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接上回。1925年12月24日,國民軍攻克天津後,勢力達到頂峰,同時也陷入強敵環伺、孤立無援的險境。
一、馮玉祥通電下野,反國民軍勢力串聯
1926年1月1日,馮玉祥為轉移各方視線,阻止直系吳佩孚、奉系張作霖結盟,採取以退為進的方式,通電宣佈下野,將軍權交給張之江,旋赴蘇聯考察,並頻頻向吳佩孚示好。然而,這並沒有阻止反國民軍勢力的聯合。
奉系雜牌李景林從天津敗退後,率殘部去濟南投靠了張宗昌,於1926年1月與張宗昌的魯軍組成了直魯聯軍。
1926年1月,奉系張作霖會同張宗昌、李景林的直魯聯軍以及直系吳佩孚,分別從東北、山東、河南、直隸等地,向國民軍發動進攻。
二、國民軍退守南口,大戰一觸即發
國民軍為儲存實力,收縮戰線,被迫放棄天津、北京一線,於4月15日撤至北京西北郊區昌平縣南口鎮。南口是燕山山脈的一個山口,扼守通往綏遠(國民軍後方)的交通要道,地勢險要,易守難攻。
早在1925年下半年,馮玉祥就在蘇聯顧問的幫助下,歷時近一年時間,在南口修築了一條近代化防線,在日後的南口大戰中讓直、奉聯軍吃盡了苦頭。
國民軍退至南口後,部隊重新進行改編,總司令為張之江,下轄八個軍,韓復榘任第八軍軍長。張之江雖然對馮玉祥忠心耿耿,但能力有限,指揮國民軍驕兵悍將很吃力,韓復榘等人都不服他,這也成為日後韓復榘出走的誘因。
由於南口迫近京畿,對北京仍有巨大威脅,反國民軍聯軍也迅即圍追過來,兩軍對壘,劍拔弩張。
三、韓復榘鏖戰晉北,折戟雁門關外
1926年4月下旬,善於見風使舵的閻錫山見國民軍戰事不利,便響應奉系張作霖號召,出兵攻陽原、蔚縣,拆毀天鎮以西至大同的鐵路,切斷了京綏線,斷絕了國民軍與後方綏遠省的聯絡。
1926年5月18日,國民軍西路軍總司令宋哲元率國民軍約8萬人,兵分六路猛攻晉北,揭開了南口大戰的序幕。接著張學良指揮的奉軍向國民軍南口陣地進攻,南口大戰全面展開。
進入晉北的國民軍以韓復榘為中路前敵總指揮,率其部進攻孤山車站(大同以北)、鎮州堡、大同。5月19日,攻佔得勝堡,向孤山挺進。26日,國民軍攻佔宏賜堡,大同動搖。
5月底,國民軍猛攻孤山車站, 晉軍憑堅固工事據守,激戰數日,傷亡甚眾,直至5月30日才攻佔孤山車站,並繼續向大同挺進。同日,佔領大同火車站及外城,恢復了京綏鐵路交通。
韓復榘進攻大同久攻不下,西撤又遭到大同守軍的阻擊,隨即改變策略,與鎮守大同的傅汝鈞達成“息兵停戰,互不侵犯”的默契,韓復榘保證不再攻城,傅汝鈞保證不阻斷國民軍的後方交通—京綏線,攻城遂告終止。
6月19日,韓復榘率部進攻雁門關右翼饅頭山陣地。晉軍據險頑抗,雖傷亡慘重,防線一度動搖,但在雁門關老杏溝擊退國民軍進攻,終挽回敗局。在繁峙北小石口,國民軍與晉軍反覆爭奪龍王堂、恆山等地,但最終得而復失。至此,國民軍與晉軍在雁門關外呈膠著狀態。
攻打雁門關的國民軍,久戰力疲,傷亡慘重,彈藥補充困難,與晉軍僵持了83 天,最終鎩羽而歸。
國民軍攻晉北,雖然打通了晉綏交通,但由此卻削弱了察哈爾省的防禦, 最後導致了多倫的失守。
四、南口大戰失利,國民軍撤退,韓復榘投靠閻錫山
南口大戰以北京南口為中心,北起多倫、沽源、延慶,西至晉北的豐鎮、大同、雁門,戰線長達2000餘里,雙方參戰人數接近70萬人,其中反國民軍聯軍50餘萬人,規模空前。
北京南口是主要戰場,劉汝明的第十師和佟麟閣的第十一師擔任南口的正面防禦。張作霖和吳佩孚的主力部隊都集中在這一方面,並集中大炮和飛機輪番轟擊。劉汝明指揮所部浴血奮戰,巋然不動。
奉軍攻打南口傷亡數萬,仍舊不能突破南口防線。奉軍改變戰略,趁國民軍與晉軍鏖戰晉北,兵力虛弱之際,猛攻多倫,最終突破國民軍整個防線。
雙方激戰約四個月之久,國民軍因處於奉系、直系、閻錫山三面包圍之中,傷亡過半,彈盡糧絕,乃於8月15日下令放棄南口、張家口等地,向綏遠、包頭一帶撤退。
9月1日,國民軍撤退後,閻錫山派商震追擊至綏遠,擴大了閻錫山的地盤,晉軍改名為晉綏軍。
南口大戰雖然以國民軍的敗退而告終,但是放眼全域性來看,國民軍在北京附近長時間吸引直奉兩系主力,直系吳佩孚抽調十餘萬精銳北上攻打國民軍,留在兩湖地區的僅為地方雜牌軍,致使南方空虛,有力地支援了南方國民革命軍北伐(1926年7月1日國民政府北伐,7月12日攻克長沙,8月19日攻克平江、汨羅,8月29日直抵武昌城下,吳佩孚敗局已定)。
國民軍撤退時,韓復榘和石友三奉命斷後。任務完成後,韓復榘心灰意冷,對國民軍失去信心,不願意隨大部隊西去,而是在石友三的攛掇下投靠了閻錫山的晉軍,歸商震節制,任晉軍第十三師師長。
韓復榘第一次脫離馮玉祥,二人之間至此產生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