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不凡從山東蓬萊出差回來,天氣異常炎熱,歸心似箭的他擦著滿頭大汗,急步匆匆在車上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渾身虛脫。他大吸一口氣,環顧左右正準備閉目養神打一個神仙盹時,突然坐在自己前排的女孩回過頭來,對他嫣然一笑,那笑容似一朵怒放的玫瑰,奼紫嫣紅。
向不凡一下子看呆了,等到晃過神來,自語道,她與我素不相識,可能是在招呼自己後排的熟人吧,他回過頭看了看後排,空空如已,只有自己一人。
正在他莫名其妙的當兒,那女孩又回個頭來,對著他又是燦爛的一笑,圓圓的臉蛋上嵌著一對小酒窩,那笑容似炎熱夏日裡一股清泉,有滋有味地滋潤在向不凡的心田。向不凡的心情一下子釋然了,這種心情使他的腦中不時湧出只有在書本上才出現的兩個字———豔遇,莫非這種事情真讓自己給撞著了。
已近不惑之年的老向開始疑惑了,他從來未敢奢求這種“時髦”的新興事物,可今天他的心開始蠢蠢欲動了。他不禁認真打量了一下坐在自己前兩排的那位“耶利亞”女郎。她的旁邊坐著一位中年婦女,正用手挽著那女孩。慈愛的舉止讓明眼人一下子可以看出,那中年婦女就是女孩的母親。
向不凡的心跳加快了,心中如揣著一隻急奔的小兔,臉上感到一股熱血在奔騰,此情此景,使向不凡彷彿又回到了初戀的季節。他陶醉了,目光從初諳世事的男孩羞澀般的迴避中到大膽放肆與女孩清澈如水般的眸子對視,從女孩頻頻回望中,向不凡確信自己已經和女孩“一見鍾情”了。他甚至已經想好下一步該怎樣和女孩搭腔了,時間在這種幸福的暢想中悄然流去。
幾個鐘頭的旅途結束了,車子戛然停下,前排的旅客不斷擁向車門,漂亮女孩似依依不捨含情脈脈的目光又一次回射向向不凡。
“唉———”
向不凡正在張開口準備說話,只見那中年婦女雙手拉著女孩說:
“田兒,乖乖,到地方了,和媽媽一路下車。”
那女孩被中年婦女拉上了一輛計程車。
“去哪兒!”司機問,
“市精神病醫院。”那婦女答。
“唉———呸”,向不凡張開的嘴中猛地吐出一口痰,腦袋耷拉下來,
車上的奇遇如海市蜃樓般讓他白白經歷了一場精神上柏拉圖式的戀愛,他提著行李疲憊地向家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