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誠所至,金石開(28)
從那以後,男孩隔三差五就去和二妞見面,聊天內容也變得寬泛了,可二妞心裡總是疙疙瘩瘩,說不清哪裡彆扭,反正就是不對勁。男孩似乎膽子變大了,時不時對二妞示好,要麼拿梳子給她梳梳頭,要麼給她整理一下襖領子,每當這時,二妞就觸電一般躲到一邊,男孩也不覺得尷尬,一笑而過。
二妞還警告男孩不要到單位找她,男孩表面應承很好,可又時不時找個理由去見二妞,遠遠看到個子不高,其貌不揚的他邁著碎步匆匆趕來,二妞就忍不住臉紅心跳,心裡暗暗責罵他太不識趣。他來到店裡不怎麼說話,就是呆呆坐半天,二妞就忙自己的,也不主動和他搭訕。坐夠了,男孩就訕訕離開,二妞也不出門送他。就這樣,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
一天到了下班時間,二妞正準備騎車回住處。男孩笑吟吟出現在她身後,“咱倆晚上去看場電影吧?”說著他還從身後拿出兩張電影票炫了一下,二妞猶豫不決:去還是不去?去吧,真心不願意,不去吧,又不忍心拒絕。男孩似乎看出她的心思,很強硬地把她拉到自己的腳踏車後座上,二妞不聲不響地順從了。
到了電影院,全場幾近座無虛席,他倆悄悄走進去,找到對應的座位,電影正式放映,一曲《少林,少林》雄渾高亢,男孩看得熱血沸騰,好靜的二妞似乎提不起精神。周圍一對對情侶,要麼手握手,要麼肩並肩,要麼相互依偎著。只有二妞和男孩正襟危坐,保持一肩距離。男孩很入戲,貌似常常忘記二妞的存在。好不容易,捱到電影散場,二妞發誓再也不會陪他來看電影。
又是一個週末的下午,二妞爹來城裡買化肥,順便來店裡看看二妞,恰好男孩也在。二妞爹即使不過問,眉眼過處也看出三分。簡短問詢後,二妞爹急匆匆回家,家裡正搶收搶種呢。這時候,男孩趕緊站起來,極盡殷勤地說:“叔叔,我開單位貨車送您回家吧,讓客車捎帶化肥也不方便。”耿直的二妞爹毫不猶豫地拒絕了。“用不著,用不著。我習慣了!”說著,二妞爹大手一揮,“小夥子,你忙自己的去吧。”這次輪到男孩著急了,只見他急赤白臉地衝著二妞說“你快跟叔叔解釋一下,反正我閒著沒事,就跑一趟吧。”看著男孩懇切的目光,二妞把爹拉到一邊悄悄地和爹嘀咕了幾句。
男孩很快開著一輛灰色的皮卡車來了,三下五除二把三袋子化肥搬上車廂,拉開車門,讓二妞爹坐到副駕駛位上,絕塵而去。望著車子消失在車流中,二妞心裡湧起一股別樣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