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年代封閉,人們的見識太少。網際網路後,當我們看過了八大山人、徐謂、梵高…齊白石算多大個畫家?當我們廣讀了李白、杜甫、徐志摩、戴望舒後,郭沫若算什麼詩人?當我們看過了王羲之、懷素…郭沫若書法算幾何?
一、見識太廣,眼界太高
王力曾說:“康生的條件又是別人比不了的。他家從明清時就是大地主,家裡有很多文物,他們從小就有臨寫真本真跡的條件。他參加革命後在上海做地下工作,公開的職業是開藝術照相館,標價死貴,鬼也不上門。除做地下工作之外,他就閉門寫字。
有樓房也有平房,有長廊還有亭子。39間屋子,兩個餐廳…這是康生的北京住宅。小時候,康生父輩有地近兩千畝地和一座有三十二間屋子的平房,家裡藏品很多;解放後,他家裡的藏品也冠絕中國了。這見識這眼界,誰能比啊?
二、恃才傲物
說用腳夾根木棍都比郭沫若書法強?許多人證明,康生是講過差不多的話的;看不起齊白石?以下這畫就是證明了:
魯赤水的《荷花》
1962年的《北京晚報》登過魯赤水的《荷花》。魯赤水,這名字分明就是看不起齊白石。一個不怎麼畫畫的人,隨手畫幾下,還真可以與齊白石比上下了。
“魯赤水”先生的這件墨荷,如果不看落款,完全就是八大山人的那種孤高冷峭,著墨無多著意多,還真絕無絲毫的俗氣。
這幅5.5平尺荷花,寥寥幾筆,拍出了440萬元的落槌價,加上佣金506萬元,我們不得不感嘆,這比齊白石的價格還貴呢!
在這件題款“魯赤水”的《仿八大荷花》中,幾支蓮莖微顫挺拔,錯落的小荷葉上大荷葉舒展秀潤;寥寥幾筆荷花,似是將開未開,又似是將落未落;露出尖尖一角的小荷延伸出向上的張力,又與綻放的荷花各美其美。
這畫與報紙上的不同,但是谷牧“九藤書屋”出來的,沒有理由不是真跡,看來這畫有多幅。這畫容易仿,象是用書法寫的畫,大家可以仿著畫。個人覺得是初學畫者練筆的好素材。
“魯赤水”的簽名和印章
印章是畫上去的。畫印章,應該算是康生的一大癖好。用左手也是康生的一大癖好。
“敵人一天天爛下去,我們一天天好起來”上面,是“赫魯曉夫下臺,中國核彈上天”,用左手寫的!
這方畫印是給夫人曹軼歐的。
康生畫印:谷牧同志
細看下面這方章,又是畫上去的。畫印章當然是雕蟲小技。
三、太過認真
明朝馮夢龍編纂的《醒世恆言》刻本,該書缺失三千六百七十餘字(七十餘處),全由康生仿宋體木刻字補之,並用“康體”寫了詳細的說明附於書中。幾千個小楷字從頭至尾無一懈怠,確實有點功夫。
再看《漢萊子侯刻石》初拓本(郭沫若 康生題跋),康生很認真!太過認真了。
萊子侯石刻初拓本
這件就是著名的史上最貴的拓片,2016年5月31日在廣東崇正以2070萬元賣出!
下面這兩張圖要橫著看——
上面這段跋文,是康生留在這份拓本上最初的文字,文章是瞿中溶關於萊子侯刻石拓片的考釋文字,康生以章草錄之。時間是“一九六三年建國十四週年紀念,假日錄金石文論以作參考”,也就是1963年的國慶假期。
上面這張圖,依次為康生跋語、康生錄郭沫若考釋跋文、康生再跋、郭沫若再跋。
對康生來說,他當然知道書畫為小道,是遊戲……只是他品味太高,家裡藏畫太多,恃才傲物,還太過認真,所以左看郭沫若書法礙眼,右看齊白石畫不順。
《墨菊》木板水印
1961年10月,上海朵雲軒曾木板水印過康生的一件《墨菊》,這應該是真跡。康生的畫都極簡,沒有太多技巧,但意境很高。所謂高士,所謂畫仕,都是這樣了。他們的畫很有趣味,很容易學,但這種寫意畫畫好也真不容易。
什麼是好畫?——黎雄才說:“能讓你想起詩的就是好畫了。”——康生的畫讓我想起詩,所以我認為是好畫。
據說郭沫若還寫了《贊魯赤水畫菊》?很有趣,來看看:
“曩有齊白石,今見魯赤水。齊魯是比鄰,赤白各有韡。水激石生瀾,石因水增媚”,“一以多為富,一以少為貴”……
接著大讚康生的菊花畫得妙。妙到什麼程度?妙到看畫已覺芬芳馥郁,妙到“屈子不敢飧,陶令不敢抹”,連屈原都不忍飲花露,陶淵明不忍採摘。
最後還來了一句:“齊老九十六,魯公一萬歲”。這樣吹捧,果然很郭沫若。
康生跋曹娥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