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菏澤的一所革命紀念館內,一名導遊正在滔滔不絕的向遊客們解說。導遊一邊帶著遊客們朝一個擺放著針線包的展示櫃走去,一邊說道:“那接下來我們看這個普通的針線包背後有著怎樣的故事呢?”
“大家可不要被它普通的外表給迷惑了,它的來歷可是傳奇得很!”導遊慷慨激昂的向遊客們說道:“這個不起眼的針線包,在抗戰時期可是一把“利刃”。”
遊客中一位老人家聽著導遊的解說,目不轉睛地盯著展示櫃裡的針線包。正當導遊解說到最激動人心的時刻,老人家潸然淚下,導遊見狀打算讓老人家分享一下所經歷的抗戰。
導遊把老人家攙扶到展示櫃附近轉身對大家說:“這位老人家剛才熱淚盈眶,一定是想起了那段崢嶸歲月,大家想不想聽聽老人家來分享一下自己經歷的抗戰?”
遊客們齊聲叫好,卻沒想到老人家第一句話說完直接震驚全場。
老人家情緒稍顯激動,哽咽的說道:“這...這是...我的。”
原來這位老人家就是針線包的主人,那麼老太太究竟是誰?又經歷了怎樣傳奇的半生呢?
受任於敗軍之際,奉命於危難之間
這名傳奇的抗戰女兵名叫朱文起,出生於1905年,20歲的時候就嫁給了定陶縣遊集村的遊蘭馨,先後生了兩個兒子一個閨女。丈夫遊蘭馨是個手藝人,一家人雖然沒有大富大貴,卻也過得幸福美滿。
可惜的是,一家五口美滿的生活在1940年被天災給打破。那一年,菏澤爆發一場大饑荒,丈夫遊蘭馨不幸去世。家裡的頂樑柱突然倒下,本就清貧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朱文起靠自己無法養活四個孩子,只好被迫帶著孩子四處奔波以討飯為生。
當時定陶縣地區早已被日軍攻佔,四處討飯為生的朱文起途中見過太多無辜的百姓被殘害,日軍所到之處民不聊生,對日軍是打心眼裡憎恨。
正是因為四處討飯的經歷,朱文起練就了一副好腿腳,為日後出色的完成任務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1940年,八路軍開闢敵後戰場,透過靈活的游擊戰與日軍在敵後周旋,不斷進行牽制。日軍被攪得不得安寧,開始實行極為殘暴的“三光政策”,大肆捕殺抗日分子。
1941年,定陶地區日偽軍進行了多次掃蕩,當地抗日形勢日益嚴峻。隨著最後一名地下交通員杜克敏不幸被迫害,定陶縣特支委和定陶縣抗日遊擊大隊的情報系統完全進入癱瘓狀態。
時任定陶縣特支委書記兼縣大隊政委的遊文齋,為此事愁的整日坐立難安,與同志們商討許久還是沒有找到最佳的人選來擔此大任。
特支負責情報統戰工作的國耕宸和單肖巖兩位同志正在商討工作事宜。遊文齋推門而入欣喜的說道:“我想到最佳人選了!絕對適合做情報工作,你們說我四嬸子朱文起怎麼樣?”
遊文齋之所以認為朱文起是最佳人選,不只是因為她討飯大嬸的身份便於偽裝,更是因為以遊文齋對朱文起的瞭解,她極具正義感,而且腦子非常靈光。
還有一個特殊原因,當時仍有大部分人還有裹腳陋習,而願意接受新思想的朱文起是一雙婦女中少見的“解放腳”,四處奔波行走練就了一副好腿腳,這也是她最大的一個優勢。
遊文齋剛參加革命的時候,家族人沒少跟著受連累,朱文起不但沒有絲毫怨言,反而一直支援侄子參加抗日。
因此家族裡就朱文起跟遊文齋來往比較密切,遊文齋也有意無意向她傳輸一些革命思想。久而久之,朱文起經過長時間耳濡目染,思想覺悟顯著提高。
遊文齋講完關於朱文起的情況後,國耕宸、單肖巖一致認為朱文起各方面條件非常好,而且作為交通員明顯比女同志優勢要大,更便於偽裝。遊文齋興奮地說道:“那就先這麼定了,四嬸子的思想工作交給我來做!”
朱文起沒有想到自己下半生的命運就這樣被三個人的決定改寫。
1941年冬天的一個夜晚,灰濛濛的天空飄著鵝毛大雪,遊集村的一草一木都披上了銀裝素裹,村西頭一所破舊的房子裡,朱文起正在給女兒縫補棉襖上的大洞。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想起。
“大晚上的誰呀?”朱文起隔著門窗有氣無力地問道。
“四嬸子,是我,文齋,快開門啊!”遊文齋壓著聲音回答道。
“原來是大侄子來啦!”遊文齋披上棉襖迅速過來把門開啟。遊文齋十分警惕地觀察四周,確認安全後閃進院裡把門關好。
“有啥急事嗎,大侄子?怎麼大晚上的來啦,下著雪這麼冷。快坐下,我去給你倒杯水喝暖暖身子。”朱文起邊說邊起轉身要去倒水,被遊文齋拉住說到:“別忙活了四嬸子,我來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你說吧!四嬸子能幫到你絕不含糊。”朱文起一聽說有要緊的事情瞬間嚴肅起來。
“你可能也聽說了,四嬸子,咱們定陶縣地下工作者被日偽軍大肆捕殺,目前情報系統已經徹底癱瘓,急需一名地下交通員來彌補空缺。我向組織推薦了你,組織認為你條件非常優秀,決定由我代表組織來徵求一下你的意見。”遊文齋說道。
朱文起聽完以後猶豫了片刻回答道:“我連這一家人的名字都認不全,做不好不是耽誤事嗎?”
“你放心四嬸子,這個工作不需要你去寫字認字,只要你能不怕跑路吃苦,把情報安全送達就可以。”遊文齋解釋道:“但是我得提前跟你說明,這個工作非常重要,因為有了情報我們才能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同樣十分的危險!”
朱文起聽到這個工作對抗日有幫助毫不猶豫就答應了,回應道:“你們這個工作我接了,我一個老婆子才不怕什麼危險!你說吧,需要嬸子做什麼!”
“太好了,我先代表黨組織謝謝你,四嬸子!我現在就去向地委彙報你的情況,你先在家等候通知。”遊文齋看到朱文起不懼艱險毅然決然投入革命事業突然感到心頭一暖,雙眼也已經溼潤。
遊文齋連夜趕到聯絡站向魯西南地委和軍分割槽彙報情況,他走後朱文起躺在床上盯著屋頂沉思。
她憧憬著透過自己護送的情報,八路軍成功攻佔定陶縣城,把日軍給打得屁滾尿流,在共產黨的領導下,老百姓的日子越過越好,想到這些畫面朱文起心裡瞬間燃起了熊熊的鬥志。
普通的針線包成就偉大的巾幗女英雄
第二天一早,朱文起收拾好行頭前往特支委駐地,她心裡滿是激動,遊文齋見到她後,說道:“四嬸子,這次任務的送達地點是定陶縣的地委駐地。”
朱文起連忙點頭回應,遊文齋繼續說道:“咱們的情報都是往日軍佔領的地方送的,路上經過關卡必然會受到盤查,你一定要把情報藏到一個敵人想不到的地方。”
朱文起說道:“放心吧大侄子!俺一定會送到。”說完轉身就要出發。
遊文齋對於第一次執行任務的朱文起也是十分擔心,生怕她表現得異常,被敵人識破,於是叫住朱文起又說道:“四嬸子,路上遇到盤查一定不能表現得很慌張,儘量表現得自然一些,平常怎麼過現在還是怎麼過。”
“記住了,放心吧!”朱文起回答完便轉身向著定陶縣城出發了。
路上朱文起一直在思考把情報放在哪裡才不容易被發現,平常過關卡可是連要飯的籃子都要翻個底朝天。突然,朱文起腦子靈光一閃,想到了身上的針線包。
朱文起開始在心裡揣摩,我一個婦女身上帶個針線包再平常不過了吧,敵人肯定想不到一個針線包裡會藏著情報。思索再三朱文起拿定主意,從口袋裡掏出針線包,小心翼翼地把情報疊好了裝進去。
沒有想到的是,正是這個不起眼的針線包,陪伴朱文起一起度過了很長一段難忘的時光。
“都把行李開啟好好配合檢查,要是發現了什麼不該帶的東西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前面日偽軍崗樓,一個偽軍正在衝著前行的百姓呵斥。
此刻朱文起的心裡也非常忐忑,她心裡明白,稍有不慎不僅任務失敗情報會暴露,而且定陶縣的革命同志也會被連累。緊張之餘想起遊文齋臨出發時特意交代的話,朱文起開始努力調整自己的狀態。
馬上輪到朱文起接受盤查,一個偽軍輕蔑的斜眼瞧著她,為了不被看出心虛朱文起鼓起勇氣惡狠狠瞪了他一眼,那個偽軍被朱文起瞪了一眼有點下不來臺。
輪到朱文起檢查,被瞪的偽軍沒好氣地嚷嚷著說道:“你這老孃們,我瞅你一眼還敢瞪老子,臭要飯的你凶氣什麼?”說完開始檢查朱文起討飯的籃子。
當朱文起被問道針線包裡裝的什麼時,心快提到了嗓子眼,如果現在遮遮掩掩他肯定會發現不對勁。於是故作鎮定的主動開啟針線包,拿出幾根大針,衝著那個偽軍戳過去在他眼前晃了晃,嚇得他一個踉蹌,差點一屁股摔倒。
“快點滾,你個瘋婆子!小心老子把你抓牢裡去!”那個偽軍為了掩飾尷尬,只想趕緊把這個瘋婆子打發走。
朱文起透過關卡,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下,還好沒有發現紕漏,開始快步趕往地委駐地。與當地同志對上接頭暗號後,從針線包裡取出情報交給地委的一名同志,朱文起順利地完成了第一次任務。
回去的路上朱文起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喜悅,連呼吸的空氣都比往常清新,她感覺離她憧憬的畫面又近了一大步。
回到特支委駐地後朱文起迫不及待地跟同志們分享喜悅,興奮地說道:“過關卡一個偽軍瞟了我一眼,當時那個心砰砰地跳,想起臨走大侄子交代的,我怕被看出心虛,直接就瞪了他一眼,我還拿針嚇唬他。”
特支委的同志們聽朱文起講完忍不住鬨然大笑,大家都稱讚朱文起腦子靈活,隨機應變能力強。
此後的任務中朱文起憑藉機智的頭腦一次次和敵人周旋,歷經磨難,終於成長為定陶縣情報系統的骨幹。
1941年底,定陶特支隊鑑於朱文起同志出色的能力和優秀的表現,正式批准他加入中國共產黨。並在支部為她舉行了莊重而神聖的入黨儀式。
儀式過後遊文齋表情嚴肅的說道:“恭喜你,朱文起同志,從今天起你不只是一名地下交通員,更是一名光榮的中國共產黨黨員!黨和人民期待著你更加出色的表現!”
朱文起激動地熱淚盈眶,十分堅定地回答道:“俺嘴笨不會說,但是俺保證只要俺還有一口氣,交給俺的任務就一定會完成!”
沒過多久,朱文起又接任務前往陶定縣城運送一批革命傳單,次日一早,朱文起將傳單鋪在籃子最底層,上面鋪好滿滿的蔬菜,準備好後挎著籃子向陶定縣城出發,這次帶著小女兒一起,沒想到路上還發揮了大作用。
當時不管男女老少,出入必須要出示“良民證”,朱文起挎著籃子跟著接受盤查的隊伍緩慢前進,她一邊走一邊暗中觀察盤查情況,發現盤查的非常嚴格。
傳送情報的途中不僅要有勇還要有謀,要“看人下菜碟”,朱文起離近以後聽到一個偽軍的口音像是本地人,心裡盤算一下後拿定了主意。
她早早地就拿出“良民證”準備接受盤查,快到她時,她湊上去跟那個本地口音的偽軍攀起了“親戚”。
朱文起一邊向他靠一邊說道:“哎!大兄弟!怎麼是你啊?還認識我不,我是你大姑家的堂嫂子啊!之前走親戚你還抱過我娃呢!”
那名偽軍思前想後也沒想到有個大姑家的堂嫂子,但是人家笑臉相迎還自稱是遠方親戚,自己也不確定有沒有這個人,只好嘴上先應承著。
朱文起見對方沒有排斥,直接挎著籃子拉著閨女衝到隊首,把籃子遞到那個偽軍面前說道:“大兄弟,行個方便唄,我進城有急事,你先檢查我的吧。”
還沒等那個偽軍回答就拉過來女兒游泮芳指著他說:“快叫叔叔,小時候還抱過你呢,不記得叔叔啦?”
女兒也是冰雪聰明,張口就叫叔叔。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那個偽軍也不再糾結到底是不是有這個親戚,接過籃子來只是簡單翻看了一下就放行了。
當天夜裡,定陶縣城裡就貼上了朱文起送進來的傳單,朱文起出色地完成了任務。但不是每次都能這麼輕易矇混過關,同樣伴隨著風險。
1943年的夏天,朱文起接到緊急任務,務必在第二天天黑前將一份情報送到地委。由於情報檔案較多,針線包沒能派上用場,只好將情報疊整齊藏在內褲口袋裡。
朱文起換上破舊的衣服,挎上乞討的籃子開始出發。朱文起察覺到此次任務非同尋常,一路上還沒出縣城就被盤查了兩次,連忙提高警惕,打起十二分精神。
在經過定陶與菏澤交界處的一個炮樓時,朱文起被攔住了去路,四個偽軍把竹籃翻了個底朝天,衣服口袋也被翻了個遍,沒有任何發現的偽軍還不死心,把朱文起帶到炮樓進行盤問。
因為任務需求,朱文起經常來往於這一帶,這個異常引起了日偽軍的注意,懷疑她是地下情報員。
“勸你主動交代吧大嬸,免得受皮肉之苦!”領頭的偽軍說道:“據我們瞭解你經常來往這條路,是不是有什麼任務?”
朱文起強忍著恐懼讓自己鎮定下來,對方說完開始坐在地上撒潑地哭了起來:“你們真不是個東西,我要是吃得上飯我願意整天這裡跑那裡顛嘛,你們那麼厲害去打仗去啊,連我一個要飯的老婆子都欺負!”
朱文起哭鬧了一陣過後,幾個偽軍沒有看出破綻,領頭的只好下令把她給放了。朱文起趕忙將情報送到地委以後,帶著地委轉交給縣委的急件開始往回趕。
剛剛來時就被懷疑,幸好化險為夷,為了安全起見,朱文起決定等夜深了從封鎖溝裡蹚過去。深夜,朱文起來到封鎖溝將檔案放在籃筐裡,下水以後將籃子頂在頭上,一點一點摸索著前進,終於在第二天返回縣委順利的完成了任務。
正是因為朱文起交通員的工作,定陶縣抗日遊擊大隊情報系統得以正常運轉,為抗戰做出了極大的貢獻,期間朱文起立下赫赫戰功,尤其是在圍捕定陶縣最大的漢奸頭子王子傑一戰中直接榮獲了特等功。
賣國賊王子傑被擒,朱文起榮獲特等功
要說最讓人大快人心的,那肯定是透過朱文起提供的情報活捉賣國賊王子傑。抗戰時期定陶地區流傳著這樣一句話“天上有個老天爺,地下有個王子傑”,足以可見當地老百姓對他是多麼深惡痛絕。
王子傑是定陶縣陸灣村人,長大以後當過土匪,人稱“王二大爺”,後被國民黨剿匪活捉後關押在定陶縣監獄中。1939年6月,冀魯豫支隊攻克定陶城,王子傑被八路軍救出,出於感恩參加了八路軍。
但是好景不長,王子傑身上的匪氣難以祛除,革命意志太過薄弱,最後擅自脫離革命隊伍回到陸灣村。回去以後王子傑還建立了定陶縣最大的一支灰色武裝力量,在當地燒殺搶奪,無惡不作。
1943年,王子傑被國民黨看中,被任命為定陶縣長和保安15旅旅長,但是他非但不積極抗日,還多次殘害共產黨員和抗日群眾。
1945年,王子傑公然投靠了佔領定陶縣的日軍,大肆殘害抗日分子,魯西南軍分割槽作出決定,要一舉剷除王子傑這個“大毒瘤”。當時,王子傑的隊伍發展到3000多人,裝備精良,想要一舉殲滅必須要對他的佈防瞭如指掌。
已經有八路軍情報人員打入了王子傑部隊內部,王子傑的警衛排排長秦錫爵便是中共安插在他身邊的情報員,王子傑這個人謹小慎微,知道自己作惡多端,生怕有人報復他,所以情報很難送出來。
於是朱文起接到任務,假扮媒人前去王子傑駐地與秦錫爵接頭。朱文起來到秦錫爵住處,還沒進屋就看到裡邊坐的都是軍官,也算是身經百戰的朱文起沒有怯場,一邊往屋裡走一邊笑著說道:“錫爵呀!那門親事考慮好了沒呀,人家女娃子等著你去提親呢!”滿屋的軍官個個開懷大笑。
“哎呀,朱嬸,你快別拿我逗悶子了!”秦錫爵紅著臉拉著朱文起往西房走去。
“錫爵,怎麼還臉紅不好意思啦,哈哈哈。”旁邊的軍官也跟著調侃。
秦錫爵趁機將情報交給朱文起,八路軍根據這份情報成功包圍了王子傑的部隊。但此戰只殲滅了敵軍2000多人,沒有抓到王子傑,讓他帶著1000多人成功突圍。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八路軍內部有王子傑的奸細,圍捕的頭天晚上就去給王子傑送信了。雖然王子傑得知訊息提前做了準備突圍成功,但是損失重大,只好帶著部隊投奔陶定縣城的日偽軍。
朱文起收到軍分割槽的指示,前往定陶縣偵察情報,衣衫襤褸的朱文起沒有引起官兵的注意,經過偵察她終於在南關找到了王子傑的住所,朱文起趕忙把情報交給八路軍。
突圍後的王子傑猶如驚弓之鳥,行蹤詭秘,當晚並沒有住在南關的住所,八路軍撲了個空。這次過後王子傑更加小心謹慎,帶領部隊悄悄隱藏到了定陶城北的常店村。
當晚,秦錫爵向王子傑請示,擔心八路軍追來,去巡查一下崗哨,以此為由趁機把情報送到地下黨員孔耀坤手中,請他轉交給朱文起。白天剛送完情報的朱文起已經渾身乏力,接到任務後還是毅然決然直奔二十多公里外的指揮部。
朱文起一路小跑,幾乎跑到筋疲力盡,終於在凌晨將情報送達,她直接癱倒在地上。軍分割槽政委劉星命令警衛員將朱文起安頓好,立刻集合部隊,前去常店村圍剿王子傑。
這一次終於將罪惡滔天的王子傑繩之以法,隨後被公審槍決。後來地委和軍分割槽召開慶功大會,朱文起榮獲特等功。
直到1945年8月15日,日軍宣佈無條件投降,抗日戰爭取得勝利,解放戰爭爆發以後朱文起不再擔任地下交通員,轉身投入婦女工作,在她的帶領下定陶縣的廣大婦女同志出色的完成了各項組織上交代的任務。
朱文起的兩個兒子游泮元、游泮弟先後被朱文起送入解放軍隊伍,兄弟兩人從此走上了革命的道路。
建國以後,朱文起積極響應國家號召,把職位讓給了水平更高,經驗豐富的年輕同志,而她選擇了回到家鄉務農,一直生活在鄉下。
當地黨支部的同志記錄黨史時,前去慰問朱文起同志,陪伴她渡過艱難歲月的針線包也被收藏進了革命紀念館,於是才有了開頭一幕。
一直到1982年,這位傳奇抗戰女兵因病逝世,自離開崗位後的二十多年裡從沒有向黨和國家提出過一個要求,不想給國家添任何麻煩。當地政府曾帶著撫卹金前去慰問老人家,卻被老人家婉拒,她認為自己可以養活自己,國家可以拿這個錢去培養更多的人才。
事了拂塵去,深藏身與名!
朱文起就是這樣一個本本分分的大嬸,為國家奉獻了半生卻不追求功名利祿。正是有這些一直默默無聞付出的前輩,中國才有了現在的繁榮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