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馬港真,一個懸疑小說愛好者。
今天說一個小說裡的逆天奇案。
這事發生在十四年前的一個小山村,有的男人死了,是被狗咬死的,死的時候手中緊緊抱著一隻雞。
警察到現場後和那農戶主人瞭解了情況。
事發是在凌晨三點半,農戶主人聽到狗叫聲很大,開始他不理,都叫了有半個多小時,就跑出來。
看到自己養雞的院子裡趴著一人,兩隻狗一直在咬那人。
這狗是農戶主人家的看門狗,防賊的。
估計是那名死者偷了雞,死死不肯放開這隻雞,於是狗就追著咬,把他咬死了。
·
那這名男死者是誰,身份也很快確定了。
這人名叫餘昌勇,48歲,是這個村子裡的一名獵人。
一個獵人為什麼要在半夜三更偷一隻雞。
在細細檢驗屍體,發現餘昌勇的死因並不是這麼簡單。
他真正的死亡原因是失血過多。
在餘昌勇的頭部有被鈍器敲打過的痕跡,他也渾身是傷,這些傷不是狗造成的。
在這家農戶外面的路堪稱是“一條血路”。
也就是說,餘昌勇可能是被某人襲擊後,身負重傷,一路走,走不動了爬,爬到農戶家裡去偷雞,狗聞到的血味,就咬得更兇了,最終被咬死了。
還有一個小細節,在餘昌勇的胃中找到部分殘留的藥片,化驗後發現是維生素。
這到底是什麼匪夷所思的事件?
順著那條血路,警察很快有了發現。
在距離事發地五百多米的盤山公路邊發現了一輛停好的摩托車,這輛車是餘昌勇的。
現場找到一個菸頭,一處噴濺式血跡。
警察到了山下,在山下同樣也發現很多滴落式、擦拭血跡。
也就是說,這個事情是這樣的。
凌晨三點左右,餘昌勇騎著摩托車去做什麼事情,在盤山公路邊將車停下抽菸,此時兇手出現了,從後面給了餘昌勇一錘。
至於兇器是什麼,還不知道,肯定是個鈍器。
餘昌勇後腦出血,出現了噴濺式血跡。
之後餘昌勇掉下山,過了一會兒他醒了。摸了摸頭,頭上是血。
他把血擦在樹葉上、石頭上,出現了擦拭的血跡。
他站起身爬上山,一路走,血一路滴,出現了滴落式血跡。
他爬回公路,順著公路一直走了、爬了500多米,到了農戶家,偷雞。
先別理他為什麼偷雞,這個“行兇者”才是本案的關鍵。
·
第一個懷疑目標是餘昌勇的妻子,名叫如芳。
懷疑她是有原因的,這個如芳是個越南人,是餘昌勇在七年前買回來的新娘。
夫妻二人的關係已經不能用好與不好來形容。
要用囚與虐。
被“買”回來後,如芳一直想要逃跑,每次跑了都能被餘昌勇追回來。
他是獵人,他對於“獵物”有天生的敏銳度。
追回來後,沒有打,而是囚。
家中的窗戶都被鐵欄杆封了,唯一的門也被加了鎖。
只要餘昌勇出去,就把如芳鎖在家裡。
餘昌勇死後,要不是村民去砸了鎖,如芳還真的出不來。
不過這一鎖同時又洗清了如芳的嫌疑。
她一直都在家裡,哪兒也去不了。
警察告訴如芳,“餘昌勇這樣囚禁你是不對的,你可以報警。”
誰知如芳回了一句,“我是自願的。”
和餘昌勇在一起七年了,兩人也曾有過孩子,不過出生不久後就夭折了。
而之後他們有積極的再要孩子,可惜如芳身體弱,一懷就滑,來來回回好幾次。
而她對於餘昌勇也是有感情的,在不知不覺中一種虐待與被虐的情感催生。
“你知道餘昌勇為什麼要在半夜三更出門嗎?”警察問。
如芳說,“最近他都是凌晨出去,要到四五點才回來,可能是去打獵了。”
餘昌勇性格孤僻,行為詭異,哪怕是枕邊人,他的很多事都不會和如芳透露。
警察看到在茶几下有很多藥,就問,“你生病了?”
不,是餘昌勇生病了。
如芳說,幾個月前,餘昌勇患上了一種遺忘症,這個病會讓他漸漸喪失記憶。哪怕是吃藥,也只能緩解,記憶還是會沒的。
所以最近餘昌勇的行為更加古怪,且做過什麼事忽然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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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去找村民瞭解情況。
談起餘昌勇這個人,大家都說他怪得不得了。
餘昌勇經常把衣服脫了,趴在地上,好像是在練什麼蛤蟆功。
警察開始不理解,後來一想,餘昌勇是獵人,他可能是故意模仿動物、獵物的行走、習慣,以此更精準地捕捉獵物。
同時村民提到了一個人,男的,名叫葉小軍,33歲,是個茶葉店老闆。
這座山盛產茶葉,葉小軍把茶廠開到山上。
這人有點錢,開一輛大豐田,他和餘昌勇關係不錯,經常帶著茶葉去餘昌勇家裡喝茶。
關鍵是這個葉小軍還是單身。
也有村民八卦說,葉小軍挺喜歡如芳的。
警察幽幽地想,這是一個重要線索,會不會是葉小軍愛慕如芳,想得到如芳,所以二人合謀幹掉餘昌勇?
於是警察去找了葉小軍。
問得旁敲側擊,可葉小軍卻提高了聲線,“警察同志,話不能亂說啊。我和如芳只是純友誼關係。我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一查,也確實。
葉小軍模樣端正,嘴又特別會說,會哄,有一大堆女人圍繞在他身邊。
曖昧的、正式的、後備的。
總之關係很亂,這葉小軍犯不著為了一個 如芳放棄整片花花森林。
可葉小軍在案發時沒有不在場證明,他說自己那晚在家睡覺,一個人睡。
這也是個疑點,警察去詢問附近的村民,看有沒人那晚沒睡,看到了什麼。
誰知村民們一個個都是搖頭的,說,“別逗了,別說凌晨3點,到了晚上12點,全村人都乖乖在家裡待著。”
為什麼,難道民風這麼淳樸嗎?
不是。
村民說了一個情況,“這座山上,有鬼。”
啥,警察一愣。
村民繼續繪聲繪色地說,從最近兩週開始,一到了晚上12點,這山中就會傳來嬰兒的哭聲,哭得那叫一個慘。哎呀,你們有沒有捉鬼隊,幫我們看看啊。
·
哪裡有什麼捉鬼隊,這世界哪裡有鬼。
兩個警察不信,於是晚上就留在村子裡,坐在車裡玩幾局諾基亞的貪吃蛇遊戲。
一直到了晚上十二點,山中靜悄悄的,隨後傳來好似嬰兒的哭聲。
難道有什麼被拐的兒童?
警察走下車,循著聲音在山裡繞了一個多小時,來到了一個隱秘的山洞前。
那嬰兒的哭聲越來越大。
一個警察掏出手電筒,一個警察拿著手槍,二人配合著朝著洞中走去。
洞內陰涼,陰森森的。頭頂的鐘乳石上還滴著水。
走到頭一看,見有一個小池子,池子裡——養著一條魚。
這嬰兒的哭聲就是從魚的“嘴裡”發出的。
警察定睛一瞧,這可不是普通的魚,這是一條黃金娃娃魚。
《射鵰英雄傳》一定看過吧,裡面有個橋段就是山中藏了一條娃娃魚,娃娃魚會模擬嬰兒的哭聲。
這可是保護動物,怎麼會藏在山洞裡?
至此,警察忽然想明白了餘昌勇為什麼會半夜三更跑到山上打獵。
兩週前他無意間捉到了這條黃金娃娃魚,這魚如果找到買家——那些富商,養在家裡能迷信“招財”。
這一條黃金娃娃魚可能會賣到五十萬、一百萬,私下交易。
而餘昌勇這段時間一直在找買家,娃娃魚喜好黑暗、陰涼的環境,餘昌勇把魚藏在山洞裡,每晚都來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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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山洞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警察趕快關了手電,躲在一旁貓著。
沒多久有個男的提著煤油燈走了進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葉小軍。
人贓並獲,葉小軍涉嫌倒賣保護動物。
將他請回派出所,葉小軍交代了,表面上他是一個茶葉商,私底下他有幫一些富商找野味、找一些奇珍動物。
所以他和餘昌勇關係特別好,經常去餘昌勇家喝茶。
這魚能值一百萬。
“所以你是因為那隻魚、為了錢殺了餘昌勇?”警察嚴肅地一問。
“沒有啊,我真的沒殺他。”葉小軍擺手,“他不是死了嗎,我就以為這魚是我的了,所以晚上潛入看看這條魚。”
“口說無憑,你無法提供餘昌勇遇害時、你的不在場證明。”
猶豫了一會兒,葉小軍咬咬牙說,“我有!”
在案發那晚,他約了一個有夫之婦在家裡偷情,之前不敢點破,如今只能坦白了。
警察私下找了這個有夫之婦一問,果然如此。
葉小軍的嫌疑被洗清了,可他涉嫌倒賣保護動物罪行是真,他將受到法律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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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想殺餘昌勇的兇手會是誰呢?
還是如芳的嫌疑最大。
還記得法醫在驗屍後,發現餘昌勇的胃中有維生素成分嗎?他不應該會吃維生素的。
警察去走訪醫院,問了治療餘昌勇的醫生。
醫生說,“是啊,我也覺得餘昌勇的病情很奇怪,他這病只是初期,只要按時吃藥,就會有效,可吃了幾個月的藥,他的病好像越來越重了,失憶也越來越明顯了。”
按理說,餘昌勇的胃中應該找到了是治療“失憶症”的藥物成分,而不是維生素。
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不想讓餘昌勇的失憶症好轉,而偷偷給他換了藥。
這個人就是如芳。
警察去找了如芳,在確鑿的證據面前,如芳掩面哭泣,“我真的不想再生孩子了!”
在六年前,她和餘昌勇曾經有過一個女孩。
不過孩子剛一出生,就被查出得了一種治不好的病,叫做“美人魚”。
這是一種罕見的先天性下肢畸形疾病,患者天生兩腿內側粘連,看上去很像美人魚的尾巴。
這病治不好,且極少數患者能活過童年。
醫生的建議是,“你們把孩子帶回家,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醫生說得委婉,也是無奈之舉。
如芳不同意,這是她的骨肉。餘昌勇同樣難過,可他要面對現實。
於是在某個夜晚,他帶著自己的親生骨肉、自己的寶貝女兒去了山上,找了個地方埋了。
這個埋屍的地方他始終沒有告訴過如芳。
這是一段插曲,此後如芳也挺過來了,接受了。
餘昌勇還想再要孩子,如芳卻怎麼也懷不久,一懷就滑掉。
餘昌勇讓她吃藥、帶她去醫院治療,吃激素,臉上都是疹子,做手術,手術費很貴,七七八八加起來要幾十萬。
“我真的不想生了。”如芳說。
要是生出來再有病怎麼辦?她承受不了第二次喪子。
可餘昌勇很想要,他一直在籌錢。
直到最近,餘昌勇被檢查出患上失憶症,如芳覺得這是一個機會,她想,只要餘昌勇失憶,就會忘了想有孩子這件事,那他們就能好好生活。
這麼多年了,她對於餘昌勇是有愛的。
餘昌勇每天鎖著她,她不想逃,鎖成了愛,可她也不想有孩子。
她想著,只要把治療藥換成維生素片,讓餘昌勇不要好,忘了“想要孩子”這事,將錢存著過日子。
哪怕餘昌勇下半生嚴重痴呆,她也願意守著,陪著。
如芳哽咽地說著,哭著。
分不清什麼是虐、什麼是扭曲,什麼是愛。聽完之後警察想道。
他相信如芳所說的是真的,況且在案發時她真的有不在場證明。
這房子四面都是鎖著的,不可能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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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兇手到底是誰呢?還有兇器到底是什麼?
警察決定擴大範圍搜查。
在餘昌勇墜“崖”的山下,十幾個警察細細搜尋。
終於在一個很偏僻的草堆裡發現了一個紅色的、變形的千斤頂。
為什麼山下會有這個東西?
在盤上公路的山下路口裝有一個監控。
警察調取監控仔細檢視,終於有了發現。
有一輛貨車是在凌晨2點上山送貨的,可是到了5點才下山。
送貨哪裡需要這麼久?
透過車牌,找到司機,那司機說,“是啊,本來一個小時就能走的,可誰知在半路上,車壞了,我想找千斤頂去修,可千斤頂找不到了。”
“是這個樣子的千斤頂嗎?”警察拿出案發地找到的千斤頂照片給司機看。
“對啊,就是這個千斤頂,怎麼會在這裡?”
一個大膽的 推測在警察心中催生——
不過還需要證物。
法醫再次對餘昌勇的屍體檢驗,發現他頭部的傷口存在一些紅色的粉末,且造成傷口的形狀和千斤頂吻合。
同時根據那個監控顯示,那晚一共有25輛車從山上下來。
找到這25輛車,在一輛小轎車的左輪胎、左前槓上,發現了輕微磕碰的痕跡。
這痕跡與千斤頂吻合。
這宗逆天奇案到這裡就破案了,是一個意外。
案發當晚的情況是這樣的:
餘昌勇騎著摩托車,來到案發地點,他停下摩托車,在山邊抽了一支菸。
在後方的二十幾米處,貨車拋錨了,停在路邊。
司機取出紅色千斤頂,打算修車。他又去找什麼材料。
這時一輛小轎車開來,小轎車開得有些快,車頭、輪胎撞到了地上的千斤頂。
千斤頂彈起,在空中快速飛著,劃過一道弧線。
不偏不倚地砸在餘昌勇的後腦上。
“砰”一聲。
餘昌勇失重掉下了山,千斤頂也掉落山中。
這是一宗十萬分之一機率的意外,但對於意外來說,只要發生了,就是百分百。
案件告破,人生充滿戲劇性,不知明天會怎麼樣。
同樣不知道的還有餘昌勇為什麼會從山下爬出來,不求救,不回家,爬到五百米外的農舍去偷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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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是要給這個故事一個結局,結局是隻有餘昌勇才知道的秘密。
案發當日。
凌晨3點,他看過了黃金娃娃魚,魚很好,葉小軍說那富商出價50萬。
有了這筆錢,就能帶如芳做手術,就能有孩子。
餘昌勇把摩托車開到了盤上公路,在這裡停了下來,抽了一支菸。
夜晚有風,風吹著蕭瑟的樹,似乎在說著無聲的秘密。
餘昌勇抽著煙、看著山下,他只要有時間就會來這裡待一會兒。
山上,葬著他的女兒。
只有十幾天大的嬰兒啊,他只嚐了十幾天做父親的滋味。
每次想到將自己的親生骨肉埋在山下,他的心就很痛,可生活還是要繼續,要面對現實。
也許很快就能再有孩子了。
餘昌勇丟了煙,如是想著。
誰知在一秒後,一個紅色的千斤頂不偏不倚地撞到他的後腦。
血噴濺出,他墜下山崖。
他沒有死,在山下昏迷了半個多小時,醒了。
醒了之後,他的失憶症犯了,他突然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爬上山,想找到回家的路,家在哪兒。
他一路走,跌跌撞撞,跌倒了,爬起來,血滴成一條血路。
大約走了有500多米,他突然聽到了雞叫聲。
記憶似乎把他拉扯回到六年前,那個時候他沒錢,孩子被埋了,如芳躺在家裡,身體很虛弱。
對,吃雞,要給如芳煲雞湯喝。
他彷彿是六年前的自己,想著、念著全都是深愛的如芳。
要給如芳找一隻雞。
他拖著虛弱的身體翻過圍欄,闖入農舍,走到雞窩前,抓住了一隻肥肥的雞。
兩隻狗聞到了血的腥味,看到了闖入者。
狗撲了上來,餘昌勇抱著那隻雞,死死不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