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原酒,在我們小圈子裡,是天經地義的習慣。但是離開這圈子,說起原酒,別人都覺得詫異,他們基本習慣了在商場買酒喝。他們驚奇於酒怎麼還分原酒和非原酒。我則驚奇於這世上居然有人不知道有原酒。於是決定寫點關於原酒的文字。
原酒是在窖池邊買的,並不是去大酒廠。
大酒廠的大酒罐裡裝的多半是食用酒精。酒廠的工作流程第一步,從大酒罐把酒抽進小酒罐車,在小酒罐車裡進行勾兌操作,調好酒之後,這小酒罐就拉去灌裝車間裝瓶。酒廠這個詞基本上要和勾兌酒劃上等號。而和原酒沒啥關係。為什麼這樣說,下一章我講到窖池秘密時詳細說。
每年春分之後,窖池陸續開工,這時約上三五知己,找到相熟的窖池老闆,去買酒。這種經歷冬季發酵期的酒質是一年裡最好的酒。我們叫它春酒。買酒不是論斤買,也不是論百斤買,而是整池子買。直接談好整池子的總價,不管它最終實際出了多少酒,都是一個價。大家湊份子,例如分10份或20份,你2份、我3份這樣,最後實際蒸得的酒按比例來分。在窖池邊現場看工人蒸酒、接酒,最後用大桶分成一份一份,拉回來各家拿走自己那份。
其實也花不了什麼錢,因為已經把價格壓到底線。一口池子一般蒸出500斤到600斤酒,有時一次買2口池子,每人分得120斤,或180斤左右,回家倒進幾個小罈子封起來。然後開始喝前一年的存酒。180斤酒,自己喝,聚會招呼朋友,泡個果子什麼的,一家人足夠一整年開銷的。
酒池老闆都有藏酒,最好的池子某次出的酒特別香,老闆就不捨得當普貨賣掉,就會留下來藏起來。包池子買酒時,酒池老闆招呼買家一起吃午飯,趁機找老闆討幾杯好酒來品嚐。好酒加上歲月的滋味,兩口下去,身心舒泰。待到太陽西斜,酒已蒸完,分裝進桶。這時酒意也早醒了,裝桶上車,載歌而歸。 古代只有原酒。那時技術的魔盒還未開啟,那時還沒有發明化工原料勾兌制酒的技術(又叫做“新工藝白酒”)。現代則反了過來,大部分人沒喝過原酒。怪不得國家高層一直在喊“科技要以人為本”。原來高層們早就看到,一些技術在為少數人謀利,卻在傷害大多數人。
若比較飲用體驗,新工藝白酒,與傳統工藝原酒相比,有著截然相反的飲用體驗。
酒是種神奇的食物,騙得了舌頭,卻騙不了腸胃,騙得了腸胃,卻騙不了精神。我們怎麼能只憑“口感”這一個側面評判酒之優劣呢。
飲酒,是一種綜合體驗。
1、首先,喝原酒很少有人喝吐。當時拼卻醉顏紅,卻不傷胃。
2、其次,不上頭,就算醉得很深,倒下睡著,也不上頭,第二天也不覺頭疼。
3、第三,口不幹。不會到處找水喝。
4、心口很舒服,有酒足飯飽的滿足感,而不會心慌心悸。
5、越喝越暖,手足活絡,絕不會越喝越冷打寒戰。
6、醉得快醒得快,醉而不暈,一邊醉著一邊醒著。
這些體驗,是不是顛覆了很多人的三觀?
而喝勾兌酒,特別是劣質的勾兌酒,對比這6點,是不是有著反過來的體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