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秋分節氣,重慶黔江的氣候還是炎熱如夏,酷熱難耐。太極鎮石槽村一個農家院裡,一個身著大紅衣服的老人頂著烈日翻曬稻穀。
老人名叫張吉光,今年91歲。今天是他的長子家收稻穀的日子,他的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在田裡搶收稻穀,他在家裡閒不住,不時幫忙翻曬糧食。
老人白髮銀鬚,紅光滿面,精神抖擻,說話談笑風生,中氣十足。
雖然兒女們不讓他幹活,但他還是閒不住。不但在家曬糧食,還不時去山邊撿柴,他說適當做點事,權當鍛鍊身體。
老人一輩子沒有生過什麼病,就連感冒也沒有得過,最多就是短時間流鼻涕和輕微咳嗽幾聲。只要不管他,自行就會好轉。
老人胃口很好,一餐能吃兩碗米飯。就算在夏天,白天不睡覺,他也不感到睏乏。
他從來沒打過針,沒吃過藥,給兒孫們減輕了不少的負擔。
正是因為身體太好,老人反而開始有些擔憂:“隨著年齡的增大,體質會越來越差,若是哪天病倒了,肯定就爬不起來了”。
他說:“經常有些小病小恙,反而能讓身體產生免疫力。從不生病的人,一旦倒下,可能就永遠倒下了”。
說完了自己的身體,老人將話題轉到了兒子身上。要不是將兒子送給大哥,兒子可能就出息了。
老人共有5個子女,兩個兒子三個女兒。
他有一個大哥,婚後沒有子女,為了讓大哥大嫂老來有一個依靠,他把自己的長子過繼給大哥。
長子名叫張家強,生於1952年。16歲那年,父親要他去給大伯家當兒子,雖然心裡有些不願意,但看著伯父伯母無依無靠,且身體不好,十分可憐,他毅然輟學回家,擔起了照顧伯父伯母的責任。
大伯身體不好,患有慢性肺結核患,身體瘦弱,基本喪失勞動能力。伯母也有嚴重的支氣管炎,經常哮喘咳嗽。
為了給伯父、伯母治病,張家強每逢集日,就要步行30餘里山路,去濯水集鎮抓中藥。回家後,熬好湯藥,定時讓伯父伯母服用。
當年他抓的中藥每服需要5元錢,在那個年代,是一筆不小的數目。為了買藥,張家強平日裡就上山找一些土特產,趕集時賣掉,再用這筆錢抓藥,能夠讓兩個病人都能服上藥,他必須付出很大的努力。
20歲那一年,張家強看到鎮上有徵兵宣傳,年輕的心頓時有些湧動,軍人是年輕人的偶像,張家強更是崇拜英雄。
抱著試一試的想法,張家強報了名,並參加了體檢。讓他沒想到的是,他的考核竟然順利透過。
當年的兵種是空軍,是讓所有人為之羨慕的兵種。張家強興奮不已,連做夢自己都在天上駕駛著戰鬥機。
高興沒多久,一盆冷水潑在他的頭上。大伯得知他考上兵的訊息,說什麼也不同意他去。大伯擔心,他當兵入伍去了部隊,幾年都不能回家一次。家裡兩個病人都是指望他來照顧和養老送終,孩子當兵去了,他們就沒有依靠了。
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張家強放棄了當兵,選擇在家照顧伯父母。
現在想來,假如當年父親不把他過繼給伯父,他也許就走出了這個貧窮的山村,自己也許就不是一個農民了。雖然失去當年的機會還是有些可惜,但是他絕對沒有後悔。
他放棄當兵的機會後,他很快就娶了媳婦,養育了一兒一女兩個孩子,現在孫子都成家立業了。
伯父伯母在他和妻子的信心照顧下,日子也過得比較好。壽終正寢後,他也盡到了一個孝子的責任,按照土家人傳統習俗,分別將兩個老人送上山。
現在,進入古稀之年的他,和弟弟張家順一道,照顧著親生父親。如今的日子好了,讓父親多活幾年,也是兄弟倆共同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