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陝西網
石光銀,男,漢族,1952年2月生,1973年7月入黨,陝西定邊人。
與荒沙鹼灘不屈抗爭40多年,在毛烏素沙漠南緣營造一條長百餘里的綠色長城,徹底改變“沙進人退”的惡劣環境。將治沙與致富相結合,創造“公司+農戶+基地”的新模式,幫助沙區群眾脫貧致富。
30多年裡,他累計承包治理荒沙、荒灘25萬餘畝,植樹5300多萬株(叢),在毛烏素沙漠的南緣營造了一道長達百里的綠色長城;
他把白于山區的50戶特困戶遷移到自己承包的沙地上,建起了“十里沙移民新村”,建學校、辦夜校,讓沙區農民子女上學,讓農民讀書識字,墊資500多萬元,為當地群眾修通了定邊至海子梁35公里長的“致富路”;
他首創治沙公司,採用“公司+農戶”的模式承包治沙,為大規模治沙創造了一種新模式,把荒沙治理與沙區資源開發結合起來,大辦沙產業,實現了生態效益與經濟效益的雙豐收。
當他唯一的兒子因治沙發生車禍不幸身亡後,悲愴至極的他仍堅毅地說,“我雖然沒了兒子,但我還有孫子,我要讓我的孫子繼續治沙造林,把治沙造林事業一代一代的傳下去。”
治理沙患,在他看來承載著太多的夢想與希冀:有從小深受沙害侵擾,立下“讓沙漠變成綠洲”的誓言;更有作為一名共產黨員“讓鄉親們過上好日子”的真摯之心。
“我雖然沒了兒子,但我還有孫子,我要讓我的孫子繼續治沙造林,讓治沙造林事業一代一代地傳下去”
“地炕爛草棚,四季冒黃風,糠菜填肚皮,十戶九家窮。”石光銀出生在毛烏素沙漠南緣的定邊縣海子梁公社圪塔套村。過去那裡沙丘縱橫,“一年一場風,從春刮到冬”,加之乾旱少雨,一年四季黃沙滿天,當地群眾飽受風沙之苦。
因為風沙侵蝕,石光銀一家曾九次搬家;
因為風沙肆虐,新入地的種子被吹光,秧苗被吹斷,正常年份,莊稼也要種個三四茬,不然就沒收成。
石光銀七歲那年,和同村的小夥伴虎娃一起去放羊,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沙,把兩人都刮跑了。
他甦醒過來,卻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蒙古包中,眼前坐著的是一位身著蒙古族長袍的大叔。在和大叔斷斷續續的談話中,石光銀才知道自己昨天竟被大風吹出了30多里地,吹到了內蒙古地界的黃海子,剛好倒在了巴特大叔的蒙古包旁。
巴特大叔清晨到羊圈檢視羊子時,發現了被埋住半個身子的石光銀,並把他抱進蒙古包餵了半碗奶茶。
石光銀的父親找了三天,才在30裡外的內蒙古黃海子找到石光銀,而五歲的虎娃卻再也沒有找回來。
也是從那時起,年幼的石光銀彷彿在一夜之間長大了。他時常靜坐在門前的沙樑上,眼望著沙窩,感受著寒風,他恨透了這沙與風,他立誓長大後一定要制服“沙魔”,讓沙漠變成綠洲。
1968年,當選海子梁公社圪塔套村小隊長後,石光銀帶領群眾植樹造林,經過三年苦戰,竟然在不毛之地種活了1.4萬畝樹木,使海子梁有了第一片綠洲。
1984年,石光銀積極響應黨中央號召,成立了全國第一個農民股份治沙公司——新興林牧場,承包荒沙3000畝,幹起了戰天鬥地、植樹造林的治沙事業,一干就是30多年。
剛開始承包治沙的時候,最大的難題就是資金嚴重不足,僅購買樹苗一項就得10萬元,一同治沙的7戶人家拿出全部積蓄才750元,石光銀賣掉了自家全部的84只羊和一頭騾子,這才湊夠了樹苗款。
在治沙公司急需人才的時候,石光銀動員在縣城上班的兒子回家幫他治理荒沙。
然而在一次從外地調運樹苗返回的途中,他唯一的兒子發生車禍不幸身亡。
石光銀強忍著巨大悲痛,在安葬愛子後的第三天,又帶領公司全體員工奔赴在治沙造林第一線。石光銀堅定地說:“生命不息,治沙不止。只要一天不死,我就栽一天樹。”“我雖然沒了兒子,但我還有孫子,我要讓我的孫子繼續治沙造林,讓治沙造林事業一代一代的傳下去。”
“黨員不能只想著自己,要看群眾最大的困難是什麼,群眾吃夠了風沙苦,我們就要把沙子治住”
身為一名老黨員、老支書,石光銀常講的話是:“黨員不能只想著自己,要看群眾最大的困難是什麼,群眾吃夠了風沙苦,我們就要把沙子治住。”“身在沙海不治沙,就不是一個真正的共產黨員。”
在治沙過程中,他把黨員的先鋒作用發揮到了極致。
狼窩沙是石光銀承包治理荒沙中“最難啃的硬骨頭”,面積6000餘畝,沙丘縱橫,常年大風不斷。
為了堵住這個大風口,1985年春,石光銀帶領群眾100多人,打響了“三戰狼窩沙”的戰鬥。
他和群眾在沙窩裡一住就是幾十天,風吹、日曬、沙子烤,住的是茅草菴子,吃的是又乾又硬的玉米饃,喝的是沙坑裡澄出來的沙糊糊水,樹苗全靠人一捆一捆背進沙窩,而幾場大風過後,剛栽種的樹苗幾乎全部被毀。
第二年,石光銀帶領大夥又幹了一個春天,80%的樹苗又被風沙毀掉。兩戰兩敗的巨大打擊,很多人都離開了。但是,石光銀沒有被困難壓倒,他向林業技術人員請教,還帶人到外地學習治沙經驗。
1988年春,石光銀帶領群眾第三次征戰狼窩沙,採用“障蔽治沙法”,在6000畝沙地上搭設了長達800公里的沙障,終於取得了成功,90%以上的樹苗都成活了。
石光銀欣喜地說,“樹苗成活了,就給了人希望,大家都認識到沙子並不可怕,只要人有決心、有恆心,用科學方法,沙一定能被治住。”
石光銀如此努力治沙,就是為了讓群眾過上好日子。他先後投資100多萬元,建起了荒沙小學、光銀希望小學,讓沙區農民子女上學。
他將白于山區50戶特困戶、272人整戶搬遷到他承包的沙地上,建起了“十里沙移民新村”,並給每戶划水地、蓋房子、添農具、置家當,讓他們成了亦工亦農的新型農民。
他無償為群眾打井,提供樹苗,捐款捐物,先後幫助300多戶、1000多人脫貧致富。墊資500多萬元,修通了定邊至海子梁35公里長的砂石路,被群眾稱為“致富路”。
充分發揮黨組織的組織力,是石光銀治沙成功的一條經驗。
他成立聯合黨支部,採取公司、農戶、基地相加的發展模式,聯戶1000多戶,將治沙與致富相結合,先後辦起了百頭肉牛示範牧場、3000噸安全飼料加工廠、千畝樟子松育苗基地、千畝脫毒馬鈴薯良種繁育基地、千畝辣椒種植基地和5萬畝生態林等經濟實體,走出了一條生態建設與經濟發展的雙贏之路。
“如果不治沙,脫貧致富就只是一句空話,治沙走在前面,糧食產量才能提高,致富才有希望”
仲夏,年近古稀的石光銀和孫子石健陽走在樹影斑駁的沙地,不時俯身檢視新栽的樟子松,風吹過時,耳邊傳來簌簌的聲音。
進入新世紀之後,鑑於當年栽種的灌木林壽命短、經濟價值小、觀賞性差,石光銀又開始進行低產林改造,他栽種的以樟子松為主的優質樹種已達100萬株。
就是憑著這種敢想敢幹、堅韌不拔的“愚公”精神,石光銀帶領鄉親們硬是讓肆虐的黃沙一步步向綠蔭低頭。但他清楚,要想持續推進治沙事業,必須“向沙漠要效益”。
“治沙並不等於單純植樹造林,治沙、治土、治鹼都是為了治窮,群眾是要算這個賬的。”石光銀說,“但如果不治沙,脫貧致富就只是一句空話,治沙走在前面,糧食產量才能提高,致富才有希望。”
經過幾年的摸索,石光銀帶領當地群眾大力發展林草經濟和畜牧產業,走出了一條集荒沙治理、苗木培育、畜牧養殖、休閒旅遊等產業於一體的綜合發展之路。
自2019年起,石光銀又支援當地村民新建了322座移動大棚,並流轉200畝土地,在全村發展枸杞、蜜桃種植產業。“這片經濟林就是村民們致富奔小康的希望,我們要科學治沙,讓‘沙窩窩’成為群眾致富的‘金缽缽’。”石光銀堅定地說。
30多年來,石光銀帶領鄉親們在25萬畝荒沙、鹼灘上種活了5300多萬株(叢)喬灌木林,在毛烏素沙漠南緣築起一條長百餘里的“綠色長城”,改變“沙進人退”的惡劣環境,扭轉“因沙致窮”的艱難困局。
如今,沙地中流動沙丘已難覓蹤影,綠色的植被下,開始形成薄薄的腐殖質。石光銀終於能平心靜氣地欣賞毛烏素的風景——月光清澈,樹影婆娑。
一生都在與沙漠做鬥爭,石光銀的倔強和不屈始終未變,但對沙漠的看法卻與30多年前不同:“以前都見不得沙子,現在沙子是寶貝了,前提是你要讓它聽話呢。”
石健陽今年24歲,十歲那年,父親在運送樹苗的過程中發生車禍去世,一家人的生活陷入泥沼。
“楊樹只是把沙固住了,我們需要的是林灌草這樣的生物多樣性來改善生態環境。同時也要研究適宜沙地生長的經濟作物,像蘋果樹、桃樹,再帶動瓜果蔬菜的種植,最終形成生態和經濟效益的雙豐收。”石健陽高中畢業後選擇了林業技術專業。回到定邊,他帶動周邊相關的技術人才,進行林下經濟科研活動。
“像保護眼睛一樣保護生態環境,像對待生命一樣對待生態環境。”石健陽說,現在環境已經大變樣了,自己會做好守林人,守護爺爺、父親幾十年的成果,也會給後代灌輸生態保護的思想,讓荒漠真正變為當地百姓賴以生存的綠洲。
2020年,沙區群眾年人均收入過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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