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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前,我和他相愛。在我父母極力反對下,跟他偷偷領了證,又跟著他私奔來到北京,我以為,我們能互相取暖,卻不料……
1
我在醫院婦科會診室,跟隨著醫生的指示,躺到檢查床上。
醫生戴上消過毒的醫用手套,冰冷的窺視器瞬間讓我一激靈。
約莫過了五分鐘。
醫生將窺視器取下,然後示意我:「檢查結束。」
我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坐到椅子上,跟她面對面。
她對著我說了一大堆,我懂,又不是很懂的話。
但總結下來,就是我生病了,是性病!!
這個訊息宛如五雷轟頂,讓我從頭麻到腳。
我看著她嘴一張一合,卻再也什麼都聽不進去。
我怎麼也想不明白,勤洗私處,勤換內物的我,竟會得性病?!
她開了一大堆藥給我,又囑咐我:「你可千萬要記得,自己的衣服洗後消毒,與家人的隔離開,不要進行性生活,這病會傳染。」
就是這一句話,瞬間勾起了我一個不好的猜想。
我算了算日子,上次我和他辦事兒是在半個月前,而我出現瘙癢的症狀,也是在半個月前!
我自己是乾淨的,那他?
我連做了幾個深呼吸,在心裡安慰自己,可能是我多想了。
隨即我從包裡翻出手機,點開他的微信。
發訊息給他:【你今天下班,早點回來。】
他也很快回復。
回了一條語音,他說:【我工作忙,等忙完就回去。】
又是工作忙,又是這個藉口……
2
他叫王耀,我叫陳瑩,我們是在老家認識的。
我家在鎮上開了個燒烤店,他是我們家的燒烤師傅。
我們相遇那年,我剛大學畢業,不自誇地說,我當時也算是老家的一枝花。
個子高挑,學歷上等,長相也不差,跑來我家說媒的人,不計其數。
而他呢?
不高不帥,也沒錢,整個人黑黑瘦瘦,穿著打扮也十分俗氣。
我自然是看不上他,也沒將他放在眼裡。
這一切的源頭,還要從我被催婚,半夜跑出家說起……
那天,我和父母吵了一架。然後哭著跑出家門,爭吵的原因是催婚,我實在不想嫁給一個,大我六歲,長相略顯扭曲的呆板男人。
我噙含著眼淚,也不知道跑到那裡,找了個牆頭就開始失聲大哭。
透過淚花,朦朧地看見遠處有個人影,越走越近,就是他。
「陳瑩?」
他不確定地喊了聲。
又走近些,確認是我後,才關心地詢問:「怎麼回事?誰欺負你了?怎麼哭了?」
我沒搭理他,自顧自抹著眼淚。
他長嘆了一口氣,沒再說什麼,就這麼站在離我半米遠的地方,安靜地待著,陪著我,給我遞紙,給我買水,給我驅蚊子,給我用舊海報扇風。
說實話,我當時覺得很溫暖,很貼心,很暖男。
那種陪伴的感覺,那種耐心,那種照顧,就像是被人捧在手心上。
我就這樣對他產生了一點好感。
也就從那晚之後,我們的聯絡變得緊密起來。
他開始頻頻向我示好,給我送花,給我寫情書,邀請我看電影……
也許是涉世未深,又或者是對父母逼婚的逆反心理。衝動促使我偷拿了戶口本,和他一起登記領了證。
我爸氣的,指著我的鼻子罵:「糊塗啊!」
就這樣,我為愛衝昏頭腦,和他一起私奔去了北京,開始了北漂生活。
我們在天橋擺攤賣菸酒,掙了點錢,分期貸款在燕郊買了一套房。
但好景不長,隨著市場整頓,工商局開始嚴厲打擊,我們只好停了這門生意,開始另尋出路。
王耀靠著廚師證,在北京的飯店,找到了一份穩定工作,包吃包住的那種。
而我沒有一技之長,跟他商量之後,只能回燕郊,守著我們的房子,在大賣場找個班上。
我本以為,我們會像別的北漂人一樣,互相取暖。
卻沒想到,分居之後,一切都變了。
他開始很少回家,從一週三次變為一週一次,到後來,半個月才回來一次。
我問他:「為什麼一連幾天不著家?」
他說:「工作忙。」
到底真的是工作忙,還是……
3
我收起思緒,坐在沙發上,目光瞥見了,王耀放在插板上充電的手機。
朝浴室瞄了眼,門是關上的,能聽見水流灑落的聲音。
我這才放心地將他的手機拿起,摁亮螢幕,結果卻讓我出乎意料。
我試著輸入密碼:我的生日,他的生日,我們的結婚紀念日……全不對!
正當我愁苦之時,一個微信訊息彈出。
但手機沒辦法解鎖,我也看不見到底是誰發的,到底是什麼內容。
那種感覺抓心撓肺,我恨不得直接攤牌去逼問他:「你是不是跟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
但我不能。
我平靜自己的情緒,想到了一個辦法。利落乾脆地拔下充電頭,拿著他的手機走進臥室。
關上門,對他的手機進行一鍵 Root 操作,在這裡我就不科普了,有興趣自己搜。
螢幕瞬間黑屏,怎麼摁開關機鍵都無動於衷,樣子就像是卡機了。
一切準備就緒,我攥著手機,朝衛生間走去,我承認,我有賭的成分。
來到浴室門前,敲了幾下門,我喊:「王耀,剛才有人給你打電話。」
他問:「誰啊!」
我說:「我也不知道是誰,也沒個備註。」
他說:「那你把手機拿過來,我看看。」
我扭動門把手,打開了浴室門。
他關掉花灑,用溼漉漉的手,在掛著的毛巾上蹭了幾下。
他蹭的是我的毛巾。
這讓我想到了醫生的話。
我極力穩定著情緒,好聲好氣地問他:「你一直都用的這個毛巾?」
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說:「這毛巾還有什麼區別麼?」
我心中那一股怒火再也壓制不住,直衝天靈蓋!
他一直都用的是我的毛巾!!
這麼看來,我的猜想完全成立,很有可能,就是他傳染給的我。
我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對著他也不再好聲好氣,取而代之的是責備:「我不是給你買的有毛巾嗎!左邊那個就是你的!」
他不以為然,「用個毛巾而已!分什麼你我,我用你的毛巾又怎麼了,你至於這麼大驚小怪麼!」
他那態度無疑是火上澆油,讓我恨不得一口老痰直接吐他臉上!
我深呼了口氣,心裡想:沉住氣,先沉住氣!
我作勢將手機遞給他,在交接時,沒等他拿穩,就鬆了手。
手機面朝下,摔在了有積水的浴室地面。
在那一刻,我的心情是緊張的,但同時又有一絲僥倖。
我急忙開口責備他,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你怎麼不拿穩!我給你,你怎麼不接好!」
他嘆了口氣,一邊說著:「怨我怨我,我沒拿穩。」
一邊彎腰將手機撿起來,在毛巾上擦了擦。
我艹!他擦手機用的還是我的毛巾!
我在心裡默唸:我不生氣,我不生氣……
他看見手機黑屏,以為是摔關機了,就摁動兩側按鈕,想要開機。
我裝作很驚訝地問:「不會摔壞了吧?那怎麼辦呀,你明天還得上班,你上班不還得用手機?」
他看著摔壞的手機,一陣發愁。
我這時又說:「要不這樣吧,你先用我的,你把卡按我手機裡,你的手機,我明天拿去給你修修。」
他沉思了一會,說:「別修了,我直接明天去買個新的。」
他越是這樣,就越是讓我懷疑。
我出聲呵斥他:「買新的?王耀,這個月的房貸你還了麼?!你這手機才用了多久!不是前幾個月新買的!買個手機三四千!修修才多少錢?」
他被我嘮叨不耐煩,連忙說:「行行行,聽你的,你先出去吧,我還在洗澡呢。」
我心滿意足,拿著他摔壞的手機,關上浴室的門。
轉身就去了廚房,將進水的手機插進了大米里,我在網上看到過,大米的乾燥會吸取水分。
手機能壞,但不能壞的徹底。
趁他還在洗澡,我又將他的卡扣了出來,按到了我的手機上。
換卡只能同步手機號。我在聯絡人裡,翻找了一圈,並沒有看見什麼奇怪的特殊的……
只能寄希望於那個被我擾亂系統的手機上。
4
第二天,他拿著我的手機走了。
我在他走後,拿著他壞掉的手機,按照朋友給地址,去了地下的電腦城。
店主是個「駭客」,三下兩下就將漏洞修復,同時還破解了他的手機密碼。
開啟他手機的那一刻,我驚呆了。
各式各樣的交友軟體明晃晃地躺在手機桌面上,還有幾個配對成功的資訊彈出。
我翻看著他們之前的聊天記錄,算不上汙言穢語,但又都念不出口。
更讓我意外的是,王耀之前根本就不會用拼音,他以前都是發的語音!
他跟這些女人的套嗑,應該是下功夫學的。
我看著他們在社交軟體上,一來一回,密密麻麻的聊天記錄,我的心裡一陣苦澀。
他將當時對我的熱情,都送給別的女人了。
他和她們分享著日常,分享著工作,分享著生活,甚至,還分享關於我。
那些女人也知道他有老婆。
我繼續翻看,其中一條,他發給備註為「喵喵」的訊息:【寶兒,到地鐵站了麼?】
讓我不禁想到了之前發生的一件事。
當時,我正在上班,突然接到了他的電話。
我「喂」了半天,他都沒有回應。
我以為他是不小心按到了,正準備結束通話時,突然傳來了斷斷續續的說話聲,語氣十分溫柔,還是那種偽裝的低沉磁性氣泡音!
他說:「你什麼時候下班呀……我去接你啊?你坐地鐵來?地鐵?幾號線?」
我心中一驚,這明顯不是在和我說話。
「王耀?」
我試探性地對著電話喊了聲。
他像是聽到了,立刻結束通話了通話。
但一會,又回撥了回來。
他說:「老婆,我剛才打錯了,原本是打給我同事呢,結果不小心摁到了。」
現在想想,當時我也真是傻得可笑,竟然相信了,天真地相信,他是打給同事的。
越往下翻,越不堪。
隨後出現的一個對話方塊,更是令我震驚。
這是他在一個月前,跟一個女人的爭吵。
前邊還甜甜蜜蜜,後邊畫風一轉,變成了辱罵。
他說:【你是不是有性病!】
【我問你話呢!趕快回復我!】
【你個賤女人!我上次跟你約完,就覺得不對勁!下面一直瘙癢,我去醫院檢查,大夫說我染上了性病!】
【你有病怎麼不早說!】
那個女人剛強的回覆:【對!我就是有病!】
【我他媽就是為了報復你們這些大渣男!】
【你個屌絲男,有老婆還在外面亂搞!去死吧!】
········
我盯著手機,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王耀他早在一個月前,就知道自己染上了性病!
他在知道性病會傳染的前提下,還是纏著跟我同房!還用我的毛巾擦身體……
一想到這裡,我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心裡一片荒涼,一股恨意油然而生。
他絕對是故意的!他絕對是故意的……
5
下午五點,王耀反常地早早回來了。
他一進門就喊:「老婆,我手機修好了沒?」
我笑盈盈地將手機遞給他,說:「修好了。」
他滿面春風,喜滋滋道:「老婆真好,謝謝老婆。」
但隨著解鎖的動作,在看清屏幕後,表情一僵,光速變臉:「怎麼沒鎖屏密碼了?你看我手機了!?」
「怎麼?你怕我看你手機?難道你手機有什麼秘密?」我故意打趣,隨後狡潔一笑:「緊張什麼,修手機的說系統有問題,給你刷了個機。」
其實並不是。
真實情況是,我花高價找了個技術員,將他手機裡原本刪除的東西也恢復了回來,又用 u 盤將他手機的重要內容全都複製了一份。
做完這些,我心滿意足,有意手滑,幫他點了恢復出廠設定格式化清理……
「刷機了?!」他驚撥出聲:「你知不知我手機裡有多少重要的東西。」
我聽到這話後,心裡一陣冷笑,重要東西!?
就是因為有重要的東西,我才點了格式化清理!好讓你一輩子都找不回來!
「我手機裡很多東西都在上面存著!你一聲不吭給我刷機了?!」
他還在客廳裡繼續咆哮,我則選擇無視,轉身去了廚房。
在廚房的水池裡,清洗著排骨。
隨後將排骨放在案板上,一刀,一刀,剁的啪啪響。
我咬牙切齒,恨不得將這個畜生一刀一刀凌遲了。
事情還沒完,我肯定不會就這麼算了……
6
兩天後,我註冊了跟他同樣的交友賬號。
在賬號上,我將資訊改為男,照片資料都用得他的。
唯一不同是,就是他用來約炮,而我,是用來毀他!
我聯絡上那個跟他對罵,也就是傳染性病給他的女人。
就先稱她為「小紅」吧。
我聯絡上小紅,跟她說了我的來意,還有我的遭遇,小紅很同情我,我也很同情她。
因為我們的經歷大差不差,只不過,他是被男朋友騙,染上了這種病,而我是被老公。
我跟小紅見面,面對面商議「渣男復仇者計劃」。
討論過後,決定我負責線上,小紅負責線下。
用她的話說:「我光腳不怕穿鞋的,反正我的名聲已經夠爛了,我早已經不在意別人對我的評價了。就讓我出明面,你暗地裡操作,我們兩個相互配合。」
就這樣,小紅在三天後,懷揣著「不搞死畜生,不罷休」的一腔熱血,鬧去了王耀所在的飯店。
她在大堂上高喊:「王耀有性病!」「王耀嫖娼約炮」「王耀出軌聊騷!」
她是那樣的無所畏懼……
王耀在後廚聽到動靜,幾乎是青筋暴起。
他憤怒地衝出去,惱羞成怒當眾打了小紅一巴掌。
小紅也不是善茬,她掄起一邊的凳子就朝王耀砸了過去,在王耀的胳膊上,凳子刮破,開了一個口……
兩人最後鬧到了派出所,定性為「尋事滋事」,根據監控看到,是王耀先動手,小紅後來反擊,從單方挑釁變為雙方互毆。案件不存在單方過錯,判定兩人都有錯。
僵持之時,小紅拿出了一疊影印件。
裡面裝的是王耀跟賣淫女的聊天記錄,還有實名制的轉賬記錄。
這都是我在他手機裡蒐集複製的。
小紅將檔案袋遞給民警,說:「我要舉報他嫖娼!」
王耀聽後,當即拍桌而起:「你不要汙衊我!我嫖娼?那你就是賣淫女!」
小紅冷笑:「我賣淫女?你倒是拿出證據啊!我汙衊你?是不是汙衊,讓警察看證據說話。」
王耀瞬間心虛了,他清楚局勢對他十分不利。他嫖娼是真的,但他拿不出證據,證明小紅是賣淫女……
他手機裡的資料資料 app 記錄,全都被我刷機刪的一乾二淨。
王耀自知理虧,就趁做筆錄的空隙,低聲下氣去求小紅。
他說:「咱們和解吧,你說說你要是舉報我嫖娼,對你也沒什麼好處,你說是不是?」
小紅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問:「那你是承認你嫖娼了?說說吧,你想怎麼跟我和解?」
王耀說:「我給你三千塊。」
這話一出口,小紅立馬在派出所尖叫起來。
她起身拉住一個值班的民警,拿著手機,將兩人剛才的對話錄音調大音量,點選播放。
她添油加醋地指著王耀的鼻子罵:「你嫖娼就算了!心怎麼還這麼惡毒啊!當著警察的面還敢玩陰的,你還打算騙我?給我三千塊錢然後好舉報我詐騙?!」
王耀可謂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他又惱又怒,但又無可奈何。
他奮力解釋著,但越描越黑,就連值班民察,看他的眼神都平添了幾絲厭惡。
兩人在警局呆了四個小時,民警根據小紅所提供的證據,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治安管理處罰法》第六十六條以嫖娼,對王耀處了一千元罰款。
沒有拘留,因為影印的聊天截圖及轉賬,只能作為間接證據,不能作為直接證據。
王耀臨走時還對著小紅放狠話:「你他媽給我等著!」
但小紅不害怕,她晃了晃手機,說:「你剛才說的話,我都給你錄下來了,但凡我出一點事,你都脫不了干係!」
王耀淬了一口老痰,罵罵咧咧地攔輛車走了。
7
他回到家之後。
跟我大吐苦水,說:「飯店將他解聘。」
還埋怨我:「將性病傳染給了他。」
我聽後真想給他兩拳!並大罵一句「臥是嫩疊」!
都到這時候了!他還在妄想推脫罪名!還在洗腦給我灌輸:「我的性病都是你傳染的。」
我原本還想念在夫妻之情,不讓他輸得太難看,但現在只好魚死網破了。
他沒說小紅去他餐廳鬧的事情。
我卻故意給他找不痛快,問他:「餐廳,為什麼把你解聘了?」
他眼神飄渺,極其不自在地說:「我被客人惡意舉報了,他說我做的菜有頭髮絲,餐廳因為這件事,就給我解僱了。」
我聽後笑笑沒說話,還安慰他:「怎麼這麼慘呀!」
他還以為我不知道事情的原委,還當我是傻子呢!!
小紅的線下報復任務,算是成功完成了。
我的線上任務,也開始籌劃部署。
我聯絡了在北京做媒體工作的同學,給了她五千塊錢。
她幫忙找了好幾個較火爆的公眾號,聘請了寫手、水軍,在網上開始杜撰、轉載,關於「王耀」的風流事蹟。
什麼「炮王性病」什麼「出軌渣男」。
加黑加粗的大標題格外醒目,內容主要以他的事件為例,抨擊渣男出軌、聊騷、約炮……
一瞬間引起了眾多擁有同樣經歷的姐妹共鳴。她們紛紛留言轉載,人肉扒皮辱罵。
「王耀」這兩個字,一時間在網上掀起討論熱潮。他瞬間臭名遠揚,成為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他丟了工作,幾次面試也毫無結果,算是在北京,沒有了立足之地。
他沒有了收入來源,燕郊這邊的房貸還一直催著。
貸款的壓力,網路的輿論,他整夜整夜愁的睡不著覺。
因為被「扒皮」,他的手機號洩漏,時不時就有陌生號碼打電話辱罵他,發簡訊譴責他,內容十分不堪,他的心情也是低落至極。
他不敢出門,手機也不敢開機,就呆在家裡,開始動起了歪心思,朝我下刀。
他說:「媳婦,這個月的房貸你先交了唄。」
我一愣,將筷子摔到桌子上。
指著他的臉破口大罵:「你還有臉讓我還房貸?!你幹這些風流事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我是你老婆!」
他被我罵愣了,腆著臉又哄我:「我錯了老婆,都是我的錯。我發誓,再也沒有下次……」
我冷臉看著他,下次?呵呵。
他又說:「你看能不能先借借小舅子的……」
「你是人麼!」我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嚇得他拿碗的手一哆嗦。
我對著他又罵罵咧咧:「當初燕郊的房子,交首付那 60 萬就是借我弟的!這麼多年了,還沒還完。」
他聳拉著臉,試探性地問:「你看,能不能先問咱爸......」
我冷笑一聲:「你還真有臉提呀?!你看看你乾的那些齷齪事!你還有臉問我爸借錢?怎麼好意思張口!」
「你打算怎麼跟我爸說?難道要說,你出軌?在外邊約炮染上了性病?說你因此找不到工作,在家吃軟飯?!」
他被我罵得直不起頭來。
我也沒心情吃飯了,撂下碗從飯桌上離開,回臥室了,我們已經分房睡了……
一回到臥室,關上門,我就捂住嘴笑了起來。
燕郊首付的那 60 萬,其實不是借我弟的,而是我們自己的錢。
也是前幾年的事兒了。
當時,我們靠賣菸酒,攢下了 60 多萬,只是他從來沒關心過,直到我們打算在燕郊買房,他才試探地問我:「老婆,咱們家現在有多少錢?」
我跟他打著字面遊戲,含含糊糊地給他算了一筆賬。
水電費,稅收費,進貨本金,日常開支,投資理財……
他對理財這方面也不懂,我就告訴他:「錢投到基金上了,虧了一大半。」
他剛開始很生氣,責備我:「我就說基金不靠譜,你還非買!現在連房子錢首付錢都沒有。」
後來,我又和他說:「我問弟弟借 60 萬買房,把房子首付給付了,貸款剩下的,咱們慢慢還。」
他深信不疑,還很感激的請我弟吃了一頓飯。
跟我弟哥倆好地互稱「姐夫!」「小舅子!」
現在想想,那畫面簡直就是修羅場,當然,我肯定和我弟提前串通過了。
他出色地幫我演了這一場戲,還讓王耀摁手印,給我弟打下了一個「借條」。
這 60 萬,他逃不掉……
我開啟手機,買了張明早六點半的高鐵票,然後又轉給了小紅一萬塊,算是對她感謝,她也是個被渣男傷害的可憐女人。
我又給我爸發了個微信,他收到後立即回覆我:【你放心,人都幫你找好了。你到河南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一系列操作完後,我美滋滋地躺到床上,定了個四點的鬧鐘,滿心期待地盼望著明天。
我聽見王耀在客廳來回渡步,聽見他打火機點菸的聲音,他在發愁……
這叫活該!自作孽。
8
凌晨四點,我定的鬧鐘響起。我從床上起身,輕手輕腳,穿上衣服跟鞋,來不及洗臉刷牙,戴上個口罩帽子。
動作輕輕地,拎著我幾天前就收拾好的行李箱,然後躡手躡腳開門,關門,坐上電梯,離開這個小區。
只將重要的東西帶走了,其他雜七雜八都留給了他,尤其是那條毛巾!我留給他了,既然他喜歡,那就讓他用個夠!
我帶著東西,坐上最早的一班高鐵,離開了北京。目的地是河南漯河,這是個宜居的地方,一來人口多,不方便尋找,二來這裡的生活工作壓力沒那麼大。
我換了手機號,拉黑王耀的任何聯絡方式,徹底與他斷清。
等一切都收拾安排妥當後,我才跟我爸影片聯絡。
他說:「王耀在四處找你,他還在老家的燒烤店鬧了很久,將店裡的東西砸了。我直接報了警。」
警局拘了他十天,還罰他賠償我們店內一切損失。
他拘留出來後,又去我家裡鬧。
但這次他學乖了,沒有亂砸東西。
他只是站在門口,大放厥詞:「我要告你們欺詐!把我的房子還給我!陳瑩呢!讓她出來跟我對峙!」
我爸冷笑一聲,說:「欺詐?你有證據麼?你出軌嫖娼那可是板上釘釘!你在公安局是有檔案的!再說了!房產證上寫的是瑩瑩的名字,還有房子,固安的房子已經出租出去了,你該不會不知道吧?」
王耀當場氣得差點一口氣沒緩過來。
他氣沖沖地來到固安的房子,打算無理取鬧將租戶趕走,卻不料,開門的是個紋著青龍白虎的「道兒上」老大哥。
王耀瞬間慫了。
這個老大哥其實是我爸的拜把兄弟,他是義務來幫我看房子鎮場子的,這一切,也都是我爸的授意。
在這裡,我就不得不說,薑還是老的辣。
當初我執意要嫁給王耀時,我爸就給我劃了一條底線。
讓我留個心眼。
他當時就說:「真正愛你的男人,不會勸著你跟家庭決裂,拉著你私奔。而是想著該怎麼證明自己,然後得到你家裡人的認可,得到你家裡人的支援。」
我感謝我爸當初的提醒,要不是他,可能被矇蔽,被玩的團團轉的,就是我了。
後來我又聽說,王耀去諮詢了律師,他打算告我。
律師在聽完他的敘述後,眉毛快要擰巴成一團。
他語重心長地對王耀說:「王先生,不是我們不接你這個案子,主要是你確實拿不出什麼直接證據。這勝算率幾乎為零。」
王耀不服氣:「我們是假離婚!她這是欺詐!」
律師耐心解釋:「你是與陳瑩女士結過婚,離婚是為了買房子。但你們也確確實實真離婚了!民政局有記錄的!離婚後購買,這不屬於夫妻間共同財產,再加上,房產證上,寫的是陳瑩女士的名字,她有權將房子出租或者售出。」
是的,我跟王耀,其實在兩年前就離婚了。
至於為什麼離婚,為了固安的房子。
兩年前。
我收到朋友給的內部訊息:「北京七環固安的房子因為開發,預計要升值。」
我第一時間將這個訊息告訴了王耀,他聽到也是異常興奮。
我對他說:「我同學他們都已經聯絡好了賣戶,他打電話問我願不願意接手一間。」
王耀有些猶豫。
我又說:「我朋友是連夜打聽的,對方願意以八千三每平方米的價格出售。」
王耀聽後瞪大了雙眼:「八千三?」
我點點頭:「對,八千三。我同學是土地規劃局的,他有資源,我們關係也好,他幫我談的價格,壓得低,比市場價低。」
這個價格,在北京算是不可多得。
王耀逐步動搖了。
我趁熱打鐵,隔天就組了個飯局,邀請了我的老同學到家做客。
在酒桌上,他聲情並茂地對著王耀,講了固安周區預計未來 20 年的變化,以及未來房價的攀升的高度。
說的頭頭是道!
讓王耀一個勁的心動,恨不得當場賣腎賣血也要買!
衝動過後他又考慮到了現實問題:「錢好湊,可是政策不是本地戶口的夫婦限制只能擁有一套房。」
老同學給他出了一計,說:「假離婚唄,現在很多人都是假離婚,也包括我表姐,他跟她老公都是假離婚買的房子。」
王耀沉思。
我同學又急忙說:「你們好好考慮考慮,這個價格,可是一大堆人眼饞呢!我主要是跟瑩瑩關係好,再說你們以後生孩子了,孩子結婚也能翻新裝修做婚房。」
王耀片刻猶豫後,最終還是抵不過誘惑,上鉤了。
他跟我協商,決定假離婚。
在當時,我們堅信對彼此的愛忠貞不渝,可現在……
就這樣,我們假戲真做,合法的離了婚,也如願,順利地買置了房子。燕郊分期的房子掛在了他的名下,固安全款的房子,順理成章,掛在了我的名下。
一想到這裡,我就心頭一陣大爽!
等於是為我做了個「嫁衣」!
王耀這次是真的快要氣吐血了。
燕郊房貸的壓力,找不到工作的苦悶,以及我的打擊,讓他一蹶不振,他開始酗酒。
最後因為醉酒在街頭跟人起了糾紛,陷入了刑事案件,住進去了。
至於王耀打下的那 60 萬借條,我沒再逼著問他索要還款。欠條我好好收著,等著日後,要是來找我的麻煩,就以此為證據起訴。
9
故事到這裡,就結束了,我拿著錢,在河南漯河定居了,開了家美甲工作室,生意火爆,客人大多都是女性,我們有共同的話題。
我後來在昌建廣場買了套房,不大,單身公寓;買了個車,不貴,代步小 mini。我沒結婚,也沒談戀愛,因為我這個年紀,三十好幾,很難再遇見真愛,而且,我也已經不相信愛情了,做個單身小富婆,難道不快樂麼?
最後,我希望大家以後,在面對愛情時,擦亮雙眼,理性對待父母給予自己的建議。
被父母看好的婚姻,幸不幸福我不知道,但不被父母看好的婚姻,一定不幸福。
這點兒,我替你們實踐過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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