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真雪 秋風閣記 2020-01-06 00:48
有人在城南的陽光下做夢,有人在城南的光陰裡尋夢。你在城南講述著過往的故事,而將來又有人講述你的故事。時光將年華打磨,時光卻不曾老去。你看,城南還是當年的城南,舊事一如昨天的舊事。 城南舊事,又是風起。
這張照片是老一小最後的模樣,從此定格在我的腦海中,不曾忘記。在這裡,將往事寫成文字,終究會帶點淡淡的憂傷。縱然是如花美眷也終敵不過逝水流年。湯顯祖的《牡丹亭·第十齣·驚夢》中的套曲《山桃紅》是張生的唱詞,“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兒閒尋遍。在幽閨自憐。”表面看如花美眷是很幸福的一件事,似水流年也只不過是對歲月無情流逝的莫可奈何罷了。可是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結合到一起則隱含著淡然卻刻骨的惆悵,輕卻化不了的寂寞。雖有如花美眷,終會老去。時光匆匆過去,自己苦苦掙扎奮鬥得到了什麼?對自己的疑問,對歲月的無奈,對世事的感嘆盡在此中。有些字,如果別人不懂,那就寫給自己吧。經年以後離去,文字會留下另一個自己。不需要誰的記起。
山靜似太古,日長如小年。冬天愈來愈深,天氣愈來愈冷,新年愈來愈近,北風到來,卻不告訴我何時下雪。盼雪來,雪不來,每日清晨在溫暖的被窩裡等待窗楹上照射進來的第一縷陽光也是不錯的。人生最奇妙的體驗,莫過於等待美好降臨的瞬間,這讓我平凡的生活裡生出詩意,在寒冷的冬天,始終有溫暖圍繞。
1976年,我才六歲,剛上小學一年級。這年的7月28日,發生了世界為之震驚的唐山大地震。之後,各地都在謠傳會有大地震,我們這個小縣城也不例外,好多人家都把床搬到大街上露宿,我們家也在老屋門口的馬路上支了張床,讓外婆帶著我和弟弟睡那,還是小孩子的我只是覺得新鮮與好玩。家裡每到傍晚都會在一個空鐵盆裡倒豎上一個空酒瓶,名曰“防震”,也就是地震來襲時弄出一個動靜,提醒睡得太死的人逃生,其實這就是個自欺欺人的辦法,有時瓶子自己倒下砸在盆子裡,經常會弄得虛驚一場,搞得人心惶惶的。有天半夜,從醫院拐角處跑過一個人,嘴裡喊著:來了,來了!睡在屋裡的母親迅速跑出門,掀起蚊帳,就把我從屋外的床上抱起往野地裡跑,父親隨後也跑出來,但他掀開蚊帳後,和外婆面面相覷,就是不知道抱著弟弟往遠處跑,雖然事後仍是一場虛驚,但父親關鍵時候扛不住事卻是事實。這年的9月9日,單位上所有的人都被通知去大禮堂開會,收聽重要廣播。那個年月,經常有中央精神和毛主席最高指示要用這種形式傳達。大家都在猜測會有什麼大事發生呢?
在老屋門口,外婆搬了兩個小凳讓我和弟弟坐在門前的青石板地上,等著聽馬路對面電線杆上的大喇叭播音。炎熱的九月,外婆還鄭重其事地給我和弟弟每個人加了件棉背心,說是怕等下真播報發地震了,往外跑不會著涼。 時間到了,大家屏住呼吸,靜靜等待廣播。這時,大喇叭突然響起了沉痛的哀樂聲,播音員以低沉的聲音播發訃告:中國人民的偉大領袖、偉大導師毛澤東主席於當天凌晨0時10分在北京逝世!大街上的人都被驚呆了,頓時,個個淚如泉湧,悲痛欲絕。儘管早聞毛主席病重,好長時間沒有露面,沒想到走得這麼突然,聽完廣播,大家仍然泣不成聲,有的還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喃喃自語:“毛主席怎麼說走就走了呢”!有的說:“如果能讓毛主席活過來,自己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這一年,是極其不平凡的一年,周總理、朱委員長和毛主席3位黨和國家開國重要領導人相繼逝世,還經歷了“7·28”唐山大地震,“10·6”粉碎“四人幫”反黨集團等重大事件。
這一年,人們最怕聽的就是哀樂,只要中央人民廣播電臺一播放哀樂,必定有黨和國家領導人逝世的不幸訊息,可是最不敢聽的噩耗還是傳來了。
在毛主席治喪期間,德安縣城也到處籠罩在悲痛的氣氛當中,從國家機關到基層各單位,從工廠到農村,從部隊到學校,小到街道、村莊,甚至是家庭,都設定了毛主席的靈堂或靈位。在商店裡賣得最多的是毛主席畫像,最緊俏的商品是黑紗、白紙、白布和做花圈的彩紙等。連我所在的老一小熊曉琴老師當班主任的一(1)班也給每個同學發了黑紗。老師教大家編花圈,扎白花,制黑紗,悼念毛主席。父親為我特製了一個黑紗,上面寫著“偉大領袖毛主席永垂不朽”十一個白色的小字,戴到學校去,讓同學羨慕不已。
9月18日,北京天安門廣場隆重舉行毛澤東主席追悼大會,縣裡在大禮堂也設立了分會場,同時轉播天安門廣場追悼大會的實況,各界群眾打著紅旗,抬著花圈,臂纏黑紗、胸戴白花,默默地列隊湧向禮堂。
大禮堂主席臺,上面懸掛著“偉大的領袖和導師毛澤東主席永垂不朽”的巨幅標語,毛主席的巨幅畫像,鑲嵌上了寬寬的黑邊,這些都出自父親之手。當追悼大會開始的那一時刻,隨著撕人心肺的哀樂,大家同時向毛主席默哀,悲痛被推到了極點。一個來小時的追悼大會,人們不管身體狀況如何都在堅持聆聽,有的昏倒了又倔犟地站起來,執意送毛主席最後一程。
此後,各種小道訊息滿天飛,這年10月又突然從北京傳來了“大快人心事,粉碎四人幫”的驚人訊息。
關於“四人幫”的說法,當時我實在太小了,也不大懂。從後來披露的訊息介紹,“四人幫”這個詞居然屬於毛主席的原創。王洪文是林彪事件之後毛主席選定的接班人,是當時中央最年輕的領導人。關於王洪文,沒有聽到有什麼關於他的不好的傳聞,人們在談論到他時,基本上是羨慕他在文革中靠造反起家,居然能當上了國家副主席,可是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卻一直沒有能在中央掌握實權。張春橋和姚文元,都是靠寫文章發跡的,文革中的許多重要文章都是這兩個人寫的。江青是毛主席的夫人,在文革中是文化棋手,八個樣板戲的締造者。至於她在文革中還幹了什麼其他的壞事,在她沒有被逮捕以前我們就一無所知了。
不管我們這些遠離京城的普通老百姓知道不知道,反正四人幫被粉碎,中央宣佈文革結束的訊息傳來之後,大家還是像獲得瞭解放一樣感到高興。我所在的縣城立刻在大禮堂召開了千人大會,歡慶“十月的勝利”,並表示要更加緊密地團結在以華國鋒為首的黨中央周圍。
屆時,鑼鼓喧天,彩旗飄揚,每個人臉上都是興奮的笑臉,彷彿在巨大災難之後慶祝獲得新生一樣。我注意到在這樣一個慶祝“英明領袖華主席,一舉粉碎四人幫”的日子裡,人們沒有出現公開發洩對四人幫仇恨情緒的現象,更多的是一種對四人幫的醜化和嘲笑。街頭巷尾貼上了各種批判四人幫的標語和漫畫,許多單位在全城大巡遊的隊伍中,都是將四人幫當成小丑來醜化,有的是做的假人四人幫,有的是真人化妝成四人幫,一路做出各種醜態來引人發笑。
當這些形形色色的“四人幫”從觀看遊行的人們面前走過時,常常會引起陣陣開心的笑聲。這種笑聲也許是十年文革中被壓抑的人們從心裡爆發出來的,所以格外地響亮、痛快,彷彿從此以後各種不幸和災難都將離我們而去。又彷彿文革中一切不快樂、不幸福、不合理、不公正、一切的擔心害怕等等都找到了原因,原來都是四人幫在搞鬼!而現在四人幫終於被打倒了,所以一切都將變得好起來。
對於被突然打倒的人,我也並沒有多大的仇恨。一是當時確實太小了,另外又是在文革中長大的,所以對有人被突然打倒,諸如今天的國家領導人明天突然成為了階下囚之類的事情,一點也不會感到意外或不可接受。儘管心裡也悄悄地疑惑過:畢竟江青是毛主席的夫人啊!可是一聽到有檔案傳達,說江青的歷史如何有問題,文革中又是幹了多少的壞事,再加上老一小也組織學生們演出了各種批判四人幫的文藝節目,記得當時是高年級的一個女同學飾演江青,包個黑頭巾,扭捏作態,極盡諷刺嘲笑醜化之能事,便覺得她確實不是一個好人。
44個春秋,彈指一揮間。儘管這麼多年過去了,當時的各種場景仍然時常浮現在我眼前。
人生歲月轉頭空,70後已經開始步入我們的後半生,在後半生,就讓我們安穩一點,低調一點,快樂一點。我來不及認真地年輕,待明白過來時,只能選擇認真地老去。知道要武小學的人一不小心暴露了年齡。要武小學其實就是老一小,文革中曾改名要武小學,因為毛主席曾提倡“要文鬥不要武鬥”。當時的二小改名叫東風小學,《紅樓夢》第八十二回:“但凡家庭之事,不是東風壓了西風,就是西風壓了東風。”本為林黛玉所言。她的東風、西風指的是大觀園裡面的小事情。但後來毛主席也講“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那是無產階級政治家講的東風和西風。
兩個學校的學生不知為何成了死對頭,老死不相往來。每每排隊去大禮堂參加文藝會演,或是到電影院包場看電影,只要排著的隊伍在路上碰到,便會互相側目吐痰,罵些東風死要武埋三小穿白鞋之類的狠話。現在想來,實在是幼稚可笑。
因了母親是一小老師的緣故,我在據說是建在老城牆頭上的校園小平房裡度過了童年和少年時光,老城與老城牆都有了光陰的味道。
起初我們一家四口一直和外婆住在老屋。後來外公一到五十歲便從鄉下來投奔母親,美其名曰養老。本來就狹小的老屋日漸擁擠不堪。父母和我,弟弟擠在一個小床上,常常有人問母親,你們一家四口睡一張床多擠啊,那不是一床的腳?母親數次找老一小領導反映住房困難,要求學校分配一間住房,均被當時的校長以你家有私房為由拒絕了。後來父親一氣之下便在大禮堂主席臺的右側用佈景隔了一個小間來解燃眉之急。我們一家四口就是這樣足足在舞臺上住了半年之久。這半年對父母來說是焦慮和煩躁的,對我和弟弟來說就當到過年,因為每天晚上都可以在舞臺側面看戲。就是有點太鬧騰,戲演到半夜,也吵到半夜,第二天上學通常是爬不起來的。老一小的胡昆校長和餘修斌副校長後來親自到大禮堂舞臺上來檢視實情,表示每天在這樣的環境中生活確實影響第二天的工作,終於答應在那幢五十代兩層木地板教學樓後面的一排建在老城牆上頭的平房中拔一間分給我們家,至此正式進住老一小。
住進學校的好處就是每天聽到打上課鈴才慢吞吞馱著書包進教室。當時的教室在二樓,踩著晃晃悠悠的木樓梯讓人擔心隨時會跨下來,用了幾十年的地板早已破舊不堪,透過地板若大的縫隙能把一樓教室裡的情景看個一清二楚。記憶中住在那一排平房的有特級女教師上海人劉景星,優雅知性卻一直未婚,全心撲在工作上,退休後嫁到北京去了,不知現狀如何。總記得她會變戲法似的塞給我一個當時還挺稀罕的蘋果,並告訴我們要吃新鮮飯,不要吃剩飯。還有個年輕帥氣的男老師也住在那,教過我小提琴。後來據說調去了廬山,但幾年後在一本《家庭》還是什麼雜誌️上看到有人寫文章,控訴他流氓罪,玩弄女青年。我家的隔壁住的是一小打鈴的楊悅志老師,腿腳不方便,學校就照顧他只打上課鈴。他的後老伴楊師母人挺熱情,常來我家串門,同住的還有他的兒子楊小毛,在輪胎廠上班。記得第一年中央臺辦春晚的時候他家就買了電視機,楊師母熱情地邀我們去她家看晚會但被拒絕了。結果一牆之隔我們在睡覺,他們家看晚會一個個笑得前仰後合。當時有點後悔自己的好面子。院子裡還住著上海人方老師夫婦,兩個兒子長得很可愛。可惜方師母早逝,方老師調去機關後因挪用五萬元公款賭博被判刑。現在應該和兒子們在上海生活吧。有個在機關當領導的教師家屬懂生活會園藝,家裡養了好多花花草草,還有很多別緻的盆景,喝多了酒喜歡搬個小凳坐在門口唱《東方紅》。本來有著大好的前程,為了所謂的愛情竟拋妻棄子遠赴海南。據說在那過得並不好,只是給人看大門和修剪花草。前些年得了絕症又回到我們小縣城度過了他最後的時光。有的人啊,就是心裡有一團火,自顧自的燃燒,哪怕路過的人只看得到煙。
85年,那幢五十年代的教學樓和我們住的小平房一併拆除,從此我們家也住上了夢寐以求的單元房。
所謂時光驚雪,其實是驚自己的心。遇見了,就是最好的時光。可惜那時未能有攝影師為我留下了那個秋天.....白襯衫、藍褲子、小小校園、老城牆、泡桐、秋日光線、雙槓、落葉......
那一年,父親呆了二十六年的評劇團也解散了,有的人,是機關單位搶手的香餑餑,比如父親,能寫會畫,是搞宣傳的一把好手,有的人才剛剛找準方向,還有的人一片迷茫。許多年後,人們還是會記起《花樣年華》,卻再也回不到自己的花樣年華。
春夏秋冬六十載,
東南西北各一處。
青春年華獻劇院,
發染風霜喜相逢。
父親年輕時妥妥的小鮮肉,和現在判若兩人。最大的缺點是太不接受新鮮事物,彷彿還是活在清朝。
有人說,歲月是把殺豬刀,讓追風的少年,變成了渾身油膩的中年男人,讓明媚清甜的少女,長成了滿臉戾氣的中年大媽。可是,還有一種活法是:曾經追風的少年,後來成了成熟睿智的精緻大叔,曾經明媚清甜的少女,後來成了平靜恬淡的優雅女人。
老一小要拆遷的時候,院子裡的住戶聚在一起合影留念。能在這個院子裡住幾十年的,不是一小老師,就是老師家屬,所以共同話題特別多。大家說起當年在一小院子裡的種種軼事,捨不得離開老學校。父親以為會在一小院子裡住一輩子,精裝了這間八十年代的兩室一廳,把用了幾十年的鋼管門換成了昂貴的防盜門,甚至在原有的實木地板上又鋪了層耐用的複合地板,準備在這安享晚年。所以著實捨不得離開,以前他甚至沒要自己老評劇團的宿舍而相中母親分的一小教師宿舍,就是看中一小這塊風水寶地。所以父親一再說:等我過個端午節再搬走,以前住在老家城牆頭平房的老鄰居楊小毛說我陪你。
然而楊小毛終於先搬了,因為宿舍對面和側面的教學樓已經開始拆了,每天碩大的門窗就那麼隨便從樓上丟下來,讓人觸目驚心,進出也不安全。父親仍堅持過完端午節再搬,拆遷越發激烈了,院子裡堆滿了,雜物,下腳的地方都沒有,更別說出行了。彼時母親正在九江一中給我女兒陪讀,我強行讓父親搬到了我五樓的家。父親離開了生活幾十年的一小院子,有點不知所措。他每天蜷縮我五樓的那間小屋的床上,手裡摟著個小包,包裡裝著他的身份證戶口本存摺等全部家當,一副沒有安全感的樣子。學校的房子都賣了,據說拆遷戶可以按所拆的房屋面積以拆遷價買下以後新做的樓盤,有一半住戶選擇得房,我們家沒要,只領到二十來萬拆遷款。我知道,這些老人家很可能等不到還房。看過一則新聞,拆遷後十三年還沒還房,原住戶去世了大半。事實證明,我的猜想是對的,馬上六個年頭了,房子還是剛開工,而住戶已經走了幾個。原先選擇得房的住戶等了五、六年還沒等到還房,齊齊跑去上訪,最後依舊是補了錢,自行解決住房。還好我有先見之明,拆遷的第二個年頭就讓父母住上了郊區的自建房,讓父親不再有寄人籬下的感覺。老一小終於拆了,所有的房屋全部推平,將來要翻蓋成容積率極高的電梯房,再也看不出早先的樣子來了。
每次出門有事,只要略一繞道便能經過老一小的舊址。風景與過去大相徑庭:泡桐樹沒了,操場也沒了,一棵高大的柳樹沒了,除邊上那一處民政局的宿舍沒拆外,以前熟悉的景緻一樣也沒留下,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新聳立起來的半成品商住樓。
父親老家宜春,59年來德安。在他七十、八十大壽時,老家還有外地的親戚都特地趕來做壽,根本不用通知。血脈相連是親情,奔波再累,人生再忙,也不惜從千里之外聚集在一起陪伴在親人身旁。哪怕是短短的一天,彼此的世界也會因為有著這一份溫馨祥和的情素而變得更為美好!老一輩這份血脈親情又豈是九O後,OO後所能理解的。母親感嘆到還是有兄弟姊妹好啊。
其實父親除了脾氣不大好,一直都很寵母親。母親到六十多歲才學做飯,還是在九江陪讀,做給我女兒吃。一邊學做,一邊電話請教父親。父親就在德安電話遙控,該放幾多鹽,放多少油,多久關火,啥時起鍋。羨慕他們。上面這張圖是父親的生日,七十有六。小生日依舊只有我和母親記得。也沒必要張揚,畢竟大家都忙。幾個家常小菜都出自父親之手,日子和往昔一樣,平淡不驚。父親的煙依然抽得很兇,不愛運動,怕冷,冬天穿得象個大饅頭,但那時他依舊操持著一日三餐,不肯放手。要是我八十歲的時候還能吃到父親做的飯菜,那該是件多幸福的事啊。突然就想起了楊絳寫的《我們仨》,眼睛熱熱的,任何人的緣份都只有一輩子,好好珍惜。即使青春已說再見,我們還有一顆不老的心;願你半世滄桑後,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願你出走半生,歸來仍是少年。
記得小時候,許是看多了戲的緣故,特別喜歡古裝美女。記得當時大禮堂後面有個水塘長了很多水草,蓬蓬勃勃的,說是叫革命草。在夏天的時候會開很多白白的小花。暑假的時候和老一小院子裡的小夥伴釆來很多這種白色的小花,做成頭飾耳環戴到頭上,在空著的教室裡自導自演小姐丫環。很長一段時間還迷上了畫古典仕女,很多同學都得到過我送的畫。後來因為嚴重偏科,母親一氣之下撕了我所有的畫,從此再也不畫了。上次同學李靜說至今還珍藏著一幅,哪天物歸原主。現在很多人不想上班,不喜歡從事的職業。如果一個人沒有生存壓力,他會選擇做作家,畫家等。看來,我們大都從事著我們不喜歡的工作。工作於我們,只是餬口吃飯的勾當。有小時候吃過下面這些東西的童鞋嗎?能說出這個叫什麼名字嗎?是不是有童年的滋味在裡頭呢?
生活在社會這個沸騰的油鍋裡,有多少人沉浸在靜好的歲月裡,一點點將那個鮮活的自己殺掉,慢慢的將自己的青春熬成一根老油條。我們常常沉浸於自己的歲月靜好,而社會卻依舊如江水般滔滔向前,待我們被一個現實的浪頭拍醒,才發現已經落後了好多。你可以把你的生活規劃得按部就班,但一定要學會跟緊時代不落伍,這就是我們給未來自己的驚喜和武器,待它們發芽、結果,滋長出另一個世界。
希望我們每個人都可以像木心先生所說的那樣“歲月不饒人,我也未曾饒過歲月。”但一個女人要是不幸聰明得什麼都懂,那就必須同時懂得怎麼偽裝成什麼都不懂,才能在這個社會上立足。下雨的時候要學會自己撐傘,生活裡有望穿秋水的等待,也會有柳暗花明的驚喜。
曾經有過很壞的生活,糟糕到站在日光底下,都覺得不勝其哀。人都是如此,如常飲水吃飯,直到記憶中滿是風塵和雨水的味道。才明白越計較越糊塗。很佩服記憶的自愈能力,往往潤物無聲、水到渠成。冬天將逝,此後白晝漸長,應是越來越好的模樣。活得通透的女人,不管多少歲,都依舊對世界充滿好奇,在她們眼裡,每一天都是新鮮的,她們眼神童真,心地光明,看得到日子流動歲月變遷,不管是50歲還是100歲,永遠年輕,永遠熱淚盈眶地愛這個世界。
我們一家三代都是畢業於老一小。母親讀小學時和大她八歲的小舅舅同班,時常成為全班同學的笑料。我讀一小時,不出院門便可上學,著實方便。女兒讀一小時,每天放學就到母親家寫完作業,然後沿東風大道不用過馬路不用帶書包就回五樓自己家。老一小成為我們三代人共同的記憶。如今,母親已七十多歲了,退休了好多年,但一小現任的校長文君對老教師們非常關心和照顧,經常慰問和組織聚餐。退休的老師們也跟緊時代步伐,玩微信,去旅行,每天都組大部隊到圍堤雁家湖等地方散步,走湖,這真是:
春眠不覺曉,
天天在變老。
時時尋開心,
月月領社保。
健康是本錢,
到處可以跑。
要想多領錢,
一定身體好!
總有一些朋友,不是因為人脈關係,不是交換關係,只是朋友而已。他不會因為你的社會屬性高低而疏遠或親密。你窮你富,你顯達你籍籍,他微笑著平視你。
三十滄桑情依舊,桃李攜手恩師情。那年那月我們師生聚首相逢,大家歡聲笑語,歡呼雀躍,頓時勾起了對學生時代的留戀。同學的那段歲月是人生最美的時光,也是最珍貴的,最純真莫過於同學間打鬧嬉笑的日子。同學情,師生情,不了情……
一年中的最後一個月,巳悄然來臨。雖然是寒冬臘月,依然詩情畫意,依然精神明亮。陽光溫熱,歲月靜好。冬日的午後,陽光灑滿室內,一米千金。人情薄涼,要自帶光芒,用自己的小宇宙溫暖靠近你的人。活在世上,心中總要有些希望,才會覺得人生十分美好。花好月圓人團圓,家和國盛萬事興。共舉杯,同祝願,明天更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