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在被強大的敵人擊敗後,經歷了一些奇遇並且進行修煉,然後便脫胎換骨、捲土重來,並且成功擊敗強大的敵人,這類劇情不僅只存在於熱血漫畫之中,其實遊戲中也會不時見到。
不過跟漫畫不同的是,遊戲中的主角是由玩家操控的,所以主角敗北既是玩家敗北,這種劇情註定要玩家輸掉的方式我們暫且稱為“敗北戰鬥”。既然開發組要玩家失敗,玩家只要適當地操作接受命運便可,可是有些玩家卻不願接受事實,嘗試用千方百計來戰勝既定的“命運”。
敗北戰鬥變化多
相信各位玩了這麼多年遊戲,多多少少都會遇過必敗劇情吧?尤其是當不知情之下全力應戰,但到最後才知道浪費了一切努力及回覆藥,這份唏噓更是讓人印象深刻。但其實細心看看,這種“敗北戰鬥”,其實也有好幾種表現形式。
第一種形式是不給玩家任何一絲希望、非敗不可的完全型。大家可能覺得,既然必敗,利用一般劇情播片描述便可,為何又要加入實際操作如此麻煩?的確,這是最為折衷的方法,但在CG技術落後的八九十年代,要以有限的容量及技術來表現出主角激戰後敗北的場面,若單純地用移動畫面或文字來說明似乎缺少點氣勢,但將其換成是戰鬥的話,除了演出能有更多變化外,以BOSS HP量等系統來說明戰鬥情況也能夠帶出“敗北戰鬥”的絕望感。
比方說把BOSS設定成為無敵,又或者一登場就馬上使用超強技能一氣打倒我方,玩家看到此情此境,便會馬上知道這是敗北劇情,連無謂的抵抗都不用做。例如在《洛克人EXE》系列中洛克人的宿敵Forte,在第三代時他處於完全無敵的狀態,包括毒在內任何攻擊手段都傷不了他,我方不得不敗在他手上。直到結局前夕看完劇情之後,我方才有可能打倒他。
然而這種完全無敵的手法有一個問題,就是若敵人日後再登場而且能被我方打敗時,就會讓玩家懷疑為何最初主角不能打倒他。當然,一般來說在故事上會有實力差或某某無敵之力加護等等,然而從無敵到被我方壓制,落差之大未必個個玩家能接受。為了滿足這些拘泥於小節的玩家,有不少敗北劇情只會為敵人設定強得離譜的能力值,又或者在一定時間後才使用必殺技將我方全滅。給予玩家一定反抗能力,既能讓玩家玩上一陣子,也比單純地將敵人無敵化更顯出敵我雙方的實力差,這確實是個理想的處理手法,不過卻意外地衍生出了更多問題。
第一是如之前所說,當玩家不知情以為是能戰勝的戰鬥時,便會白白耗盡我方資源。另一個問題則是如果玩家用上一般人不會花費的心血去練成角色,又或者使用工具等不當行為強行去戰勝原本不可能打贏的敵人時,又該如何是好?因為結果變化實在太多,此問題留待後文繼續詳談。
最後一種敗北戰鬥稱為「敗北」有點奇怪,因為開發組會將BOSS設定成一般情況下玩家也能戰勝的強度,但在玩家打倒對方之後,故事卻會把我方描寫成敗北的一方。雖然無疑完全阻塞了玩家反抗命運的隙縫,可是在戰鬥時明明是我方打得敵方遍體鱗傷,到頭來故事卻變成我方慘敗,實在難以讓玩家順服。
雖然不管怎樣,在設定上敗北戰鬥中我方必須敗北,但有些開發組會在此點上下工夫讓矛盾減少。比如《深淵傳說》中主角路克與亞殊一對一決戰時,雖然不論輸贏故事上都以敗北中作為結果,不過如果玩家勝出的話演出劇情時會追加一些特殊對白,這也讓劇情變得更加有趣,另外也能獲得一些道具及經驗值。如此一來,即使我方無法扭轉敗局,也總算讓玩家們好受些。
挑戰敗北命運
不想玩家贏但又容許玩家能贏,這種敗北劇情看似充滿矛盾,實則不讓。如此一來就像「不能按的按鈕」一樣挑動了大家的好奇心,玩家就會很想知道勝利之後到底會發生什麼事,因此就算開發組把敵人能力值設定得再不合理,玩家仍是會使出渾身解數來贏得勝利。而這張由玩家所下的“挑戰狀”為開發組帶來了不少煩惱,特別是「從敗北戰鬥中勝利」的情況本應是遊戲正常流程之外的事,如果不好好考慮清楚,隨時會引發Bug讓遊戲無法進行。
1992年紅白機上的漫改名作《七龍珠-超級賽亞人傳說》中,我方合共會遭遇4場與弗利沙的戰鬥,首3場他都只會跟我方戰鬥兩回合後逃走,由於他實力強悍,我方一般無法只用2回合戰勝他。不過世事沒絕對,就算不用工具,單憑玩家的技巧與智慧,在首3場弗利沙戰中勝利並不是沒可能。但相對地開發組並沒有想到勝利後的結果,最後只是冒出一輪Bug畫面後,重新進入弗利沙戰,實在是叫人哭笑不得。不論是玩家還是開發組,大家都不太想有Bug出現,於是勝出敗北故事後的結果不得不被歸納於系統既定框架。
其實最簡單、最穩妥又最多遊戲採用的方法,就是無論玩家如何掙扎,遊戲都會將其當成一般敗北劇情來處理。《DQV》(勇者鬥惡龍5)幼年時期的蓋瑪戰可說是最著名例子,在故事中他殺掉為救妻子而一直尋找勇者的主角父親帕帕斯後,把主角賣往異地當奴隸,理所當然地這段劇情以敗北戰鬥來處理。在此戰中蓋瑪的HP為1024,看起來似乎不是遙不可及的數字,但他會在每回合回覆100點HP,即是說我方每回合的攻擊必須在此數值上才有機會,可惜我方在初始階段無法打出如此數值,再加上蓋瑪的猛攻,敗北幾乎成為既定事實。
儘管形勢嚴苛,但仍有玩家嘗試打倒蓋瑪以改寫主角不幸的童年。例如花上好幾天時間不停刷小怪,將我方等級升至LV7、80等等方式。這也確實是能夠讓我方攻擊高過蓋瑪的回覆值來擊倒他,不過不管玩家玩的是超任版、PS2版還是DS版,打倒蓋瑪後他還是會和原來的劇情一樣殺掉帕帕斯。雖然玩家企圖改寫命運失敗,可是「打倒蓋瑪」卻成為玩家挑戰自己的目標,因此就算是結果都是強制敗北,仍會有不少玩家花時間挑戰蓋瑪。
將勝利視為敗北的手法有另一類變種,那便是將敗北戰鬥視為一般BOSS戰看待,在劇情上雖然會當作輸掉處理,但在戰鬥中卻要勝利或者完成特定條件,否則出現的並非敗北劇情而是Game Over。例如《星之海洋2》中盤的一場BOSS戰,敵方處於無敵狀態,我方無論使用任何攻擊均是0,看起來必敗無疑。不過如果玩家馬上放下手柄投降的話,則只會招至Game Over的不幸。其實此戰中玩家必須要撐上一段時間後,對方才會撤退,所以保命才是重點。另外,這個敵人還有另一個有趣的地方,那就是第2次遇上他時同樣是敗北戰,可是我方必須要全滅才能讓故事繼續。同一名敵人有兩種敗北戰形式,算是十分少見的吧?
明明是敗北戰,但又要求玩家必須勝出,有些人或許會覺得不是滋味,但設有條件的敗北戰鬥在立場上其實已對玩家相當不錯了,因為還有一種更加嚴苛的敗北戰等著大家——贏了等於Game Over。換言之,當玩家絞盡腦汁試圖改變作中主角失敗的命運時,卻代表著違背了原來故事的方向,結果換來了Game Over收場。
《宿命傳說》的首場里昂戰在同類敗北戰中相當著名,當中講述主角一行人因誤會與國家士兵對抗時,里昂首次登場。原本我方必須被他全滅,但里昂的實力又不是高得無法反擊,當玩家在事前就準備打倒他的話,我方反會因此成為世上最大的惡黨並且遺臭萬年,以Game Over終結。如此一來,玩家的努力非但沒有獎勵,更會換來真正的敗北,當然會不甘心,但其實冷靜想想,里昂在後面的劇情中會加入我方隊伍,在故事上是個非常重要的角色,如果在一開始就KO他的話,故事又要怎樣發展下去呢?
另一方面,也有開發組反其道而行,在玩家打倒本不可能打倒的敵人時,並不會Game Over,而是出現另一種不同的結局,這款遊戲正是遊戲史上頂級RPG神作《時空之輪》。《時空之輪》是當時極少數設有多重結局的RPG,簡單來說其分歧點在於玩家何時去打倒最終BOSS。事實上,從序盤起玩家已經要與最終BOSS決戰,不過在最初階段玩家的實力不足以打倒他,輸掉後故事也會繼續進行,換言之是敗北戰鬥。
但此作設有二週目元素,玩家可繼承通關時的等級重新再開二週目,如此一來在初戰時打倒最終BOSS不再是不可能的任務。開發組自然也預料到此事,玩家如果在初回戰時就戰勝最終BOSS的話,我方會被轉移往開發組在遊戲中製作的辦公室中,除了可以聽到開發人員的感想外,負責劇本的堀井雄二、監督坂口博信及人設的鳥山明等開發人員更會出來感謝玩家。雖然不是正規結局,但因為有趣又屬於隱藏元素,大家都相當受落。
不是敗北劇情?
不管如何,敗北戰鬥通常都有一個特徵,就是敵人實力會突然上升好幾級,玩家就算沒事前瞭解,多多少少也會感覺到此戰是敗北戰,無需太過認真。不過有時這種直覺卻會害得玩家Game Over,因為有些極端的BOSS戰明明是越級挑戰,但又非要玩家勝出不可。
其中一個為人熟悉的例子,就是超任上《重灌機兵2》的BOSS“Dead Brolier”。《重灌機兵》系列是款自由度極高的作品,除了少部分戰鬥是通關必須外,其他劇情及BOSS戰都是可玩可不玩的,不過Dead Brolier則屬於劇情上必須進行的戰鬥。身為最終BOSS手下四天王的他,卻有著跟最終BOSS同級的實力,如事前沒有多加準備的話,進入戰鬥後不用一會就會馬上全滅。
不過相比起來,Dead Brolier的回覆力卻更讓人顫慄。他從戰鬥開始時就已經會在每回合回覆HP,因此玩家必須要造成比他回覆量更高的傷害才行。正當大家以為「螞蟻搬家」戰術會奏效之際,他的HP跌至一半以下時,就會瞬間滿血,我方之前辛苦造成的傷害全部化為泡沫!要應對Dead Brolier只有2個方法,其一是在他HP跌至一半以下時秒殺他,不過除了用上工具改寫數值外,基本上無法做到。第二個方法則是連同他回覆的份量再重新削減其HP,換句話說玩家必須要有打倒他1.5次以上的能耐才行。
除此之外,《宿命傳說2》的巴魯巴託斯也是非常著名。如果閣下是《傳說》系列粉絲的話,想必會認識這名字吧?雖然他不是最終BOSS,但人氣卻比最終BOSS甚至我方角色更高,原因在於與他戰鬥時的各種嚴苛條件。首先,巴魯巴託斯本人已經非常強了,而且在他四周設有毒範圍,站在附近會一直扣血。但他最可怕之處在於會跟隨我方行動來施展不同攻勢,例如我方防禦時會用可以破防攻擊;使用魔法或道具時會用沒有僵直的反擊技;甚至後退或者繞到背後,他也會用反擊技破解。在對應我方行動上可謂全無死角,再加上作出上述反擊時均會連帶激昂的對白(CV若本),只要曾跟他戰鬥過的玩家,無一不留下深刻印象。
雖然面對這些強得過頭的敵人,玩家們最初都會感到無奈又絕望,可是當使勁渾身解數打倒他們後所帶來的滿足感卻是前所未有的。另外經過多年後再次想起他們,又會讓人十分懷念,實在是讓人又愛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