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政府的基建法案在最後臨門一腳,被民主黨的一名“叛將”搞砸。拜登一萬七千五百億美元國內基礎建設法案功虧一簣,被西維珍尼亞州的民主黨參議員曼欽(Joe Manchin)倒戈所害,前途未卜,讓民主黨人都扼腕不已。
但較早前眾議院另一項有關美國的軍費預算案,兩黨卻高度一致,最後以三百六十三票對七十票的巨大比數透過,並且還將原來預算的金額加碼,增加了二百四十億美元,共達七千六百八十億美元。如此慷慨的撥款,背後是美國強大的軍事凱恩斯主義的勢力,要推動軍工企業的力量,煥發內部的經濟飆升,再加上美國的量化寬鬆,不斷印鈔票,更加使得軍事凱恩斯主義如虎添翼,如猛虎出柙,銳不可當。
這也成為美國外交危機。外交政策背後往往是軍工企業的利益,而美國的外交決策與國防官員與他們的親屬,很多都持有軍工企業的股票,或是擔任它們的顧問,存在龐大的政治經濟的利益輸送,毫不避嫌,而是在專業與愛國的名義下,推動軍工企業的利益。
當前拜登的軍事預算位元朗普離任時的預算還要多三百億美元,龐大的軍費背後的動力就是要準備隨時打仗。五角大廈的腹案是要讓美軍有能力在東西兩線同時作戰,彼此兼顧,而無所偏廢。這在現實的環境就是同時與中國和俄羅斯作戰。
因而美軍在臺海和烏克蘭的危機中,都摩拳擦掌。美軍背後就是寡頭的軍火商集團,它們誓言要開發更多與更新的武器,要確保美國永遠保持軍事上的壓倒性優勢。
面對中國近年在軍事上的創新,美國充滿焦慮感,在很多關鍵的領域上落後,尤其在太空武器、超音速洲際導彈等,中國都突飛猛進,美國相對地缺乏創新的軍工產品出現,包括在人工智慧、無人機、機械人等發展,美國的創新能力都不如中國。
戰爭的決定因素是人,美軍現在的募兵制很難找到最優秀的人才。參加美軍的兵員很多都是底層的黑人與拉美裔,教育水平不高,對於現代化戰爭所要求的高智慧人才都深感缺乏。這也導致美軍普遍的焦慮感。來自全球的新移民,往往成為被徵兵的物件。而廣徵各方的高階人才,也要付出更高的待遇,這成為五角大廈的經濟負擔。
也許凱恩斯自己也沒有想到,凱恩斯主義會成為軍工企業的經濟基礎。他在一九四六年去世前,軍火商還沒有如此肆虐。但美國登陸諾曼底的指揮官﹑後來出任總統的艾森豪威爾,就見識到軍火商在背後操縱政治的厲害之處。他在一九六一年離任演說中,一針見血地指出,軍火商已經成為一個軍事工業綜合體(Military-Industrial Complex),國民須嚴加防範,不要讓這些軍火商的利益凌駕國家利益。
這番警世之言經常在美國知識界被提起,警惕不要讓這些唯利是圖的財團來主導美國的對外關係,以愛國主義的名義來販賣死亡。艾森豪威爾從總統的高度,發現了這龐大的利益鏈條正在主導美國的外交政策,導致“死亡販子”推動美國子弟兵走向戰場。
美國媒體也發現,五角大廈的官員與軍工集團的關係千絲萬縷。退休的將軍與國防高官都被軍火商財團吸納為董事或顧問,或是家屬投資這些財團的股票,利益輸送肆無忌憚。國防部長奧斯汀(Lloyd Austin)二零一六年退役後就加入最大的雷神軍火商擔任董事,而五角大廈是最大客戶。前國防部長馬蒂斯(James Mattis)離任後擔任通用公司軍火製造部門顧問,年薪高近一百萬美元。
歷史學家發現,美國自建國二百四十五年以來,共發動戰爭二百二十多次,可說是每一年都接受戰火的洗禮,讓美國政府成為永遠不停止的戰爭機器。機器的背後就是官商勾結的強大力量。
在當前的國際形勢中,美國視中國與俄羅斯為最大的假想敵,而中國軍事實力在過去十年間飆升增長,讓美國極為忌憚,要在各個領域加以壓制,但中美之間卻在產業鏈上彼此依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美國無法與中國脫鉤,被美國右派批判,美國經濟簡直是“與敵同眠”。
這都成為美國軍事決策者的難題,五角大廈這些年發現,中國製造的大疆無人機產品價廉物美,還有不少美國產品所沒有的功能,但美國政府當局加以部分禁運,美軍無法全面進口。最近美國甚至是全面對大疆加以制裁,並刺激美國要投下更多的經費來開發更厲害的武器。
美國的軍事征途,與資本的征途,一體兩面,背後是軍事凱恩斯主義的體現,主導了美國的外交政策,販賣美國人的焦慮,也販賣美國人的死亡。必須將軍工綜合體的利益鏈條曝光,才可以找到世界和平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