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李大爺究竟到哪裡去了呢?難道是生活太沉悶、無聊,就離家外出溜達去了嗎?還是別猜了,趕緊給李潔打電話問一問吧。
打通了李潔的電話,手機裡傳來她帶著哭腔的聲音。今天早上7點,李潔剛進門就看到李大爺躺在客廳的地上,他一動不動,就連呼吸也變得極其微弱。李潔急忙打了120急救電話,送到五醫院急診室裡搶救 。
醫生最後診斷是腦溢血,由於李潔徹夜加班,李大爺發病時家裡無人,耽擱了最佳治療時機,醫院已經給家屬下了病危通知書,不過現在李大爺還在危重病房裡搶救著。
我在廚房裡煮上紅棗粥,把家裡的清潔工作做完,再收拾好李大爺的房間。帶上紅棗粥和李大爺的貼身衣服,我來到了醫院。在危重病房門口的長椅上,坐著六神無主的李潔。
我拿出紅棗粥遞給李潔,讓她別太著急。李潔剛剛吃完粥,小周也趕來了,他默默地輕輕摟住李潔,李潔的心裡湧起一股暖流,臉上的慌亂神色也跟著一掃而光。
我到醫院食堂買來了三份盒飯,吃過了午飯後,小周說“王哥,大家都熬在這裡沒有必要,你年齡大了,還是先回家休息吧,明天早上再過來。”我嘆了口氣,離開了醫院回家了。
在回家的路上,我打電話給朱儀,告訴了她李大爺現在的情況。她聽了也很擔心,說下午和爸媽一起到醫院探望李大爺。
第二天早上6點半鐘,小周給我打來電話,告訴了我李大爺在早上4點離世的不幸訊息,讓我在家好好休息幾天。我放下手機,心裡有些難過。
李大爺竟然這麼快就離開了,真讓人不敢相信!據小周說沒有留下什麼遺言。李大爺也沒有在醫院煎熬太久,這可以算作是一種福氣吧。
二天後的早上十點半鐘,林妹妹和胖妹妹也來參加葬禮了。我們站在李大爺的墓碑前,一一鞠躬上香。朱儀帶著爸媽一起過來了,她挽著李潔站在旁邊。
遠遠看到穿著一身黑色衣服的李潔楚楚動人 ,走近一看卻是面容十分憔悴,尤其是她的黑眼圈讓人看了心裡很不好受。大家輕聲細語安慰斷斷續續哭泣著的李潔,她雙手合十向參加葬禮的人們表示感謝。
在離開扁擔山永安堂墓地回去的車上,林妹妹和我並排坐在一起。她連聲感嘆生命太過脆弱,快樂時光總是又太短暫……
02
過了一週,我正式到聯排別墅裡的廚房上了崗,朱儀也變成了我的老闆。朱儀和我商定每週五天上班,只負責中餐和晚餐,雙休,月工資5000元。
這一天,朱儀好像心事重重,有點魂不守舍的樣子。中午我做好了三個菜,一個粉絲炒肥腸,另一個是清蒸鱸魚,還有一個蒜蓉油麥菜。我還準備做一個香菇肉片湯,朱儀說今天不做湯了這樣就行了。
中餐只有朱儀與我二個人吃飯,經過一段時間的磨合,她完全習慣了和我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她今天有點不太高興,拿出了一瓶長城乾紅,又取下二個紅酒杯。她讓我去開酒,陪她喝二杯。我說下午還有重要的晚餐工作要做,只能喝二瓶啤酒陪她。
朱儀和我邊吃喝邊聊天,她很快喝下了四杯紅酒,臉上開始有了一些紅暈。她隨手給自己又倒了一杯乾紅,她倒酒的姿勢優雅,而且動作乾淨利落。我伸手要阻止她再喝,她輕輕推開,然後端起酒杯閉上眼睛抿了一小口。
她告訴我這一段時間,她老公小元很不正常,經常以加班工作為名徹夜不歸。有時還說是出差幾天都不打照面。更可氣的是小元回到家裡也不和朱儀聊聊天,躺下就悶頭睡覺,給人的感覺就像住的是酒店!
我連忙勸她說小元工作太累,壓力山大,朱儀要多理解他。不要動不動因為一點小事就和小元大吵大鬧,多給他一些家庭的溫暖才好。
朱儀微微搖了搖頭,我以前就是給了他太多的溫暖,現在他才會這樣不知好歹。
朱儀又要給自己再倒一杯乾紅,這次我態度堅決已經把酒瓶藏起來了。她找不到酒瓶就說我太掃興了,沒讓她喝個夠。
我拿來二小碗米飯,一碗遞給朱儀,我挾了一筷子粉絲肥腸,麻辣爽口味道不錯啊,連我自己都非常滿意。
朱儀知道我是為她好,她端著飯碗,吃了幾口清蒸鱸魚,又挾了一點肥腸,三下兩下就吃完了飯。我看她喝了不少乾紅,就給她泡了一杯茶放在客廳的茶几上。
我收拾好了廚房,走到了客廳卻發現朱儀靠著沙發睡著了。我搖了搖了一下頭,從房間拿出了薄毯蓋在她身上。我走進保姆房間,舒舒服服躺在柔軟的床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03
這一覺我睡得很香,醒來之後已經是快二點鐘了。我來到客廳,看到沙發上的朱儀還在甜睡中。
我在廚房開啟冰箱,拿出了晚餐所用的食材,開始了晚餐的準備工作。
過了一會兒,手機鈴聲響起,被吵醒的朱儀拿起了手機。快四點鐘了,我的晚餐準備工作也差不多了,來到客廳倒了一杯涼水。正要喝水時,發現朱儀再用紙巾抹眼淚。
我急忙問她發生什麼事了,朱儀說“子涵才十歲多,卻十分頑皮令人頭疼,她是學校四年級三班的孩子王。她經常戲弄同學,有時為了本班同學還和另一個班的學生打架。三天二頭請家長,不斷有受到欺負的學生家長投訴她,她讓我操碎了心,幾乎每個星期我都要去學校接受老師的教育。”
而這一次電話是班主任吳老師打來的,子涵今天早上又闖禍了。她趁同學吃早餐時,悄悄拿走了同學的作業本。害得同學受到數學老師的嚴厲批評,而那位同學臉皮薄 ,受不了老師的批評,哭著跑回了家。
下午那位同學的爺爺來到學校老師辦公室大鬧了一場,把數學老師氣得渾身發抖。班主任後來弄清楚了情況,她在電話裡要求朱儀來校,帶著子涵一起向那位學生和家長誠摯道歉,以平息學生家長心中的怒火。
其實子涵是個好孩子,要多點耐心說教,在學習上嚴格管理,在生活上決不能嬌生慣養,將來的子涵肯定會讓父母引以為榮的。我安慰朱儀不用擔心,只要不太過分寵愛以後情況就會慢慢好起來。
下午四點多鐘,朱儀趕到學校,耐著性子聽了學生家長的指責,又陪著笑臉道歉,終於安撫平息了家長的怒火。
朱儀剛離開學校不久,又接到了班主任吳老師的電話。她在電話裡告訴朱儀,子涵就在剛才和男同學在教室裡打架,她把男同學打得頭破血流。吳老師讓朱儀先把子涵領回家深刻反省,再等待學校的處理結果。
朱儀一聽,心中怒火中燒,她強忍住想暴打女兒的怨氣,領著子涵一起回了家。朱儀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她厲聲喝問站在面前的女兒,究竟為什麼打架?
子涵哭著回答說那個男生罵我是個小偷,我一時氣急了才和他打起來的。可是他的個子比我高,我哪裡打得過,只能拿椅子偷襲才會不吃虧。我在旁邊不禁感嘆這是個有勇有謀的女娃娃啊,我暗暗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朱儀聽到女兒說的話,心中怒氣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但她也不能馬上表揚她的所作所為。朱儀現在不知道如何是好,雖然她的內心是完全支援女兒的做法。
我急忙端出子涵最喜歡喝的紅豆沙,一把拉過子涵到餐桌邊坐下,讓她邊休息邊喝紅豆沙。看著她淚痕未乾的臉上帶著笑容,我心裡特別開心。
孩子的壞脾氣,多半是爺爺奶奶給慣出來的,家裡人都把她當成掌上明珠,這就更進一步導致她們驕縱的個性,讓她們養成了隨心所欲的性格。解決問題的辦法之一就是讓孩子多吃點苦頭,多經受一些挫折和打擊才行。
04
子涵的爸爸在晚餐時間開車回來了,子涵看到後興沖沖到門口迎接,她拉著父親的手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聽到女兒把男生打得頭破血流,他興奮地捏了捏女兒的小臉蛋,估計他也明白不能直接告訴子涵做得對,但毫無疑問他也是贊同子涵行為的,到時候只不過對那位受傷的男同學多賠些錢就行了!
今天給她們一家三口做的是紅燒排骨、油燜大蝦、黑木耳炒芹菜、酸辣嫰藕帶,還有一個口蘑濃湯。晚餐的工作結束了,我向朱儀和小元打了聲招呼,就離開回家。
第二天早上在廚房開啟“美的”對開門冰箱,意外地發現裡面空空如也。朱儀沒有準備今天的食材,這是怎麼回事?
朱儀站在廚房門口說“王哥,今天你和我一起去買菜吧。”我心想現在去買菜,中餐怕是來不及做了。
剛剛走到大門口,朱儀卻改變主意了,她讓我自己開車去買菜。我擔心停車不便就沒有開車,騎了個電動腳踏車去菜場買菜。
我買菜速度很快,買了一斤多活蹦亂跳的基圍蝦,再買了些秋葵和苦瓜之類的蔬菜。在漢陽大道馬滄湖路口附近的“冷記”滷菜店買了些熟牛肉和牛肚,又到旁邊的“本來鮮”店裡買了點五花肉。順便讓賣豬肉的老闆將五花肉絞成肉餡,特別叮囑她用絞肉機絞了二遍,這樣肉餡才會有細膩的口感。
回到朱儀家中,已經快到了午餐時間。朱儀吩咐今天中午就簡單點,煮碗麵條就行了。我趕緊燒開水下面,在煮麵條的時候放入二個雞蛋和小白菜。麵條煮好後,再挾了一些牛肚和牛肉片稍微煮一下。片刻之後,兩碗簡單的麵條很快就端上餐桌。
不一會兒,朱儀和我吃完了麵條,我進廚房清洗碗筷,用乾淨抹布擦乾水分,然後放入消毒櫃裡。
現在又到了午睡時間,我舒舒服服躺在了保姆房的床上,感嘆買菜也是個挺累人的事。
睡了一覺醒了,在廚房裡開始了晚餐的工作,我正在專心致志地挑蝦線時,客廳裡響起手機鈴聲。過了一會兒,就聽到了朱儀的大聲怒罵。
05
我來到客廳給朱儀倒了一杯茶,輕聲問是不是子涵又在學校闖禍了,朱儀搖了搖頭說不是子涵。見到她欲言又止,我也不敢追問就回到了廚房。
快到晚餐時間,我的活也幹完了。晚餐做了白灼蝦、牛肚秋葵炒、苦瓜炒蛋,清炒藕片,還有菌子鮮湯。我把這四菜一湯端上餐桌,我正想著告辭離開。朱儀卻說吃了晚飯再回家,讓我留下陪她喝酒。
朱儀告訴我子涵到外公外婆家過週末,小元公司加班也不回家吃飯。她很不高興地說“飯菜做好了才打電話說不回家,早知道就不用做飯了!”
我勸她別生氣,公司是臨時有事,小元也是沒有辦法。朱儀聽了冷哼一聲,沒有再說話了。我拿出朱儀上次沒有喝完的乾紅,給她倒了一杯。我給自己倒了一杯啤酒,然後舉杯對朱儀說“喝點酒,再好好睡一覺就什麼事也沒有了。”說完我呷了一大口啤酒。
朱儀笑了笑拿起了酒杯一飲而盡,我連忙說你別喝太快啊,先吃個基圍蝦吧。我給她挾了一個基圍蝦放在碗裡,她邊吃著蝦邊示意我倒酒。
我只得又倒了一杯乾紅放在她面前,她吃完了蝦後端著酒杯對我說“王哥,這段時間挺辛苦,謝謝你!我敬你啊。”沒等我說話她又一口把酒乾掉了。我只能跟著把一杯啤酒喝完,我說別喝得太快了,咱不能搞得像個酒鬼似的。
我看她又不吃菜,就用湯勺給她碗裡舀了一勺牛肚炒秋葵。我說不吃菜就不給你倒酒,她無可奈何地了搖了搖頭,開始低頭吃秋葵。
幾杯酒喝過之後,朱儀的情緒明顯有些放鬆了。我問起了下午朱儀為什麼情緒那麼激動?她告訴我下午接了一個電話,自己的肺都快氣炸了。
原來朱儀經朋友介紹,花了一大筆錢請了一位很牛的私家偵探。下午的電話就是那位調查員打來的,他告訴了朱儀一些初步發現的情況。她聽完後忍不住大聲斥責,說太欺負人了。
現在朱儀把調查員說的事一五一十對我講述了一遍,我聽完更是怒不可遏,拍著桌子大聲痛罵那個混賬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