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車禍
這一路上人煙稀少,美景勝過川藏線。翻過了一個又一個埡口,不禁感嘆,青海真大,從柴達木至今已第四天,我還沒走出青海。
高原的烈日曬得人都出了油,我駕駛著車輛穿州過鎮,此時已無心欣賞美景。剛才那個明顯死去的女人為何突然睜開眼指向我還張了嘴想說什麼,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她又想不起來,旁邊這個黑臉妹為何一路上沒表情當時竟然歪著牙笑了,她腦子有問題?
這個景點熱愛戶外的都不陌生,沒錯,這裡進去就是鼎鼎大名的年寶玉則,裡面有仙女湖和妖女湖,露營徒步的勝地。這種出名的景點我不是太關心,何況還想快點趕往阿壩。
路上有一個藏族小夥子攔車,說要去久治縣城的,反正車上有的是位置,上來吧。
達日到久治這段路上車子很少,只在過埡口停留的時候看到有幾撥紅衣喇嘛,駕駛著路巡和我去同一個方向,好像要趕去哪參加什麼盛會。這段道路在施工鋪柏油,左側正在鋪裝,右鍘沒鋪好還有碎石。反正車子少,我就一直在新鋪的左邊油路上跑著,遇到對面有車才回到右側。
因為修路灰塵較大,我按下雨刮器清洗一下前擋,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雨刮器刮過之後的前擋一片模糊,太陽一曬變得白糊糊一片,這是什麼情況?一定是黃河源的水有問題,裡面含有特殊的物質?就在這時前方傳來了貨車的鳴笛聲,因為我是逆行的,我忙向右讓出車道。鋪好的和沒鋪的落差近20CM,我當時的時速約60公里,右側的前輪剛下臺階就感覺車子往前直衝,下面可是一個陡坡,我忙往左打方向,車子又衝上了左側的路基,眼看就撞上貨車了,我再往右打方向時,方向盤已經失控制,一會左一會右,隨後感到一陣眩暈。
我一驚,不好了!
車子在翻滾的時候我是清醒的,我牢牢抓住方向盤,心想完了,難道我要命絕於此!
也不知道車子翻了幾下,停住了,我定了定神,分不清這是路的哪一側,只看到是在半坡,下面有兩隻野狗望著這裡。車子是正常站立著,我用力推開駕駛室的門,從安全帶上掙脫下來。看到駕駛室這一側的前輪外側被一個大石擋住,下面就是另一個陡坡。正是這個石頭讓車子停子了翻滾,慶幸的是車子停下來還是站立的。
我吸了一口氣,知道自己還活著。
車頭已經調了個頭朝向來時的方向,證明車子在離開道路前打了個轉,這比直直的衝下去要好得多。車頂的行李架掉了,這個方形的架子在翻滾的時候有一定的阻力,也許是讓車子停下的主要原因。車內的行李散落在山坡上,前擋和側面的玻璃也碎了,同時碎了的還有我的心。
我突然想起黑臉妹,開啟副駕駛室的門,座位上卻沒有人。我忙圍著車子轉了一圈,趴車底看了,都沒人。人呢?翻車前一直在座位上的呀!
在半路撿的那個藏族小夥子不知何時已經自己鑽出來了,他坐在後排沒系安全帶卻毫髮無損,我問剛才那女的呢,他搖搖頭表示不知道。他對翻車表現很淡定,問我要不要幫忙,我說你有事就先走吧,我現在報警,憨厚的他找不到安慰我的話,幾步一回頭地離開了。
黑臉妹竟然不見了,我越想越崩潰!
我在坡下面找到我的手機報了警和保險,保險公司問我有沒有人員受傷,我猶豫了一下說暫時沒有,我始終感到這個黑臉妹不會輕易出事的,我甚至覺得她不是人類。望著散落半個山坡的行李和破碎的座駕,我頭疼欲裂。當粘乎乎的血順著下巴往下滴,這才知道頭受傷了!我從散落的行李中撿了條圍巾將頭纏住止血,坐在地上思索著怎麼收拾攤子邊等候警察到來。
不知何時身邊圍了一群紅衣喇嘛,為首的竟然是路上遇見的發喪隊那個撒火紙的高帽子喇嘛,他伸出黝黑的大手便要往我頭是摸。
我大驚,我還活著,你們這是要幹什麼?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