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的宦官不同於東漢、唐朝、明朝,這個群體雖說還未做到擅權專政,權傾朝野的程度,但他們滲透到了帝國的各個領域,其造成的破壞力絕對不容小覷,其代表人物就是楊戩、李彥等人。
宋廷對宦官的限制
在王朝初期乃至中期,統治者都會吸收前朝的教訓,對權力的操控較為謹慎,宋朝鑑於唐末的宦官亂政,對宦官還是有諸多限制的,在一定程度上,阻止了宦官亂政的出現。
在趙匡胤在位期間,為了抑制宦官,他規定內宮的宦官不能超過50人,到了宋太宗年間,雖說人數有所增加,但太宗也做了明文規定:“自供奉至黃門,以一百八十人為定員。”
宋真宗時期宦官人數上升,但在宋仁宗年間,宦官人數依舊控制在一百八十人。宋哲宗銳意進取,便把宦官人數減至100人。控制宦官的人數,便可以減少宦官干政的機會,這一舉措的效果還是很顯著的。
到了宋徽宗年間,皇帝喜歡玩樂,大肆任用宦官,這才造成宦官人數暴漲,宦官的權力一發而不可收拾。
與此同時,宦官要想升遷,也是比較困難的,宋太宗時期,王繼恩平定王小波、李順起義立下大功,朝臣們建議給王繼恩一個宣徽使,太宗皇帝認為官職太大,便只授予宣政使,之後領防禦使。
宋真宗為了防範宦官,也曾對群臣道:“前代內臣恃恩恣橫,蠹政害物,朕常深以為戒。”
一方面,宋朝為防範宦官制定的相應的規矩,另一方面,則是皇帝們引以為戒,所以宦官的權力難以做大。
追溯到你爺爺的爺爺
雖說制度對宦官起到了一定的制約作用,但在獨夫治國的封建王朝,皇帝才是拍板的人,換言之,只要皇帝鬆口,宦官便可以為所欲為。
宋徽宗最喜歡的園林、花草,為了滿足皇帝的慾望,小人們不遺餘力採辦“花石綱”,為皇帝修築“艮月”,耗費人力、財力無以復加,而那些宦官和蛀蟲,就是在此時發展壯大、為所欲為。
楊戩年輕時在後宮做事,由於其善於揣摩聖意,慢慢受到宋徽宗青睞,不久升任鎮安、清海、鎮東三鎮節度使,從檢校少保升至太傅,位高權重。
當然了,宋朝的節度使一般都是虛職,遠非唐朝可比,但楊戩撈錢的手段著實令人髮指。要想收錢,就得有土地,楊戩搜刮民財的手段十分簡單粗暴。
有個叫杜公才的官吏給楊戩出主意,只要拿到老百姓的田契,就能收租,其方法就是追根溯源。
舉個例子,楊戩要佔據某人家的土地,就派官吏上門,找到田契,官吏就問,你這耕田哪裡來的?耕地主人會說,我是老王家買來的。
隨即把老王找來,繼續問老王,你這地哪裡來的,老王可能會說這是我祖上的地,隨即就會涉及到老王的爺爺,如果老王的爺爺還在,或許就會牽扯到爺爺的爺爺。
誠然,到了爺爺的爺爺,農戶就不一定能說清楚了,官吏見農戶說不清,那就無法認定是你的地,隨即土地成了楊戩的,楊戩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加租加稅。
從京東到京西,再到淮西、淮北,大量耕田就被楊戩納入囊中,不過楊戩仍不知足,那些荒廢的堤壩、荒山、退灘等地方,也必須讓百姓交田租。
被水災淹沒的耕地也不能倖免,在楊戩看來,不論耕種與否,是否有旱災水災,只要是我的,那都得交錢。
有的地方百姓以捕魚為生,沒有土地,這也難不倒楊戩,楊戩便以船的數量作為賦稅的標準,一個也跑不了。
如此這般,一個縣在常規賦稅以外,還要加十多萬緡,不論什麼災,錢不能少交。或許是老天爺都看不下去,楊戩在公元1121年就掛了。
在楊戩的搜刮下,百姓是苦不堪言,楊戩一死,大家都鬆了一口氣,是不是以後租稅會降低呢?非也,楊戩的繼任者,比楊戩更甚!
良田直接變荒地
楊戩的繼任者叫李彥,是為北宋六賊之一,既然都能在壞人榜上標明掛號,那他的破壞力必定不同尋常。
史料記載“彥天資狠愎,密與王黼表裡,置局汝州,臨事愈劇。”
楊戩好歹還去追溯一下源頭,找個理由來侵佔田產,李彥則更加乾脆,只要是百姓的良田,李彥就派人去告發,說成無主荒地,農戶拿來田契和官吏對峙,官吏根本不認。
這就幾乎和跑馬圈地一個意思,只要是他李彥看中的地,那就是他家的,換言之,這就是赤裸裸的掠奪,毫無廉恥可言。
魯山整個縣的土地全被李彥所佔,田契直接被燒成了灰,如果農戶不幹,找官府舉報,就會被施以重刑,因此打死的人無以計數,李彥用國家的權力滿足一己私利,可謂令人髮指。
既然是皇帝賦予的權力,李彥當然也要給皇帝好處,他和大買辦朱勔的手法如出一轍,只要是好東西,就是直接搶過來,用車往京城拉,當然,路上的費用和一切人力都是老百姓出。
百姓天天要給李彥幹活,耕地被荒廢,牛馬草料被耗盡,很多百姓被逼得自縊身亡,而一車的運送消耗,就超過百萬金。
此時,先帝們約束宦官的制度早已蕩然無存,如果趙匡胤、趙光義見此情景,不知會作何感想,但宋徽宗很高興,舉全國之力,來取悅一人,他當然玩得過癮。
朱勔在東南胡作非為,李彥在西北肆意妄為,這裡面還有蔡京、梁師成、王黼等等,莫大的帝國,在幾名賊人的“放蕩不羈”下搖搖欲墜,於是乎,末日就“指日可待”了。
雖說宋徽宗時期的宦官還未做到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但其造成破壞力是巨大的,民心在徽宗一朝也敗得一塌糊塗。由此可見,在封建王朝,宦官著實是一種極其危險的政治動物,如果放任不管,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參考資料:《宋史·列傳第二百二十七》
作者:我方特邀作者:九魚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