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七年鄭廷明出生於一個山村農家,排行老二,正趕上三年困難時期,也許是營養不良,個子最終只長到一米六二。後來又有了個弟弟。
少年磨難,衣不蔽體,食不果腹
上世紀六十年代,國家困難,人民生活困苦,鄭廷明一家生活更差,三個閨女,三個小子,全靠父親生產隊裡幹農活,掙工分養活。一家八口人大概一天也就二斤糧,餓得皮包骨頭。一九六五年八歲的鄭廷明上了本村小學,經常趿拉著半塊鞋,穿著打了補丁再打補丁的褲子還露著屁股,就這上午上學,下午還要跟著大隊幹部,排著隊去開會。今天鬥地主,明天打右派。晚上放學,趁著天還亮著,跑到田裡,拽一個玉米棒子,或者偷得挖一根生紅薯都可以充飢。
轟轟烈烈過了三年,十一歲的鄭廷明輟學。也就是所說的小學三年級畢業。小學三年級輟學可以做什麼了?什麼也做不了,跟著幹農活,除草的時候把莊稼除了,總是經常落在其他社員後面,隊長要打發,父親苦苦哀求,總算留下來,一個大男人一天十分工,一個婦女一天八分工,剛進入生產隊的一夥子一般一天是五分工,鄭廷明太小,幹活又特別慢,所以隊長給他評定的是三分工,人也曬黑了,多少學會一點農活。一年後成了五分工,又過了兩年,個子長高了,但是農活幹的還不怎麼好,還是五分工,一般像他的情況,十五歲幹農活都差不多了。應該是八分工了,十八歲之後是十分工。但是他的農活基本沒有什麼長進,還是五分工,於是社員們調侃他是“五分工社員”。就這還是白天上工,晚上開會,學習著作,鄭廷明三年級畢業連字都不認識幾個,跟著別人讀,上廁所兩手提著褲子,小跑著口裡念著“徹底底為人民服務”。總之學習了一回,連一篇課文都背不下來,隊長要扣工分,本來掙得不多,鄭廷明急了,不去生產3隊了,反正家裡他不是主要勞力,讓大哥哥父親去吧,閒在家裡。
青年時期開始謀生之路,一生的輝煌從趕毛驢車開始。
時間到了一九七四年,十七歲的鄭廷明也不去生產隊了,因為年齡的關係,誰也不去強制他去,以為到了十八歲他就必須得去生產隊,他的父親也沒有再說他,十七歲的大男孩在家裡是呆不住的,滿世界亂跑,但是那會十七歲的男孩都去上地,唯獨他閒著,幹麼去呢?生產隊裡都有一輛毛驢車,給村裡修水渠拉沙,拉石頭。他就每天跟著趕車的師傅去混日子。賺不得吃喝,什麼報酬也沒有,他是打發時間,毛驢車師傅以為有個一起說笑的人也可以,上坡的時候讓他扶一把,到了沙灘或石場的地方讓他幫忙裝車,師傅也自己輕省,他也趁機趕一會車,就這樣混了七八個月,朕廷明學會了趕毛驢車,還有模有樣。迷戀上了毛驢車,沒事了就去村裡幾家有毛驢車的那裡看看,誰家的毛驢難管理,怎麼才能管理,誰家的毛驢需要釘掌,如何喂毛驢,誰家平車輪胎破了怎麼修補,鞭子是怎麼製造。一年下來,趕毛驢車的技術、以及毛驢的問題,車的問題都可以解決。
到了第二年,一九七五年,十八歲的鄭廷明必須上地接受“成人禮”,無論家裡大隊都要求他成為標準的社員,已經幹了幾年農活的鄭廷明不想去幹,父親也教育了他幾次,生產隊長也來了幾次,後來鄭廷明說要趕生產隊裡的毛驢車,那會普通人家是買不起毛驢車的,得二三百元錢,是個大數字。趕毛驢車那會是隊裡比較受歡迎的,不但自由,趕毛驢車賺的工分多,是十分,捎帶喂毛驢還多賺三分工,所以不是說誰也能趕的。鄭廷明就堅持不去地裡幹活,父親拗不過他。7元錢買的兩條“海河煙”,偷偷塞給隊長,把隊裡的毛驢車的活接過來,開始了趕毛驢車的職業生涯。一直給生產隊裡趕車到一九八零年,二十三歲的鄭廷明花了個豬崽錢結婚生子了,一九八零年,包產到戶,分田分地,拍賣隊裡的農具,鄭廷明就是看上隊裡的毛驢車,但是沒有錢,怎麼辦,父親五十元,大哥五十元,弟弟三十元,岳父五十元,大舅子三十元,剩餘的自己借的補足,那會有五十元的人家不多,都是給他借的,終於把生產隊裡的毛驢車三百元搞到手,真是高興的幾晚睡不著。
毛驢車變農用車,成了“大款”,不會修車,橫在馬路上
一九八一年,第一個孩子降生,養家的任務來了,養家依靠趕毛驢車,也得營生,那會村裡農家開始自己修房子了,不是挖土窯洞了,都是用的沙石修建了,鄭廷明用自己的毛驢車攬好幾家的沙土,沙源自己找,一車一元的價格,不錯的生意,一天拉五六車就是五六元,那會一個勞力工打工一天只賺兩元錢。有時候找沙源在別的村裡河灘裡找到,拉兩車別的村裡人不讓拉,他非要拉,當時的社會免不了肢體接觸,如果看到河灘的沙窩裡有兩個人翻滾,其中肯定有他。就這樣他堅持了兩年,攢的兩千多元,已經不滿足趕毛驢車了。毛驢車賣了,把積蓄全部拿出來,借了兩千,買了一兩農用“嘎斯”車,學了一個禮拜,學會了,那時候不用駕照,不用上牌,開上嘎斯車拉沙石,拉煤賣,成了村裡的紅人,鎮裡發了: “新長征突擊手” 的獎狀。每天開著嘎斯車在山溝裡跑著,可是他不會修車,一旦車壞了。就把車停在路中間,那會沒有多少車,也不會造成堵車,有時候一天也沒有多少車,他就睡在路邊,等待下一輛車過來,有時候得等到第二天,來了一輛車過不去,對方師傅就得幫忙給他修好車才能過去,他也爬在車底學著修著。修好了他才能開的讓道,對方才能通行,就這樣半年之後對於車的小毛病自己也會處理。就是若干年後成了董事長還有爬車底修車的習慣。
從“賣炭翁”開始涉足煤炭,牛刀小試
時間來到一九八五年,鄭廷明村裡開了一座煤礦,承保的是南方人,他每天依舊開著嘎斯車,不同的是從拉沙石和買炭,成了職業“賣炭翁”,就是從煤礦拉出來,去莊戶人家去賣,本村開了煤窯就更省事。早上五點拉起,七點就出去賣了,回家也就是九點多,有好多空餘時間,每天收入不錯,拉的五噸煤,一噸能賺四十元,一天就是二百元,還有更多的休息時間,就這樣悠哉的生活過了半年,有一天到了煤窯,老闆叫他,原來外地人開煤窯,把本村人沒有辦法,村裡人明拿暗偷,反正要靠煤礦生存,老闆看到鄭廷明是本村人,便於管理場地,跟他商量一件事,說你每天賣炭回來沒事了到煤礦上給咱們看看場子,管理財物,一個月給你1500元工資,鄭廷明一口答應了,於是鄭廷明賣炭以後去煤礦上班,多了一份收入,每天還能看到怎麼生產煤,煤礦的治安也好多了,本村人礙於鄭廷明情面也不去煤礦了。他也相當於保安。其實那會還沒有保安這個職業,反正算管理人員,工資也不錯,可是到了年底,半年沒有發工資,八十年代煤炭市場不怎麼樣,賣不出去,給他也發不了工資,鄭廷明跟老闆說也不用發工資,你把煤炭頂賬給我,工資頂完了,我就再賒賬要你的一部分煤炭,再買你的一部分,先拿一千噸,那會一噸煤也就是一百多,十幾萬錢,積蓄加工資四萬多,欠老闆八九萬,然後找了幾個民工,一個師傅,挖了幾個坑,開始燒焦炭,焦炭出來了,背了一袋子焦炭去了天津,大概一個月後,天津一家公司打發車過來,把焦炭拉走,他初戰告捷,賺了三四萬,回來以後還了老闆剩餘欠款,樂的老闆合不攏嘴。然後跟煤礦老闆商量,再賒賬兩千噸,連嘎斯車也不出去跑了,老闆當然同意,於是又多挖了幾個坑把老闆的煤拉過來,到了一九八六年春節,焦炭賣出去,賺了十幾萬。他還是煤礦的保衛人員。堅持燒土焦,一直到一九八八年春天。
從一個小打小鬧的煤坑成了一個煤礦的老闆
一九八八年,春天,南方老闆承保期到了,鄭廷明後來不但是煤礦的保衛人員,也是煤礦的合作者,賣不了的煤,進入他土坑變焦炭。這次村裡重新發包,優先本村人,在不用什麼爭取的情況下順利承保了本村煤礦,因為他煤礦上幾年班,對於煤礦的生產,管理,銷售都輕車熟路了,賣不了的燒焦炭,到了一九九零年,資本積累之後,首先修了一個機焦廠,不但會挖煤,也有正經的煤炭工業了。
後來村裡人開始說佔了地盤,要求補償,補償一部分之後還是要求去廠裡幹活,沒辦法,在超員的情況下還是得進人,進來的都是閒人,怎麼辦?於是貸款又修建了一座洗煤廠,用來安置多餘的人,創業初期是養不起閒人的,到了一九九二年,煤礦洗煤廠,焦化廠同時生產,本礦的煤不夠用,得采購,出來的焦炭,還有銷路問題,於是同年成立一個“上屯河煤炭貿易公司”,招收社會精英,技術。生產,管理,銷售,人力等等部門相繼成立,一九九二年除利稅以外收入一千萬,一九九五年。上馬第二焦化廠60萬噸,電廠,車隊。
初具規模,擴大生產,濟身於當地名人之列
一九九五年到兩千年,收購兩家煤礦。公司改名為集團公司,開始進軍銷售業服務業,開了超市賓館酒店,到兩千年年產值已經超過十億元,兩千零一年,建立一個金屬鎂廠,金屬鎂廠一開始產量上不去,到別的地方學習,車間主任走馬燈似的換了幾任,學習,實驗,再學習,再實驗,終於兩千零三年扭虧為盈。同年煤炭市場迎來了歷史上的春天,創造了歷史好成績,同年還在外面又開發了一個煤礦投資20億,兩千零六年投資七億建了一所優質的高階中學,現在是當地有名的中學,管理模式,升學率當地獨佔鰲頭。兩千零九年,經濟危機,在鄭廷明嚴格管理,科學施策,終於挺過來了。兩千零八年汶川地震捐款1000萬。成立公司以來一直堅持本地人就業,安排數萬人工作。
現在只要你去“上屯河集團公司”找董事長很難,不是因為這個人高調的難找,是因為低調的難找,百億資產的公司,你會認為董事長西裝革履、前呼後擁。不是,他可能在某個礦的職工食堂角落裡吃職工飯,有誰丟一個饅頭要遭到他的訓斥。也可能在某個廠的車間和爐前工說笑,也可能某一部車底地拿著扳手修車呢!使你根本不相信一個董事長灰頭土臉,一個來自貧窮的孩子,即使成了百億富翁依舊本色不改。
雖然經過2012年以後煤炭市場低迷和某些不特定因素的干擾。現在的鄭廷明旗下有技術,管理一流的操作團隊。有三個百萬噸焦化廠,四個百萬噸煤礦、電廠、兩個百萬噸洗煤廠、鎂廠、水泥廠、運輸車隊,商貿公司,外貿公司等工業產業園區。綠色農業產業園區,文化產業園區,以及餐飲酒店超市,加緊跨越轉型。他的公司就像一隻羊領著一群狼在大踏步前進。
(文中用的是化名,圖片均來源於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