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蓬關遺孤

趙國的攻擊愈發地猛烈了，巨大的喊殺聲彷彿要震倒這小小的蓬關，飛來的石塊不斷地砸在城牆上，磕出一個個的土坑。城牆上，乞活帥陳午依然在頑強地指揮戰鬥。砰的一聲，一塊攻城石重重地砸在陳午的身上，陳午瞬間跌倒，吐出一口鮮血。旁邊的幾位士卒馬上圍了上來，大喊著：“將軍！將軍！”陳午努力撐著最後一口氣，看了一眼四周，斷斷續續地說：“蓬關……快……撐不住了，我也快……撐不住了。爾等一定要……死戰到底，不可……歸降……胡人。”說完陳午垂下頭去，片刻之後，人群中傳來斷斷續續的嗚咽聲。

蓬關城內的廣場上，數百名晉軍士卒被石勒的軍隊圍在中央，蓬關的百姓站在外圍，注意著廣場上發生的一切。石虎站在軍隊的前面，向晉軍喊道：“爾等皆忠勇之士，何不歸降我大趙，我大趙一定不會虧待大家。”片刻沉默之後，一名晉人喊道：“我等晉人，絕不會為胡人效命。”“對，絕不效命胡人。”其他人也跟著喊道。石虎盯視著人群，用手指向第一個叫喊的人，“你，出來！”那人毫無懼色，慨然站到人群的前面。

石虎打量著他，“我認得你，牙門將。晉國氣數將盡，這天下終歸是我大趙的，不如早日歸順享受太平。”

“我晉國雖然暫居江東，早晚會收復舊土，將軍何不早早歸降，免得刀兵相見。”

“哼，嘴還挺硬。我再問一遍，降是不降？”

“不降！”

“好！軍正，全部斬首！”

軍正口稱一聲是，正準備帶手下執行命令，這時石勒喊了一聲：“慢！”

石勒說道：“成就霸業需要人才，這般殺戮將士，以後還有誰會歸順我們？隨他們去吧，准許他們回鄉種田。”

石虎顯然不滿，“今天算你們走遠，我王仁慈放你們生路。這樣吧，你們向我王下拜表示臣服，就可以離去了。”

晉軍士兵開始三三兩兩地跪下，只有站在前面的牙門將依然挺立。旁邊的趙國士兵按捺不住，跑來強按著牙門將跪下，牙門將用力反抗，終抵不住跪了下來。趙國士兵看到牙門將跪下，全都往後退去，牙門將仰頭長嘯，“我冉家世代為牙門將，今日竟受此辱！”說罷突然衝向旁邊的長戟，長戟穿透了牙門將的胸膛，握戟的趙國士兵被突然的變故驚地退後了幾步。

大家都還沉浸在剛才的變故中，一名少年已經從人群中衝了出來，哭喊著撲倒在牙門將的身上，“爹爹，爹爹……”石勒顯然也觸動了，默唸著：“真是忠義之士啊！”他走到少年的面前，詢問道：“這位牙門將是你的爹爹？”少年默然不答，只是哭泣。石勒見狀不再詢問，站起身來看向石虎道：“這個孩子以後就是你的義子了，好好待他。”石虎不情願地拱了拱手。

自此少年就成了石虎的義子，然後就知道了他本名冉良，石虎為他改了名，叫作石瞻。

未完待續

石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