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摘星樓,燈火通明,十七歲的青葉接的第一個客人,是摘星樓十幾年的老主顧,花白的頭髮,坐在榻上笑的滿含深意,自言道:“花苞只有在最好的工匠照料下,才能開出最美的花。”
青葉不置可否,後卻露出微笑,捏緊紅布,此夜過後,她就是真正的青樓女子了。
老鴇媽媽曾說:金魚只有在魚缸裡才會最美。
青葉起初是不屑的,青葉八歲的時候,被家人賣給摘星樓,那時的她蓬頭垢面,一身反骨,老鴇看她相貌身段都不錯,就讓她跟在花魁月漓身邊,希望她多年以後能接月漓的班。
可一身反骨的青葉那裡願意,她之前看過花魁接客,早熟的她深知,表面打扮的再光鮮亮麗,也不過是出賣色相的女人。
她的夢想是讀書識字,做個普通人,便想著逃離,可結果可想而知,計劃剛實施就被守衛阿牛給抓了回來,阿牛是個堅毅溫和的人,對青葉說:“不要想著逃離,外面的世界其實也一樣。”
青葉望著院外開著潔白花朵的梨樹,喃喃道:“可院外有潔白美麗的花。”阿牛指著院中梨樹說:“等到院中這棵梨樹也開花了,我就帶你出去。”
青葉那裡會信,她更相信自己,逃跑的青葉自然免不了老鴇的毒打,老鴇還殘忍的告訴他,這棵樹好多年沒開花了,以後也不會開花,所以你以後不要想著逃離。
青葉只是抿著嘴,她不信。
一次青葉趁著花魁接客的時候,想再試一次,匆忙之際還打翻了養著金魚的魚缸,這一次青葉還是沒有逃脫,三番五次的逃跑也激怒了花魁,打了她一頓後,月漓注視著她那張倔強的臉說:“魚兒離開了魚缸,還能活?”
青葉也說出了自己真是的想法,我才不要當什麼花魁,你們讓我噁心。
月漓聽了惡狠狠地對她說:“噁心,你以為你是被誰養著的。”
青葉不服氣的說:“我以後不需要你們養,而且我還要當上花魁。”
不久花魁月漓就被贖了身,臨走的時候,把頭上的簪子送給了青葉,並囑咐她不要忘了她的承諾。
幾年過去了,青葉成了摘星樓第一花魁,很多達官貴人慕名而來,只為一睹芳容,她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往外拋了一個媚眼,就引得無數人在外面徘徊,甚至大打出手,就連自命清高的畫家都日日前來,女人似乎天生就有一種媚骨,看她一眼就久久不能忘懷。
可青葉卻沒有什麼成就感,因為她的心已經被那個男人填滿,自從上月結識了張墨公子,張公子教她讀書識字,寫詩對賦,漸漸的她愛上了這個溫柔的男人。
青葉骨子裡是叛逆的,她嚮往愛情,雖然她知道這樣是不對的,可少女懷春,對待感情卻是那麼的不顧一起。
漸漸的老鴇媽媽發現了此事,便告誡她如果自己再心不在焉,以後就永遠別想見張公子。
青葉只能梳洗打扮去接待一位京城來的貴客,青葉只是陪坐了一會,便有丫頭告訴她,張公子來了。
青葉藉口離開,見到自己的情郎張公子,兩人便互訴相思,聽著張公子的情話,她那裡還記得哪位京城來的貴客,兀自纏綿起來,哪位貴客等久了,便生氣的四處尋找青葉,在摘星樓橫衝直撞,終於把他倆抓了現形,並恨恨的扇了青葉一巴掌。
青葉沒有反抗,只是看著自己的張公子,希望他能給自己出頭,結果張公子居然一句話都不敢說,看了青葉一眼便直接離開了,青葉的心都要碎了!
為什麼會是這樣,青葉面對的老鴇媽媽的
毒打,青葉一言不發,肉體的疼痛那比得上心裡的。
第二天,青葉準備逃出去,不為別的只為見他一面,青葉褪去華服穿著一身黑衣,她找到張公子,張墨一臉錯愕看著她擠出勉強的笑容,即時幻想想過很多他們見面的情景,可張公子還是讓自己失望了。
青葉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了,他跑到城外的河邊,這裡沒有人,她可以毫無顧忌的哭出來。
晚上她回道摘星樓,便告訴老鴇媽媽自己明天要接客,媽媽聽了高興的去準備了。
一個不在相信愛情的花魁才是最嫵媚誘人的時候。第二天青葉盛裝打扮緩緩走來,引得無數人為她痴迷,自此她成了摘星樓的真正一把手。
青葉接客不在一味奉承客人,所有的事都隨性而為,行事大膽潑辣,不高興就跟客人拍桌子,即使相陪城裡首富李員外,也敢晾在一邊,一心和自己的隨從玩遊戲,之後在變回冷豔的模樣接待知府大人,這樣冷豔的模樣讓知府大人念念不忘。
隔天便找老鴇要納青葉做五姨太,錢自然不是問題,老鴇也欣然接受,可青葉不願意,李員外問青葉為何,青葉說:“我還有一個梨花的約定。”
誰知道李員外第二天包下了整條街,連夜把梨花樹移植到了這,把整條街都種上了開花的梨樹,青葉開啟窗,外面梨花紛紛,青葉再鐵石心腸還是被感動了!
隔天李員外在家大擺宴席,把自己要迎娶青葉的訊息傳了出去。可這邊青葉找來守衛阿牛說自己好像懷孕了,阿牛說那必須處理掉,青葉不願意說道:“雖然不知道孩子是誰的,這都是上天賜給我的禮物”
青葉拒絕了阿牛的辦法,決定直面一切,她告訴李員外自己懷孕了,李員外猶豫片刻說自己不介意這些,我還是要娶你。
青葉被感動了,可是忽然青葉覺得肚子一陣劇痛,自己下身已被血水浸溼,自己的孩子還是沒保住。
青葉跑到院中的梨樹下痛苦,阿牛一直陪在身邊,就連青葉睡著了也要看著她,生怕她想不開,夜裡青葉做了一個夢,夢見院中的梨樹開花了,一朵朵潔白無瑕,自己和阿牛站在梨樹下,忽然自己便醒了。
第二天,青葉來到枯木梨樹下和阿牛回憶童年,年少不切實際的幻想都沒有實現,
而這棵櫻花樹也沒有開花,可守衛指了指指頭,那裡開出了一朵潔白的梨花,兩人噗嗤一笑,接著阿牛說:“要和我一起去看看真正的梨花嗎?”青葉點點頭,兩人就這樣私奔了!
兩人牽手跑過開滿梨花的山坡,一起欣賞著真正的梨花。
真正的花,就應該開在山野爛漫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