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周決戰歷來都是人們津津樂道的歷史話題,那麼其是否像傳統神話中描述的那樣一戰定乾坤呢?而關於商朝的歷史也因為《竹書紀年》的出現引起了普遍的懷疑,所以在追溯歷史真相時如果有相應的考古佐證則顯得更加勢在必行。
史書中記載周武王在公元前1046年親伐朝歌,這與此前的黎國、崇國之戰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足見武王早在進攻朝歌之前便已經逐步實現其周密的軍事進攻,沒了黎國、崇國的屏障,聯軍才得以如入無人之境,也是此時才正式與商軍展開正面交戰。結果在太史公的《史記》中也有非常生動的記載,紂王“吃著火鍋唱著歌”,敵人突然就兵臨城下,驚慌之餘只好以奴隸代兵作戰。倉促之師如何能抵擋士氣正盛的聯軍精銳,不出一天商軍大敗。
為何說此次一戰商軍便迴天乏力?原來酈道元在《水經注》中早有說明“自朝歌至清水,土地平衍,據皋跨澤,悉牧野也”,“土地平衍”幾乎奠定了商軍的結局,這意味是當時的牧野一片開闊,此處一敗更是無險無兵,聯軍一馬平川,商君作鳥獸散,紂王這才因此絕望而自焚。
值得一提的是,很多人對朝歌與殷的關係多少有些迷惑,二者到底誰是商朝的都城呢?其實史書中對此記載非常清楚。商朝前期的都城因為尚未形成宗主之勢所以都城遷移頻繁,直到後期武丁大帝的出現,從西亳遷到一個叫沬(mei)的地方,並在此建都稱之為武丁城也稱為沬邑。後來由於戰爭武丁離開沬邑遷往北蒙並改北蒙為“殷”,其後兩百多年武乙、帝乙、帝辛等帝王都是以此為都。及至紂王得四方來朝而擴建都城至沬邑,得靈感於城西朝歌山,故改沬邑為朝歌。後來《竹書紀年》的出現,更加說明殷在帝辛時期只是名義上的首都,朝歌名義上雖是商朝的陪都即行宮但實際上已成為國都。而已知的最早將朝歌與商朝都城同等起來的是諸子百家中的《左轉》。
由此可見,在帝辛之前,商朝後期都一直是以北蒙即殷為都城。而“殷”位於河南安陽,也就是如今大名鼎鼎的殷墟。既然殷是商朝的實際首都,為何紂王牧野一戰後不回都整軍再戰?除了後世史家的分析以外,殷墟的發掘也說明了原因。
殷墟考古發現的四期文化並未斷層,並同時發現60多座宮殿遺址,而且發掘的墓葬中第四期貴族墓葬佔了多半,也就是說帝乙、帝辛(紂王)時代的殷墟依舊人口眾多繁榮鼎盛。而遺址中的窖穴與灰坑都是極為密集的分佈,這些都充分說明紂王雖在朝歌,但殷地依舊是當時首屈一指的大城市。而中國曆來所說的“大都無城”便是三代時期的重要傳統,而殷墟作為商朝由來已久的都城,周圍無疑是被眾多族裔眾星捧月般圍繞,商王的宮城到底有沒有城牆目前尚無定論,但可以確定的是當時繁榮的殷墟是沒有城牆保護的,因為殷墟從考古至今依舊沒有發現城牆的跡象,唯一的城牆遺址是位於殷墟遺址東南方的洹北商城,考古推論這是中後期的又一座都邑遺址,而殷墟顯然符合“大都無城”的三代傳統的。
由此可見在三代時期土著部落戰爭中退守都城仗著高大城牆的首都保衛戰很難出現,而牧野之戰的“牧野”二字也有多重解讀。尤其是“牧”字,到底是單純的地名還是衛星城名還是軍隊駐地至今仍舊眾說紛紜。但有一點可以確認,“牧”無疑便是商朝當時的最後一道防線。
結語:
這場相約在牧的野外決戰最終以商軍的無兵無謀大敗結束,後面的殷墟處於無險可守門戶大開的狀態,淪喪也成必然。後來的武庚叛亂震動周朝也足以說明商朝亡後仍有兵力,也從旁佐證了紂王當時的昏聵,至死才意識到武王的危險。而拋棄都城前往牧野的決定也與朝中內奸也不無關係,總的來說帝辛雖然文武雙全,但依舊逃不掉末代君主晚年昏聵的詛咒,終究走進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歷史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