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和時間一樣古老的故事:一個女人不遵守社會規範、傳統的女性觀念或對她的期望,並被視為有病而被拋棄。她被認為是歇斯底里的。因此,她被鎖起來,被綁在火刑柱上燒死,被藏起來,或者被置於據說更可靠的男性控制之下。
在現實生活中,以及無數的書籍、電視節目和電影中,都有這樣的故事。法國亞馬遜原創故事片《瘋女人的舞會》在多倫多國際電影節上首映,並於今天在亞馬遜Prime上發售,它是這部經典影片的最新成員。
這部電影改編自維多利亞·馬斯的同名小說,由梅蘭妮·勞倫特執導和編劇,講述了1885年一個住在Belle Époque巴黎的富有的法國女孩Eugénie Cléry(盧·德·Laâge)的故事。Eugénie是一個聰明的人,一個熱愛閱讀的人,一個對唯心論感興趣的叛逆的人。她也能看見死人。
樓德Laâge飾演Eugénie,她的家人違揹她的意願,把她送到了一家邪惡的神經精神病診所
她對傳統的漠視使她的家人難以接受。她的父親François (Cédric Kahn)違背了Eugénie的意願,讓溺愛她的哥哥(Benjamin Voisin)傷心不已,將她送到了一家邪惡的神經精神病診所,也就是臭名昭著的——現實生活中的——Pitié-Salpêtrière醫院。在這個機構裡,被認為不適合公共生活的女性將被“住院”,接受由著名神經學先驅夏科博士(Grégoire Bonnet)領導的臨床監測和實驗治療。
在這裡,Eugénie發現自己是其他“瘋狂”女性中的一員,她們中的許多人都被聲稱照顧她們的同一個人推向抑鬱或精神病狀態。
露易絲(洛曼·德·迪特里希飾)在公開談論她的性侵叔叔後被送進了精神病院,結果卻遭到一名醫生的騷擾;瑪格麗特(Lauréna Thellier)曾是一名扒手和性工作者,她經常“遭受”憤怒的爆發;特蕾莎(Therese)是一名年長的婦女,她因將丈夫推入塞納河而被送往醫院。
無論是精神疾病患者,還是僅僅是創傷、虐待或剝削的受害者,這些患者都被視為需要刺激和研究的物件,這突顯出早期神經科學和醫學對女性的厭惡。(“歇斯底里症”的概念出現於中世紀,但它在19世紀的歐洲醫學和文化中變得突出。)
《瘋女人舞會》(Mad Women’s Ball)是這部電影中對這種非人行為最公開的展示之一,它是根據一個真實的活動改編的,在這個活動中,法國社會的上層人士受邀觀看診所裡穿著華麗的住院醫生,這一活動只持續了一個晚上。
由於受到療養院護士長Geneviève(由導演勞倫特本人飾演)的照顧,Eugénie努力適應Salpêtrière上的生活。她堅持認為自己不屬於這個機構——儘管她慢慢地開始質疑到底是什麼——誰——瘋了:是她在裡面的獄友,還是那些在外面行使控制而沒有表現出同情的人?
這部電影令人不安地提醒人們,社會長期以來是如何妖魔化“歇斯底里的女人”的
當一名護士死去的妹妹的靈魂開始與Eugénie、Geneviève交流時,她開始思考瘋狂在哪裡,以及一個超越有形世界是否可能存在。
對勞倫特來說,Eugénie的故事——以及她結交的那些女性的故事——感覺像是永恆的。“我想拍一部關於中世紀女巫的電影,因為我一直對那段歷史很著迷,”她在影片採訪中說。“然後我的製片人給了我《瘋女人的舞會》(Mad Women’s Ball)的書,我覺得它非常有影響力。300年過去了,那些敢於與眾不同、本可以讓社會變得更有趣的女性仍然被沉默,看到這一點真是令人震驚。”
洛朗描繪這種強加的沉默的方式是這部電影最引人注目的方面之一。聚焦於女性患者經歷父權制度及其反烏托邦壓迫制度的場景是該劇最尖銳、最令人憤怒的部分,令人不安地提醒我們,我們的文化長期以來是如何妖魔化“歇斯底里的女人”的。
但《瘋狂女人之舞會》也為觀眾引發了一種不同的道德談判。對於任何一個重視科學甚於信仰的人來說,儘管她頭腦敏捷,Eugénie與死者對話的能力還是讓人難以理解。理論上,她並不“好”,但說她瘋了似乎也不合適。這種二元性讓她的角色——以及這部電影——變得更具挑戰性,因為我們被要求在理性與非理性、可接受與超凡脫俗之間掙扎。
勞倫特說:“Eugénie很嬌弱,但她也很堅強。”“她反對大眾,因為她反對大眾。我想強調這一點。”
隨著Geneviève開始拒絕Salpêtrière的規則,並決定幫助Eugénie,兩個女人之間的情感聯絡最終讓她們擺脫了一些她們一直在掙扎的社會和文化約束,幫助她們在一個以男性為中心的世界中找到自我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