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向前,黃埔一期生、紅四方面軍總指揮、八路軍129師副師長、十大元帥之一;周士第,黃埔一期生、紅二方面軍參謀長、八路軍120師參謀長、開國上將。這二位既是黃埔同學,又是紅軍、八路軍名將,在歷史上都留下了赫赫威名。然而,到了解放戰爭時期,馳騁沙場的東北、華東、中原、西北我軍四大野戰軍中卻沒有徐向前和周士第的身影,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原來,徐向前和周士第在抗戰期間都患上了重病,一個是結核性胸膜炎,一個是肺結核惡化,只好長期在延安休養。解放戰爭開始後,當彭德懷、林彪、劉伯承、陳毅、粟裕等人大刀闊斧和國民黨軍開乾的時候,徐週二人只能看著戰友們建功立業,心急如焚卻又無可奈何。
一直到了1947年6月,劉鄧大軍千里躍進大別山,晉冀魯豫解放區主力部隊調走,徐向前才臨危受命,出任晉冀魯豫軍區第一副司令員,在內線指揮部隊作戰,與自己的老鄉、山西軍閥閻錫山進行較量。徐向前出手不凡,將手上僅有的一些地方武裝整合起來,邊建連打邊訓,先後取得了運城、臨汾兩場硬仗的輝煌勝利,解放了晉南全境,將晉冀魯豫解放區和晉綏、西北解放區連成一片,完全改觀了山西戰場的形勢。在這一基礎上,根據中央指示,成立了統一的華北軍區。其中徐向前領導的3個縱隊編成第一兵團,徐向前任華北軍區第一副司令員兼第一兵團司令員、政治委員。中央又任命病勢初愈的周士第任第一兵團副司令員兼副政治委員,協助徐向前指揮作戰。二人是老同學,這次能一起搭檔都非常高興,徐向前還笑著對周士第說:“我們倆都是老病號,倆頂一吧。”接下來的重頭戲,就是如何打垮閻錫山的晉軍主力。
晉中地區素來有山西糧倉之稱,盛產的小麥對於雙方軍隊維持戰鬥力都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根據中央和華北軍區指示,第一兵團的任務是保衛晉中麥收,相機在運動中殲滅晉軍1-2個師。此時閻錫山手上還有正規軍和總隊、保安團、警備大隊約13萬餘人,另外組織了“民衛軍”武裝3萬餘人。而徐向前、周士第手上能夠集中作戰的只有第一兵團及地方部隊共6萬左右,敵我兵力對比為2.2:1。加上晉軍依託經營多年的碉堡、據點防守,武器裝備上也較有優勢,這一戰若想取勝很是不易。
根據敵我態勢,徐向前和周士第對如何打這一仗進行了仔細研究。最後確定:戰役第一步採取分進合圍戰術,割裂晉軍防禦體系,斬斷其交通,分割包圍其要點,肅清外圍某些據點,確保晉中麥收;第二步相機攻取某些要點,誘敵主力出援,在野戰中求得消滅敵主力大部,以達到削弱晉軍實力,縮小敵佔區,創造攻取太原之有利條件的目的。戰役決心上報軍委後,很快得到了批准。
1948年6月11日,徐向前、周士第指揮部隊發起了晉中戰役。他們首先派小股部隊在晉南風陵渡徵集船隻,擺出瞭解放軍將西渡黃河去支援西北戰場的假象;同時以一部在汾陽、孝義地區活動,誘敵主力出動;一部向北挺進,相機攻佔靈石縣城;第一兵團主力則分別從臨汾、洪洞出發,隱蔽向晉中之敵側後集結。閻錫山果然上當,相繼派出第34軍軍長高倬之率10餘個團組成的“閃擊兵團”及有“親訓”之稱的72師、炮兵團出動增援。徐向前、周士第立即指揮地方部隊一部吸引高倬之兵團向西,對其堅決抗擊,同時第一兵團主力繞過子洪口要塞,從平遙、祁縣地區迅猛突破,攔腰斬斷同蒲鐵路,直插晉中腹心地區。閻錫山聞訊大驚,急命高倬之兵團回師向東迎擊解放軍。徐向前、周士第見戰機已至,當即指揮兵團主力冒雨直插介休、平遙地區,對高倬之兵團張開了網。
6月21日,第一兵團主力在地方部隊配合下發起勇猛突擊,於平遙西南張蘭鎮地區一舉殲滅了閻錫山的“親訓”72師和炮兵團近萬人,高倬之嚇得帶領兵團主力逃回了介休。徐向前、周士第指揮部隊乘勝攻擊,又在北營村和張蘭鎮地區殲滅了敵暫編40師大部、72師殘部和暫編45師“老虎團”,勝利結束了晉中戰役第一階段。
“親訓師”的覆滅令閻錫山痛心疾首,這時蔣介石通報說山西並無解放軍主力,只有幾萬地方部隊,要他大膽決戰。閻錫山也知道不能坐困待斃,於是孤注一擲,命令自己的親信山西保安副司令兼野戰軍總司令趙承綬、野戰軍副總司令日本人原泉福(原名元香馨,原侵華日軍駐長治的獨立步兵第14旅團旅團長),率領由原數千名侵華日軍組成的第10總隊前出祁縣,統一指揮附近的第33軍、第34軍、第9總隊等部作戰,企圖固守晉中,阻擋解放軍。
對於徐向前和周士第而言,這真叫“來得正好”!二人一邊上報軍委一邊組織部隊,決心繼續圍逼調動敵人,集中主力於平遙、祁縣以東地區同趙承綬集團決戰。戰役第二階段開打後,徐向前、周士第指揮部隊不斷誘敵,調動敵人,前堵後截,終於將趙承綬集團第33軍、第34軍的5個師和第10總隊共3萬餘人,包圍在太谷、徐溝、榆次間東西一線長10餘公里、南北不足5公里的狹長地帶。激戰至7月16日,乾淨利落地將這一大坨子敵人殲滅,生俘趙承綬,原泉福死於混戰中。此後,晉中地區晉軍各部懼怕被殲,紛紛向太原撤退。徐向前、周士第指揮部隊乘勝追擊,以橫掃千軍如卷席之勢猛打猛追,連續殲滅敵暫編第9總隊和第43軍軍部,70師和第61軍軍部, 69師、暫編37師、40師各一部。7月21日,第一兵團各部解放了除太原外的晉中各縣,並直逼太原城下,戰役至此結束。
在歷時40天的晉中戰役中,徐向前、周士第指揮華北一兵團及地方部隊周密籌劃,靈活用兵,連續作戰,以少勝多,連克縣城14座,以傷亡1.7萬人的代價殲滅閻錫山野戰軍總司令部、5個軍部、9個師、2個總隊及保安、警備團隊7.4萬人,民衛軍等2.6萬人,共計10.03萬人,活捉趙承綬、楊城、沈瑞等將官;繳獲各種火炮3700多門、輕重機槍1000餘挺、長短槍支3萬餘支、汽車53輛、裝甲車3輛,擊毀敵機3架,取得了山西戰場上的空前大捷。同時勝利保衛了晉中麥收,為爾後奪取太原創造了有利條件。
戰後,中央發來祝捷電報,其中讚揚道:“晉中戰役在向前、士第兩同志直接指揮之下,由於全軍奮戰,人民擁護,後方努力生產支前,及各戰場的勝利配合,僅僅一個月中,獲得如此輝煌的戰績,對於整個戰局幫助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