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孩政策全面放開5年多以後,三孩政策開始全面實施,這裡的背景是我國人口結構在未來一個時期面臨著急劇惡化,將會產生一系列新的、不可預知的經濟社會問題,而採取的政策方向調整。
在人口結構整體老齡化的背景下,隨著戶籍制度對人口流動約束的減弱,在城市規模收益遞增和公共品供應邊際成本下降等因素的驅動下,國內人口區域兩極分化日益增強,越來越多的人口尤其是年輕人加速向一線城市和區域中心城市集中,推動這些城市建成區面積的不斷增長和住房、交通、教育等產品需求超預期的增加。
城市對人口的吸引力是決定城市在多大範圍內具有競爭力的關鍵,如果成都職場上上主要的語言是四川各地的方言,普通話較少,則成都僅在四川具有競爭力和人才吸引力,在全國不具有足夠的競爭力。當前,各國家中心城市開展著激烈的人口或人才競爭,各種政策層出不窮,但是,相關政策的出臺未必能形成競爭合力,反而會起到相反的作用。
地方房價調控,留住人還是吸引人?
地方對人才的期望主要包括兩個層面,一是吸引人才來本地就業、創業,二是長久的留住人才。任何一個企業的發展需要一個長期積累和經營的過程,小到崗位、大到產業都是同樣的道理,相比於吸引人才,怎樣留住人才更加重要。購房壓力是一個城市人才環境的重要因素。一般來說,剛需或首套房價格是人口流向某個城市的重要參照因素,剛需越友好,人才吸引力越強,這種友好並不只是剛需房價格,在現行政策下還要考慮新房與二手房價格倒掛程度,倒掛越多,對剛需資格人口的補貼越厲害,對外地人的新引力越強。
在國家“房住不炒”的主基調下,相關部委嚴格實行約談機制,鼓勵各個城市加強“因城施策”,上海、北京、廣州、成都等地先後“打補丁”,嚴堵“假離婚”等政策漏洞。上海、廣州、成都等房價上漲壓力較大城市更是先後推出了新房限購限價、二手房參考價等“創新性”組合拳。在嚴厲打擊下,終於催生出了“現象級”房地產市場。
新房市場出現“魔幻”搖號,杭州一處959套預售許可證的樓盤,卻有將近6萬人參與搖號,中籤率不到2%。成都凱德卓錦萬黛超2.2萬人搶194套房,普通購房者中籤率0.3%。西安更是不輸杭州,僅2020年上半年就出現10次“萬人搖”,西安紫薇·東進,均價僅1萬元/平方米出頭,對比周邊的二手房價格,倒掛價格約4000元/平方米。深圳華潤城潤璽一期只有13.2萬/平米,周邊二手房的均價在18萬/平米以上,每平米的差價可達5萬元左右。
相比於剛需房,二手房與改善房的可獲得性是一個人留在城市的重要因素。但是在新政面前,本就發育不完全的二手房市場日漸萎縮,市場上更是各種奇葩現象叢生。在深圳二手房參考價制度出臺後,某房地產中介門店用水果做暗語,一個榴蓮代表一千萬元,一個香蕉代表一百萬元,展示住房價格。深圳某業主運用指導價急售房子,報價800萬,但是在賣點一欄,附帶價值450萬的真跡字畫《猛虎在上山》,不可拆分,需要與房同買。如此算來,想購買此套房屋,總價需要1250萬。西安某業主將一套價值超過600萬元的房子以300萬元的價格掛牌出售,並附贈一個車位,但購房者必須附帶購買一幅畢加索假畫,標價卻高達380萬元。
在本就供不應求的人口淨流入城市房地產市場,透過限價、限購、參考價等政策只能降低合法合規的成交數量,不能真正的降低房地產均衡價格,低價反而是刺激了市場需求,導致排隊、地下交易等不可預見的交易費用增加,並進一步的加速人口從三四線城市向一線城市和區域中心城市集中,而這些城市並不一定能夠提供足夠多的就業機會。
如果希望將房地產價格維持到一個相對合理的水平,可以1.實施住宅用地指標與人口規模掛鉤制度,實現地隨人走。現在大部分三四線城市人口淨流出,但是住宅用地、工業用地等指標不減反增,在全國土地總盤子裡面,不然會壓縮人口淨流入城市用地指標。2.探索城市間土地指標尤其是住宅用地指標交易制度。引導人口淨流入城市向人口淨流出城市購買住宅用地指標,不僅可以增加相對稀缺的用地,還可以對三四線城市進行財政補貼,促進區域財政收支協調。3.大力實施財政預算硬約束,合理控制地方政府財政支出,對財政支出專案進行可行性測算,嚴格開展事後審計,逐步降低部分地區土地財政依賴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