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一個已經53歲的瘦弱老頭被破格加入冀東八路軍,部隊不僅給他配備了最高規格的馬四環步槍,還為他找了一頭毛驢專門代步用,即便這樣,還有一堆小兵爭著搶著要給他扛槍,就為了能學到他身上的一丁半點的神槍技法。
他參軍晚,軍齡短,是年齡最大的八路軍。但就是這樣一個令土匪頭子佩服的五體投地,讓日本鬼子聽到他的名字就嚇破膽的人物會是什麼樣的來歷?他又是誰?而他的結局又將走向何方呢?
裴天來1890年出生在河北省灤南縣的一個農民家庭,父親愛打獵,受到父親的影響,他也經常隨父親一起上山打獵。獵戶的子彈多麼珍貴,哪能讓他隨便開槍,必須做到彈無虛發,所以裴天來格外珍惜每一顆子彈。極好的視力加上敏銳的判斷力,慢慢的他的槍法遠近聞名。
40歲的裴天來在當地的一戶有錢人家做護院長工,沒事打打雜,那時的國內時局動亂,土匪橫行,時不時就有各地的富戶被土匪“光顧”。裴天來做護院的東家所在的當地就有一夥土匪,經常下山打家劫舍,沒過多久,這夥土匪就突然闖進們來。
“我們弟兄們糧食不夠吃了,想從你這借點糧,3天后來取”。
土匪們撂下話就走了,絲毫不給商量的機會,可把東家嚇的夠嗆。這哪是來借糧,就是明搶,大家都明白卻沒有法子,要是不照辦,那就得“吃槍子”。裴天來看到東家的狀況,上前說到:“您準備一些錢財,等土匪們過來,讓我先去會一會他們”。
三天後,之前放話的土匪果然來了,為首的是土匪頭子朱泰,裴天來一眼就判定此人應該是這群土匪的大當家,就上前拱手道:“這位兄弟,我看您也是個說話能算數的主,我是這家的護院,大家都是為了生計,看看能不能交個朋友。”
“聽說兄弟手裡槍法了得,今天我們比一比,您若贏了我,我便不阻攔你們,若是我贏了,咱便是朋友,兄弟您自行離去可行?”
能當土匪頭子的人心裡多是有點傲氣的,心想著你一個護院要跟爺比槍法,哪有不比的理,當下便同意!兩人約定比三槍,一槍比死靶,一槍比活靶,一槍比跑靶。第一槍二人不分上下,第二槍裴天來射中更靠近靶心,第三槍裴天來扔起一塊銀元,一槍打中銀元,朱泰心中大驚,這槍法遠勝自己啊,當即便認輸。三槍過後,朱泰誇讚裴天來的槍法更勝一籌,也徹底鎮住了這群小嘍囉。為首的朱泰也是對裴天來心底裡佩服,當下再也沒提“借糧”的事,他知道,眼前的護院隨時能一槍要了他的命,於是帶著小弟們就走了。
隨後不久,日軍侵華戰爭便徹底爆發了,各地的富戶們都搬走了,裴天來這個護院也就跟著失業了,回到老家繼續自己的獵戶生活。本以為自己能夠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卻不曾想,國破家何在。
1942年日本鬼子侵略者掃蕩到了裴天來的老家,殺害了1200多名的無辜百姓,裴天來心中氣憤,一度因此臥床不起。裴天來的心裡也在此刻有了上陣殺鬼子的想法,可是他又擔心自己年齡太大,八路軍不收自己。好在做護院時的英勇經歷讓他接觸過幾位八路軍,尤其是劉守仁更是和他惺惺相惜,裴天來第一時間向劉守仁表達了自己想上前線殺敵的想法。
那時的裴天來已經53歲,年齡和身體狀況都已經不適合入伍,然而劉守仁卻被他的真誠和堅持感動,再加上劉守仁很清楚,即使裴天來的外在條件有著諸多不足,但都不能否認他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神槍手。
最終在劉守仁的強力推薦下,裴天來成功入伍,並且還得到了最好的配置,一柄比普通三八步槍射程高一倍的馬四環步槍,而裴天來也不辱使命,參軍2年共擊斃敵人130餘人,是戰友們心中名副其實的槍神,敵人眼中的勾魂死神。
裴天來入伍後就一直想著能儘快上陣殺敵,不能辜負了組織的信任,是英雄總會有機會殺敵。1943年,7月22日,劉守仁連隊和鬼子在大莊河發生了對峙,上級命令劉守仁連隊拔掉鬼子的據點。然而鬼子早早就佔據了高地且修建了炮樓,敵人的機槍對準了我軍戰士,而八路軍戰士卻沒法前進一步,戰士無法靠近炮樓進行爆破,進攻形勢對他們很不利,兩軍一度僵持很久。
上級給到劉守仁連隊的進攻任務眼看無法完成。劉守仁找到裴天來說到:“除非能炸掉炮樓或者擊斃敵人的機槍手,不然我軍根本不能前進一步,裴大哥你有沒有什麼好主意?”
裴天來看了看敵軍的炮樓,估算了下距離對劉守仁說到:“交給我吧”。裴天來找到一處最佳的射擊位置,瞄準敵人的機槍口,“啪啪”兩聲槍響,兩顆子彈居然從敵人的槍眼裡射了進去,讓敵人的機槍炸了膛。緊接著裴天來瞅準了兩個空檔,把炮樓的機槍手也給斃了,打掉了炮樓的機槍手,其他的戰士很快就衝上去拔掉了敵人的據點。這一戰讓劉守仁連隊的戰士對裴天來更是佩服,甚至在行軍的路上主動要給裴天來扛槍,彷彿能給他扛槍都是莫大的榮譽。
裴天來最讓人津津樂道的事蹟就是“槍串糖葫蘆,例無虛發”,往往一發子彈能斃兩個敵人。在倴城西北的唐官營戰役中,我軍與敵人面臨著兵力和武器的雙重不利局面,以300人對戰敵軍500人。裴天來以精湛的槍法配合劉守仁制定的伏擊戰打法,打一槍換一地,子彈不夠,裴天來則彈無虛發,槍響必有敵人倒下。兩個鬼子一前一後往前,裴天來一槍串了個“糖葫蘆”,一發子彈斃掉兩個鬼子。就是這麼傳神的槍法,也為他在這世間留下了一個神一般的傳說。
傳說裴天來長著一雙“綠眼珠”,幾里外連人的眉毛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晚上跟白天一樣能打,誰都不敢伸頭。他打出一顆子彈,你沒死,那麼第二顆你必死。但是因為浪費了一顆子彈,他生氣了,其他人又會跟著遭殃。
雖然裴天來在軍中的聲望越來越高,但他卻從不在軍中倚老賣老,時不時的和主動找他探討槍技的小戰友們相互探討。隨著裴天來的年齡越來越大,腿腳行動起來也沒那麼快,組織便給他特批了一頭毛驢,方便他行軍趕路,而他卻沒有以此沾沾自喜,反而更加嚴格的要求自己。
裴天來對劉守仁說:“組織給我配最好的槍,還給我配毛驢,我不能辜負組織的信任”。每次打鬼子,他總是衝在最前線,憑藉著槍法的精湛和不畏犧牲的精神,他屢建奇功,數次在我軍與鬼子對峙不前時出其不意的打掉敵人的優勢。劉守仁連隊有了他的加入如有神助,無往不利,其他游擊隊在遇到攻堅戰時也經常來他們連隊“借人”,專門負責拔除敵人的炮樓和火力據點。
1945年2月,距離全面抗戰勝利已經不遠,這時候,鬼子開始了瘋狂的反擊,對冀東路南區進行大掃蕩,樂亭等地的偽蒙馬隊200餘人來到井家坨清鄉追擊八路軍。裴天來騎著毛驢,眼看敵人離自己越來越近,他當機立斷利用槍裡的30顆子彈進行遠距離射擊,十幾匹馬帶著人重重倒下,敵人摸不清八路軍的真實情況,以為裴天來在引誘他們進入八路軍的包圍,剩下的偽蒙馬隊則被嚇的一鬨而散。
英雄總是讓敵人又怕又恨的,裴天來的事蹟被傳的越來越神,鬼子和偽軍對裴天來恨的牙癢癢。1945年,因身體原因在樂亭縣修養的裴天來被叛徒出賣,遭到了敵人的圍剿。
敵人以老百姓的性命要挾裴天來投降,然而老百姓哪個又願意出賣他呢,一個一個手無寸鐵的村民倒在鬼子的槍下。裴天來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老百姓們犧牲,他毅然走了出來說道:“我就是你們要找的裴天來”。
直到裴天來走出來的那一刻,鬼子們也不敢相信,那個讓他們又怕又恨的“死神”居然就是站在眼前的瘦小老頭。在證實了眼前就是裴天來時他們威逼利誘,希望他能夠為日軍效力。
裴天來對鬼子們嗤之以鼻,豪言道:“老子53歲才上陣打鬼子,還沒打夠呢”。最終窮兇極惡的敵人沒了耐心,將各種酷刑用在了他的身上,用燒紅了的烙鐵,蘸了辣椒水的皮鞭拷打他,將裴天來綁在樹上活剮,最後在他奄奄一息的時候將他當眾槍決,這個時候離抗日戰爭全面勝利僅剩3個月時間。
但裴天來在犧牲前依然站著對鬼子大罵:“老子一個槍子就能打你們兩個,你們這些禽獸看著好了,我們八路軍比我厲害的多著呢!遲早把你們趕出中國”。
英雄總有落幕的時候,但英雄的事蹟會永遠流傳下去,他們永遠活在人們的心中。中華民族永遠不缺英雄,但中華民族延續至今,也正是由這些有名或無名的英雄們奮力拼搏而來。作為後人,也許不用我們時時活在仇恨中,卻也要謹記歷史,所謂好戰必敗,忘戰亦必危。
參考資料:
- 今日頭條-往史(部分章節)
- 澎湃新聞《天南地北灤南人》
- 騰訊網《抗日英雄裴天來》
- 網易新聞《抗日英雄裴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