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岳陽好漢呂元長得長身玉立,器宇軒昂,習得一身好武藝,平日裡深藏不露。
這天呂元獨自一人化了裝在四處走走,猛的看見一輛驢車遠遠趕來。車上是一具黑漆棺材,邊上跟著五個三十上下的漢子,看他們一身孝服,想來是孝子了。
這些漢子個個身穿粗布麻衣,頭戴白帽,為首的一個手拿一根哭喪棒。
奇怪的是這五個人個個五大三粗,神情粗豪猛惡。
他們來到渡口,七手八腳將棺材抬下了車,打發車伕走了。
呂元捱上一步,搭訕道:“幾位過江嗎?”
為首的那個滿腮虯鬚,根根如鐵,見他來問,白了他一眼,粗聲道:“正是,客官也過江嗎?”
呂元道:“正是。敢問是哪位仙逝了?”
那人道:“是我們80歲老爹。”
呂元又道:“八十是仙壽,老爹是高壽了。如此說來,五位是兄弟五個了?”
那人不耐煩道:“正是。”
呂元心裡一動:“五個人相貌沒一個相同, 怎麼會是親兄弟?再說,老爹八十,早不生遲不生,五十上下年紀一口氣生五個兒子,不可能吧?”
呂元故意跟他們拉話,又道:“在下這輩子最敬重的是孝子。幾位過了江,離墓地可近?有車接嗎?”
內中一個瘦長漢子惡聲道:“你這人有完沒完?人家喪事在身,沒你這麼好談興——”
話未說完,為首的那個用手肘暗暗拄了他一下,道:“人家是一番好意,三弟別不耐煩。多謝客官,過了江不多路。咱們兄弟幾個自會另僱驢車。”
呂元笑道:“在下對江有個熟人,正是管渡口驢車的,他手下有七八十來輛車,在下去叫來一輛,也省下兄弟們幾個錢。”
那人聽了有些發慌,轉口道:“些些小事,哪敢打擾客官?驢車嘛,不僱也罷。反正我們兄弟幾個有的是力氣,繩子抬扛又是現成的,裡把路,咱們兄弟幾個自會抬著去的。”
呂元冷眼觀看,只見後面跟著的四個人一股厭惡的神情。其中兩個像要動手打他,另兩個在勸他們。
呂元心裡越發有底,又道:“五位賢昆仲這麼孝順,定是令尊的那塊墓地選得好。只有祖先的墓穴風水好,才會出孝子。在下等會兒也想跟了去看看,設法去買下一塊。不知可否?”
那個瘦長漢子再忍不住,叫道:“你這人說話惹人厭,你是吃飽了撐著的?這麼個神憎鬼厭的人,居然活到這麼大年紀沒被人打死,倒也是一個奇蹟。”
那為首的漢子連忙喝住道:“三弟,怎麼這樣說話?”
他回過頭來賠笑道:“我三弟一向說話沒分寸,客官別與他一吸見識。咱們兄弟個個命苦, 那墳山的風水著實惡,客官何必多去費神?”
呂元也不見氣,只是微微一笑,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不一會,渡船已到。
呂元道:“奔喪大事。請!”
幾個漢子白了他一眼,也不理他,一齊去搭繩穿槓。
為首的漢子讓眾渡客上了岸,自己也上岸去扶跳板。
呂元故意落在後面不走。
另外四個漢子吆喝一聲,抬起棺材來就走。
呂元等前面抬槓的兩個人剛剛上岸還未下跳板,他倏的一下上前,雙手扶住跳板,左手一按,右手一掀,這下用上的是巧勁,眾 人不防,只聽見一聲響亮,跳板已經掀翻,前面兩個人已雙雙跌倒在地。
後面兩人則“噗通噗通”全都落入水中。
那口棺材倒在岸頭,啪的一聲,棺材蓋已開,裡面滾出來的不是屍體,竟是一大堆兵器。
那為首的已跳回船上,手腳甚是麻利,拔起篙竿,伸入水中救人,一面口中大叫:“鄭、鍾兩兄弟,一不做二不休,先將這個不知好歹的愣小子拾掇了!”
沒落水的兩人聽了,也不打話,各自拾起一把刀, 直撲呂元。
呂元呵呵笑道:“沒有磨鏡石, 不攬磨鏡活。咱們正好較量較量。”
他閃過他們劈來的兩刀,一躍上岸,撿起一根花槍,使起來猶如潑風一般,那兩人幾刀劈不中他,其中一人反被他一槍戳在腿上,仆倒在地。
另一個見其餘三人已上岸逃走,自己遠遠不是呂元的對手,也丟下刀,一溜煙逃走了。
呂元將這受傷的抓到官府裡審問,原來是一幫江洋強盜, 打算到對岸去搶一家大戶,商量了在對岸聚會,怕兵器招眼,買了口棺材運過江,不料被呂元識破。
半個月內,眾匪徒一一落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