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紀70年代末,鄧小平參加和主持中美雙方會談,隨後中美兩國於1979年1月1日正式建交。可是剛和美國結束戰爭,一直利用中蘇關係冷淡獲取利益的越南卻對此不滿,並在1979年2月發動了對中國的戰爭,於是中國邊防部隊不得不對侵犯我國領土的越南士兵進行自衛反擊鬥爭。同年3月我軍取得階段性勝利後返回國境以內,可是越南方面一直不斷對我國邊境進行騷擾和侵犯,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的十年間,中越兩國不斷爆發邊境衝突。為了保護我國的領土完整和國內百姓的平安,解放軍戰士付出了犧牲,其間也湧現出大批英雄人物,而以多面手著稱的鄭鈺就是其中之一。
01 無心插柳,參軍本是無心之舉
都說知識改變命運,筆者聽說上個世紀在中國的一些農村學校,黑板兩邊會分別掛上一隻草鞋和一隻皮鞋。這是老師用來鼓勵高三學生努力學習的一種方法,意思是:拼過這一年,考上大學就可以進城穿皮鞋,如果考不上大學就只能回家穿草鞋。
出生在甘肅山溝溝裡的鄭鈺心頭一直有個信念,考上大學,改變自己的命運!可是這時命運卻像給他開了個玩笑,三年備考,三年失利!要強的鄭鈺不甘心就這樣放棄,可是又不忍心要家人再養他一年,讓他再次衝擊高考。就在他進退兩難的時候,一張徵兵資訊讓他眼前一亮。身邊的同學朋友也都勸他換個路子,先參軍,進了部隊就不用擔心生活問題,一來可以減輕家庭負擔,二來還有機會參加軍校考試,用另一種方法完成夢想,鄭鈺也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想法,於是懷揣大學夢的鄭鈺就這樣走進了軍營。
進到部隊,一個訊息讓鄭鈺傻眼了,原來軍校可不是想上就能上的。只有在部隊中表現特別優秀的人才能獲得推薦和報考軍校的機會。但對於像鄭鈺這樣目標明確的人來說,只要有了努力的方向,接下來的事都不是問題。
兩年!這是鄭鈺給自己的時間。第一年成為優秀士兵;第二年爭取到報考名額。說幹就幹,他明確了自己要走的路以後,第一年就心無旁騖地努力訓練,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刻苦練習讓他很快就成為新兵中的佼佼者,短短一年榮獲三次嘉獎並如願得到報考軍校的名額。接下來的一年,他繼續按照自己的計劃一邊認真參加部隊的日常訓練,一邊抓緊複習考試科目,不久他就順利參加了軍校舉辦的考試。對自己很有信心的鄭鈺在填志願時,只選擇了幾所國內最頂尖的軍事院校,結果命運好像還不想把好運給他,過了錄取分數線的鄭鈺卻達不到重點院校的要求,他再一次與夢想中的大學失之交臂。
接連四次失敗,即使性格堅強的鄭鈺也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後悔、灰心、沮喪……各種負面情緒壓得他喘不過氣,他的整個精神面貌和剛入伍的時候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他的指導員把這一切看在眼裡,心想:“這麼好的一顆苗子,可千萬不能就這樣毀了。”於是指導員一次次去找鄭鈺聊天,一次次給他做思想工作。
“難道你當兵就只是為了自己考大學嗎?好男兒保家衛國,不是隻有上大學才能做到的。”指導員對鄭鈺說。
“可是上大學是我的夢想。只有上大學我才能學到更多知識。”倔強的鄭鈺鑽起了牛角尖。
可惜他還沒和指導員辯論清楚誰對誰錯,就趕上了八十年代的部隊精簡,史稱“百萬大裁軍。”當時中國的領導人做這個決定也不容易,但為了表明擁有世界最多人口的中國,願意並且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對維護世界和平做出貢獻。例如解放軍三總部機關的人員編制就精簡了近一半。迄今為止,世界上真正在裁軍上說到做到的,也只有中國。
可是這對鄭鈺來說卻成了人生的分岔路。要麼復員回老家,要麼參加對越自衛反擊戰上前線。還沒從考試失敗的打擊中恢復過來的鄭鈺一咬牙決定去參加雲南的老山輪戰。其實他當時的想法也不復雜,就是覺得自己在部隊學了一身本事,如果就這樣復員回家,真是完事沒有用武之地。聯想到指導員的問題,他覺得自己學了本事就應該報效軍隊和國家,既然不能上大學,那就上戰場。
02 學以致用,成為戰場上的神槍手
提出參加輪戰申請的鄭鈺這次總算是得償所願了。他被調入了一支前身就赫赫有名的英雄部隊成為一名副班長。
1986年初,鄭鈺所在的第47集團軍共三萬多人來到雲南邊區集結訓練,隨時準備踏上戰場。“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這個參軍以來刻在鄭鈺腦子裡的一句話。他告訴自己:“除了刻苦訓練,還得了解敵人,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所以訓練之餘,他也千方百計打聽和收集越軍的訊息和資料。越軍之前有和美國作戰的經驗,具有單兵技戰術水平較高,即使普通士兵也能夠熟練使用各種火器,又熟悉叢林戰等特點,很難對付。這讓鄭鈺打心裡覺得不服氣,他不相信自己不如越南人。鄭鈺原來在部隊就打下良好的基礎,現在更是有針對性地沒日沒夜地進行練習,很快步槍、衝鋒槍、班用機槍、狙擊步槍、火箭筒、迫擊炮這六種步兵武器他都能用的出神入化,成了不可多得的全能性人才。在實彈考核中,鄭鈺取得了射擊全優,個人全能第一名的好成績。
終於要實戰了。1986年4月,47軍正式接替先前部隊的防衛任務,鄭鈺所在的連隊奉命防守老山142高地旁的8號陣地。這塊突出的陣地,如同尖刀一樣插入越軍中,戰略位置十分重要,但也極其兇險,因為在那裡的解放軍戰士不得不面對三面受敵的危險。另外,8號陣地地勢較低,越軍的迫擊炮不時就往陣地上打,而我方則因為受視線影響,找不到敵方迫擊炮的位置,這虧吃大了。
為了打掉這些火力點,解除敵人壓制,鄭鈺向上級申請調來40火箭筒和60迫擊炮,上級經過考慮準備派人來幫他們操作迫擊炮和火箭筒,但鄭鈺自告奮勇,他向領導表示:“第一,陣地狹小,不適合多人埋伏,第二自己可以勝任炮手任務。” 在考察了鄭鈺的訓練成績後,上級給他配備了6種武器,供他發揮特長,任意使用。
鄭鈺學習成績一向不錯,特別是物理和數學。後來越方再次用迫擊炮攻擊鄭鈺所在陣地時,雖然看不到敵方炮手的具體位置,但鄭鈺經過觀察炮彈落點,利用拋物線準確計算出對方所藏的方位,鎖定敵人位置後,鄭鈺也扛起迫擊炮以牙還牙,成功消滅了對方炮手。
還有一次,我軍一支15人的軍工部隊,走過一處開闊地時被越軍發現,對方開始猛烈進攻。當時,這支隊伍被壓在掩體後,動彈不得。觀察到情況的鄭鈺,向排長請求使用四〇火箭筒解救同志。排長同意後,鄭鈺肩扛火箭筒竄出哨位,迅速衝到高地的右側,用肩筒俯射的打法,一舉消滅了進攻我方的兩名越軍。據說當時的四〇火箭筒需要採用平射的打法,肩筒俯射時最多隻能到4度,否則射出的炮彈會自動下落,無法打到目標。但鄭鈺結合自己的物理知識,利用細繩和橡皮筋,做了一個小小的改動後,打破這一限制,讓火箭筒俯射角度達到10度。
除了四〇炮和火箭炮用得好,鄭鈺還精心研究了六〇炮。六〇炮的特點是輕便靈活,炮彈打出去以後初速度較低,但彈道彎曲,雖然射程比較近,卻可以有效攻擊躲藏在掩體後面的敵人。於是鄭鈺觀察好火力點,將六〇炮藏好,再用手臂當炮架,輪流發射幾個六〇炮,由於發出的炮彈是曲射彈道,位置難測,因此敵人找不到打炮位置,無法有效還擊,只能被動挨打。
由於敵人狡猾,鄭鈺每次出任務都隨身攜帶三四件武器。根據不同情況,使用不同武器,所以敵人常常只見身邊的人不斷倒下,卻始終搞不清我方到底有幾名戰士,也找不出攻擊的確切位置。
僅僅半年時間,鄭鈺就輪番使用6種武器,擊斃越軍達29人,在陣地上不僅給越方造成很大損失,還給他們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陰影。
03 默默奉獻,好漢不提當年勇
因為自己出色的表現,鄭鈺在戰役結束後榮獲對越自衛反擊戰“一等功臣”,“英雄神槍手”等榮譽稱號,他也留在部隊發展,成為一名光榮的職業軍人。戰後,他沒有被作為典型進行宣傳,而是默默在部隊中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所以並不是很多人都知道他,但他後來在接受採訪是說:“好漢不提當年勇,其實我不想當戰鬥英雄,我希望老百姓都能有和平穩定的生活。”
我們並不是生活在一個真正的和平年代,我們只是有幸生活在一個可以用強大的力量守護自己國民安居樂業,不被戰火蹂躪的國家。在我們享受的和平背後,我們不能忘記曾被侵略的歷史和人民子弟兵用血汗換來的平安。沒有什麼好日子是理所應當的,我們每個人即使不用上戰場,也至少應該愛自己的國家,銘記在各行各業不同戰線上為社會默默奉獻和付出的英雄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