農,一聽說解放軍要來,在前一天晚上就逃之夭夭了,所有奴隸都得到了解放。
但一個重要的問題出現了!
大涼山的地形十分複雜,還有國民黨特務和大涼山匪徒隱匿在山中。如果沒有當地人幫助引路的話,解放軍剿匪難度可能會變得非常大。
正在一籌莫展之時,有一位領取解放軍救助盤纏的奴隸躊躇著,用僅有的一隻眼睛望著解放軍,遲遲不肯離開。
解放軍原本以為他也是當地的彝族人,語言應該不通,所以比劃著試圖告訴他說:解放軍是人民的軍隊,讓他安安心心的去找個落腳之地。
哪能料到的是,解放軍將士只是說了一句話,這位奴隸便用著流利的漢語接瞭解放軍的話,問是不是他們來大涼山把山匪趕走的,把這裡恢復安寧的。
解放軍將士意識到,這個奴隸原來是個漢人!大家非常驚訝。
接著,將士們點了點頭,跟這位奴隸說明了來意,又問他能不能幫助解放軍引路,為剿匪做貢獻。
這位漢人聽後,竟然哈哈大笑起來,說道:“這事我是有經驗的,當年紅軍渡河我還做過船伕嘞。”
在交談之中,解放軍將士們得到了一個重要的資訊:眼前的這位漢人奴隸,正是當年幫助紅軍強渡大渡河的船伕帥仕高。
要知道,西南軍區已經苦苦尋找了他十幾年。
那麼,這十幾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呢,還要回到三萬紅軍強渡大渡河的事情說起。
二、不做第二個石達開
為了更快地和張國燾率領紅四方面軍會面,毛主席和朱德1935年決定:夜襲大渡河南岸的安順場,想以此地為據點,渡過大渡河。
國民黨方派餘味儒駐守安順場渡口,並且命令餘味儒:確保渡口無疑。他們試圖在這裡圍堵絞殺紅軍。
他們將安順場所有船隻、糧食全部運送到對岸,在對岸佈滿火力,把安順場所有老百姓趕出 了安順場鎮,準備在這裡放火,燒燬安順場所有的房屋設施。
適時,川軍第二十四師總指揮部營長賴執敗逃回到安順場。
賴執眼看自己在安順場的房產快被燒盡,趕忙阻止餘味儒,巧言令色道:“團長,咱們等紅軍逼近在放火,既可以避免不必要的損失,又可以作為震懾紅軍的一種方式。”
餘味儒聽後,同意了賴執的說法。
接著,賴執偷偷在岸邊留下了一艘木船。等紅軍打來,他就準備乘船逃到對岸。
夜晚蕭瑟,突然間號角響起,紅軍開始攻擊安順場渡口。
賴執沒想到紅軍勢頭如此之快,匆忙趕去渡口,準備乘坐那艘僅有的木船離去。
紅一方面軍一師一團團長楊得志、一營營長孫繼先見狀,迅速召集兵力朝著渡口攻去,並且大聲下令:“快把那艘船攔下!”
紅軍聽到命令,奮不顧身地朝著港口奔去。
安順場守軍不多,而且基本不是正規軍,看到紅軍戰士這場面嚇得邊抖邊解開岸邊繩索。
紅軍為了威懾國民黨軍隊,朝著天上開了幾槍,並且警告他們再動就開槍對準他們。
怕死的國民黨軍隊顫顫巍巍地舉起了手,站在船上,動也不敢動。
此時正值五月,當地有句俗語:五月不渡大渡河。
五月的大渡河陰雨連綿,水漲船高,波濤如怒。別說冒著炮火渡過去,就算在普通日子過去,也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況且在一百多年前,這裡發生過一件讓紅軍們都心有餘悸的事情。1863年,太平天國翼王石達開在此渡河,兵敗被俘,還嘆道:“大江橫我前,臨流曷能渡。”
蔣介石還在此處揚言,要毛主席和朱德將軍“做第二個石達開”。
望著滔滔河水,毛主席還是決定強渡大渡河,攻下五百米外唯一的突破口——南岸碼頭,儲存紅軍有機力量。
這是一場生死之戰,紅軍能否成功渡河,影響著以後中國革命的命運。
面對如此危險的河流,非好船手不可渡過。
聽安順場的百姓說,當地有一個船伕叫做帥仕高,而且他還沒有離開安順場。
帥仕高天性好水,勇敢無畏,被大家尊稱為“船老大”,是安順場身手最好的船伕。
三、船老大
帥仕高出生在安順鄉的一戶貧農家。為了不給家中增加負擔,十幾歲時,他就出來學划船,當了安順場的船伕。
他水性極好,十幾歲時天賦就比一般人高出很多。二十出頭常常和老船伕比賽技藝,當地很多老船伕都敗在了他的手下。
帥仕高精壯能幹,一身本領無人能敵。久而久之,帥仕高在安順場就有了一個“船老大”的稱號。
紅軍在當地老百姓的領路下,來到帥仕高的家門前。
國民黨軍隊總是來村子抓壯丁,帥仕高以為這是國民黨又來趕人了,裝作不在家,也不吭聲。
領路的百姓扯著嗓子說:“帥仕高,是紅軍來找你幫忙呢!”
帥仕高知道紅軍是人民的軍隊,專門幫助窮苦百姓,是正義之師,立馬開門迎接。
紅軍笑著跟帥仕高說明來意,希望他可以幫助軍隊過河,渡過難關。
他想起了撤走前的國民黨軍隊趾高氣昂,最近還勒令不讓他們這些船工開船,再看看紅軍,親近又和藹。
帥仕高當下決定:就算再困難,也要幫助紅軍成功渡河!
五月的大渡河確實兇險,帥仕高也不敢保證能否順利渡河。自己沒了性命是小,紅軍渡河失敗後果不堪設想。
為了增加成功渡河的可能性,帥仕高第二日一大早上就去尋平常與自己關係要好的船伕。
他挨家挨戶敲門,請他們一起幫助紅軍渡河。
這些船伕聽到五月要去渡河,本來有些猶豫,但受了帥仕高的勸說,說這是幫紅軍渡河。
他們知道,紅軍是中國的希望,便也都沒有顧慮,準備齊心協力,幫助紅軍強渡大渡河。
雖然紅軍將士平常吃不到什麼肉,但在渡河的前一天,劉伯承將軍下令:殺一頭驢,煮一鍋大米稀飯,犒勞船伕們。
船伕們感動不已,他們意識到他們能受到紅軍如此優待,說明紅軍確實是人民的軍隊。
他們堅信:紅軍一定會成功,一定會順利渡河!
懷揣著這樣的信念,1935年5月25日,帥仕高充當渡河先鋒,踏上了第一艘渡河的船。
岸邊小船在波濤洶湧的海浪中上下起伏,帥仕高用強壯的手臂把船停留在岸邊。
一個一個紅軍將士上了船隻,帥仕高拿船槳在波濤中奮力划著。
對岸的國民黨軍隊見狀,一輪一輪火力打向載著十八人的木船。耳邊嗖嗖的,全是子彈飛逝的聲音。
帥仕高不禁加快了划船速度,他知道現在是在和死神賽跑。
好在憑藉著高超的技術,帥仕高在敵人強烈的火炮攻擊下,把紅軍安全送到了對岸。
岸上的國民黨軍隊哪裡能想到,紅軍如敢死隊般,如此之快就到達了他們身邊。
他們在毫無防備下,被紅軍殺出一條突圍之路,紅軍佔領了渡口。
後來,帥仕高又請來了七十多位船工,一同協作強渡大渡河。
經過幾日不停歇的擺渡,七十多名船工合力將大批紅軍送入對岸。可是,這樣的速度還是不夠三萬多紅軍盡數到達南岸。
要知道,當年石達開在安順場失敗的原因就是戰機延誤,小妾生了個兒子便休軍三日,讓清軍有了可乘之機。
而且大渡河兇險,如果國民黨援軍趕到,紅軍凶多吉少,此地不宜久留。
黨中央決定,為了讓紅軍更快地過河,必須要奪下瀘定橋。
在彭德懷將軍指揮下,已經到對岸的紅軍繞道國民黨軍隊後面襲擊,為其他紅軍奪下瀘定橋創造時機。
國民黨軍隊怎麼也想不到,紅軍行軍速度如此之快。
轉眼間,身後竟出現大批紅軍,瀘定橋上的紅軍戰士也開始發起進攻。
國民黨軍隊腹背受敵,瀘定橋成功被我軍攻佔。
在長征路上最危急的問題,被紅軍成功化解了。
四、國民黨的報復
紅軍臨走前,給每位船工留下了幾枚銀元。
帥仕高兩個手臂酸得發脹,回到家中便倒頭就睡。不知多久,他被一陣敲門聲叫醒。
忍著睏意,帥仕高起身去開門。
來人是他的大伯,只見他大伯火急火燎地說:“仕高,快收拾收拾東西走吧,國民黨來抓當時幫過紅軍渡河的船伕了。”
原來是國民黨的援軍來了!
國民黨發現三萬多紅軍成功渡河異常氣憤。當他們得知安順場船伕曾經幫助過紅軍,便命令軍隊搜查每家每戶,幫助過紅軍的船伕當場槍斃。
帥仕高和幾位船伕只能星夜逃亡,在附近村莊安置了下來。
但是殘忍的國民黨沒有放棄對他們的抓捕,四處打探訊息。
因為抓捕不到本人,國民黨就把船伕們的家人抓進了監獄,特別是針對為首的帥仕高。
國民黨把帥仕高的父親、哥哥和嫂子都抓進了獄中。在陰冷潮溼的監獄中,帥仕高的父親因病去世。
聽到訊息後,帥仕高憤恨不已。
但此時,國民黨的搜捕已經到了他們的藏身之地。帥仕高忍住悲痛,往沒有人煙的叢林中逃去,幾乎過上了野人的生活。
為了逃脫追捕,輾轉幾個地方的帥仕高最終來到了大涼山彝族地區。
此處是山匪橫行的地界,國民黨軍隊無心管轄。
在這裡,身無分文的帥仕高賣身為奴,每日給地主放羊喂牛,住在牛棚中,和牛生活在一起。
有一天,帥仕高眼睛不幸受傷。因為沒有及時受到藥物醫治,感染後完全失明。
這樣的生活過了十七年,終於在1952年,解放軍來到大涼山之後才結束。
當得知當年拼死幫助紅軍渡河的船工竟淪為十幾年的奴隸,中央悲痛不已,特地派專人把帥仕高送回家鄉。
在共產黨的帶領下,帥士高的家鄉已經不是當年破破爛爛的小漁村,而是呈現著現代化的樣子。
為了歡迎帥仕高終於返鄉,村中舉行了歡迎英雄回家的晚會。
在中央的指示下,當地政府給帥仕高分配了三間小屋子和一片菜地。
帥仕高在黨光輝的照耀下,回覆了正常生活,在村中娶妻生子,過上了幸福美滿的生活。
五、彭德懷將軍的探望
在組織的安排下,帥仕高於四川石棉醫院治療眼疾。
彭德懷1966年去四川參加三線建設的指揮時,聽說當年幫助紅軍渡河的老船伕在石棉醫院,便前去探望。
彭德懷如是說:“太好了,去不成安順場,能見到帥仕高也可以了卻我的心願,那我們就去醫院看望他吧!”
起先,彭德懷將軍並沒有透漏自己的身份,只說自己是當年帥仕高幫助渡河的紅軍戰士,代表所有成功渡河的紅軍來看望帥仕高,說完就給帥仕高鞠了個躬。
老船工帥仕高躺在病床上,淚水溼潤了眼眶。
他深深明白,紅軍是為人民的軍隊,幫助紅軍也是為了老百姓們過上好日子。
好在當時努力沒有白費,紅軍成功變成了現在的解放軍,帶領中國人民過上了好日子。
談話到最後,彭德懷身邊計程車兵才告訴帥仕高,這是彭德懷將軍。
帥仕高激動萬分,起身緊緊地跟彭德懷擁抱在了一起。
【結語】
在中央和地方政府的關照下,帥仕高晚年生活無憂。1995年,84歲的帥仕高病逝在家鄉。
12年後,帥仕高還被評選為全國十大愛國擁軍人物。
紅軍和解放軍能夠勝利,離不開人民的支援。正是因為有帥仕高這樣英雄的小人物,才築起我們新中國雄偉高大的“長城”!
【參考文獻】
唐雪元.安順場:翼王悲劇地,紅軍勝利場[J].文史春秋,2017(03):21-25.
葉青松,榮譽軍旗“大渡河連”背後的故事,黨史博覽,2021年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