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百將157:陳正湘
作者:相忘於江湖
1939年11月6日,正在司各莊休整的陳正湘有些焦急。
陳正湘時任晉察冀一分割槽1團團長。前天晚上,他向分割槽一號首長楊成武建議,阿部規秀正在雁宿崖收攏陣亡日軍的遺骸,就地火化。我們參戰的3個團已休整2天,6日完全可以在老地方雁宿崖再打一仗。
另外,陳正湘建議加上一分割槽25團我軍7000餘人,對阿部規秀5:1或6:1。但是一分割槽要打這樣的大仗,必須請示晉察冀軍區聶榮臻司令員才行。電話一等一天,6日的戰鬥只好暫時擱置。
陳正湘之所以急於再打一仗,主要是前面在雁宿崖打得乾脆痛快。
1939年11月1日晚,陳正湘接到楊成武的電話:
日軍獨立混成第2旅團正向一分割槽撲來,聶司令指示一分割槽集中主力,在雁宿崖、三岔口利用峽谷有利地形伏擊日軍一路。雁宿崖一帶山高谷深,底部河溝寬僅100餘米,非常適合打伏擊。
一分割槽瞄準的是日軍辻村憲吉大隊,楊成武集中一分割槽1團(團長陳正湘)、3團(團長紀亭榭)和三分割槽2團(團長唐子安),在雁宿崖佈下伏擊圈。指揮所設在易縣南管頭,透過電話指揮。
陳正湘接到命令以後,簡短戰鬥動員後,在濛濛夜雨中開赴預伏陣地。
陳正湘命令1營和2營進入伏擊陣地,1營營長李德才、政委朱遵斌,二營營長宋玉林、政委鄭三生。而把張英輝、鄧經緯的3營放到三岔口,堵住日軍辻村憲吉大隊的退路。
雁宿崖一戰,殲敵600多人,1團3營政委鄧經緯在戰鬥中負傷,營長張英輝和通訊員在一個大車店外“擊斃”一名日軍軍官,戰後團長陳正湘通知他把繳獲的日軍軍官物品上繳軍區,原來此人正是日酋辻村憲吉大佐。但是,捱了兩槍的辻村憲吉並沒有死,戰爭結束後居然回到了國內。
陳正湘在雁宿崖和一分割槽3團、三分割槽2團共同協作,打了一個漂亮的殲滅戰,但是物資短缺的一分割槽3團半路截留了1團繳獲的200多馱戰利品,戰鬥一結束3團團長紀亭榭就被調走了。
11月6日,陳正湘焦急等待的聶榮臻戰鬥命令終於下來了。
正如陳正湘預料,為了對付阿部規秀楊成武集中了4個團:晉察冀一分割槽1團,團長陳正湘,副團長熊招來(政委王道邦已調離)。一分割槽3團,政委袁昇平,副團長邱蔚(團長紀亭榭被調離)。一分割槽25團團長宋學飛,三分割槽2團團長唐子安。
除了晉察冀一、三分割槽這4個主力團,還有曾雍雅的淶源支隊。
在電影《誘狼》中,這個“曾支隊”搶了陳正湘1團的風頭,但是真實的戰鬥中阿部規秀復仇心切,已經不需“誘狼”,只要給一點八路軍的訊息,就直撲而來,曾支隊要做的就是警戒日軍援兵。
楊成武接到陳正湘電話請示當天,就報告了聶榮臻。考慮到阿部規秀後面的大隊援兵,聶榮臻猶豫不決,遲遲不下不了決心。最後還是120師師長賀龍讓特務團馳援,聶榮臻這才拍板伏擊阿部規秀部。120師特務團的團長,是開國少將楊嘉瑞。
參戰幾個團的團長、政委和副團長,建國後不是開國中將就是開國少將。
這一次伏擊的地點,放在了雁宿崖以東,位於山西、河北交界的黃土嶺。楊成武仍然在後面透過電話指揮,但是把25團參戰2個營和分割槽炮兵連的幾門迫擊炮,配屬給了1團陳正湘。
氣勢洶洶的阿部規秀報仇心切、門戶大開,給了陳正湘機會。
陳正湘,1911年9月生。年紀輕輕就和哥哥四處打工謀生。1926年1月,為了“扛槍吃糧”,不滿15歲的陳正湘跟著哥哥跑到唐生智第8軍當兵。可是舊軍隊暗無天日,看不到一絲希望。
一次軍閥混戰,陳正湘被俘,到了李宗仁第7軍。不久,陳正湘趁亂逃走,在長沙加入了程潛第6軍。後來湘軍與滇軍開戰,戰敗被俘的陳正湘糊里糊塗又成了朱培德第3軍的一個兵。
1930年9月,陳正湘聯絡了100多名士兵,在江西大餘“新城暴動”後加入紅22軍,任特務營的班長。1932年1月,任紅15軍45師93團機槍連連長。1933年9月,升任1團2營營長。
1934年2月,第五次反“圍剿”的三岬嶂戰鬥,陳正湘率2營擊退了敵94師多次進攻,而後又協助紅1團主力擊潰了94師。陳正湘一戰成名,不久升任紅2師5團團長。
長征中,陳正湘的紅5團或者擔任開路先鋒,或者擔任殿後掩護,多次受到三軍團軍團長彭德懷的高度讚譽,紅5團也與楊得志、黎林的紅1團,耿飈、楊成武的紅4團並稱“紅軍三隻虎”。
抗戰爆發後,陳正湘任八路軍115師685團副團長,參加了平型關之戰。
1937年11月,115師獨立團擴編為晉察冀軍區獨立第1師,1團團長陳正湘、政委羅元發。
115師副師長聶榮臻建立晉察冀根據地後,有4個軍分割槽,楊成武一分割槽無疑實力最強,而陳正湘1團又是一分割槽的主力團。
1939年11月7日下午,黃土嶺伏擊戰打響。陳正湘指揮1團、25團2個營在寨頭南的高地向日軍射擊。一分割槽3團在上莊子東南高地、三分割槽2團在黃土嶺東北高地,陸續投入戰鬥。但是戰鬥沒多久,下午3時許,一分割槽25團2個營被從火線調走。
好在賀龍120師特務團及時趕到,向日軍發起了進攻。
激戰一個下午,優勢兵力、佔據地利的八路軍與訓練有素、火力強大的日軍陷入僵持,我軍無法迅速消滅日軍,困獸猶鬥的日軍一時半會也不能突圍。激戰中,在一線指揮的陳正湘負傷。
正在激戰中,陳正湘發現了疑似日軍的一個指揮部。
這個小院落位於黃土嶺和上莊子之間,院裡有不少天線,還有不少日軍進進出出。陳正湘當即命令楊九秤炮兵連集中迫擊炮的火力,炮手李二喜瞄準小院開炮,有一發炮彈正中小院的中心。
陳正湘不知道,這一炮就把日酋阿部規秀炸成了重傷。
一個日軍大隊長接替指揮,一面拼死突圍一面發電報四處求援。易縣、淶源、蔚縣等地日軍5000餘人接到求救後紛紛出援。而黃土嶺八路軍各部,卻出現了各自為戰的不協同現象。
包圍圈剩餘的700餘日軍拼死突圍,陳正湘1團2個營和三岔口的3營攔下200多人,其餘400餘人逃向司各莊,後來逃回了淶源城。
黃土嶺一戰殲敵900多人損失500多人,聶榮臻、楊成武很不滿意,戰後馬上召開整訓會。不料過了幾天,正在整訓的1團團長陳正湘忽然接到楊成武的電話:“聶司令來電話,延安賀電說黃土嶺打死了日軍一個旅團長阿部規秀。”於是,整訓會馬上改成了慶功會。
【深耕戰爭史,弘揚正能量,歡迎投稿,私信必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