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逐漸老去,會感受到,靈魂與肉身逐漸拉開距離。肉身有時追趕不上靈魂恆久的光亮與能量。”
——慶山《一切境》
2014年,讀者熟知的“安妮寶貝”改名為“慶山”,這位不惑之年的女作家,步入了新的創作和人生之境。
從1998年起,女作家便以《告別薇安》、《七月與安生》等作品引發關注。
她筆下的女子“穿棉麻長裙,手戴骨鐲,腳踩帆布鞋,一頭海藻般的長髮”,在城市森林中迷失、彷徨,無根地漂泊,在愛的苦痛中掙扎,就像青春本身,熱烈而又迷惘。
這種生命的熱烈與迷惘,何嘗不是作者本人的投射。
而隨著歲月的更迭流逝,雖然讀者心中永遠的少女,“還是如此真摯而熱烈”,但她已意識到自己正“不可避免地老去”。
從安妮寶貝到慶山,作者在創作與生活中,逐漸歸於理性與內省,一步步接近生命的本質。
在2021年出版的散文集《一切境》中,慶山透過“私人日記”式的碎片化散文,向我們敞開她的心路體驗。
當人到中年,肉身難以追趕靈魂時,該如何消弭這份焦灼?《一切境》以筆者真誠的記錄,與你探尋其中的哲思。
其中,關於情感,關於生命,關於物慾,慶山都有新的領悟與理解,彷彿是喃喃自語,又彷彿是朋友談心,正處於“中年危機”的人,開啟這本《一切境》,一定會尋得共鳴,甚至找到人生答案。
現代的婚姻為什麼容易失敗?那是因為現在的人,在婚姻中索求了太多的愛慾和物質。
慶山認為,年輕時應該談一場熱戀,哪怕對方沒有太多的錢,物質之外的動盪和真情,是值得感受一番的。人的本性是軟弱的,愛需要放棄、奉獻,人可以透過真正的愛了悟、修正自我,因而愛是最精深的修行。
慶山將人的情感關係分為四等。第一等,是志同道合的伴侶;第二等,獨身;第三等,不能互相協調但可互相善待與照料;最末一等,則是既不能心意相通,又不能互相善待。
在芸芸眾生中,大部分人都在最末等的關係中煎熬。能得到第一種情感關係的,是金字塔的塔尖,需要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需要在相愛中修正自我。而想達到這種境界,必須經歷一番獨立而孤獨的旅程。
生命也是一段孤獨的旅程,甚至是孤苦。慶山說她不愛享樂,因為“人們自以為的快樂,轉眼變成苦”。孤獨與痛苦,似乎是生命的主題。可這樣的生命,仍需要被意義所支撐。
“人活著的過程是撒播種子。在田野上一把把揮撒種子。”
“真誠而聖潔地表達過、創造過,生命化作火花在空中閃了閃,照過一些人的眼睛……這是真正活過。”
如何做到這些,如何在孤苦的人生中燃燒?慶山透過點滴思考,給了我們一些啟發:
人要有自我改造的能力:在積累中練就深度閱讀的能力;遇見智慧有修養的良師益友,受其影響,向其學習。
人要有善用時間的能力:遠離無意義的交際應酬,“人真正的自由是拒絕”,“有三五良友,這樣就好”。
人在生活上要有戒律:對食物、購物、發脾氣,都需要自律與剋制。
孤獨是每個人老年之後,必須面對的處境,“好像突然被閃電擊中”,但當你一生真切而簡單地做人,用深邃而樸實的智慧生活,你就會從容面對老去。
在數字化大環境下,世界正朝著更加膚淺、顛倒、功利的方向發展。作為一位煮字療飢的創作者,一位從容走過不惑之年的女子,在現代人畸形審美、流量至上等問題下,她有著自己的清醒與堅定。
“一個小明星吃碗麵這樣的照片轉發十萬人、點贊一百萬人。而寫得再好的文章,關注者寥寥”。
有人看到這種現象,為慶山感到不值。她卻雲淡風輕地說,“這是自己的事情”。
相比於短暫的網路“熱度”,她熱愛的那些文字,會在時間裡生長,在人們的閱讀中,永遠不會熄滅。而流星一般的流量感,會使更多人“只關注表面、膚淺、快速的利益”。
而社會審美,尤其是主流男性審美,“已極其荒誕和扭曲”,一些男性甚至喜歡整容的、僵硬而完美的臉。
慶山一針見血地指出,喜歡人工美女的男人,恐怕是對女性靈魂的真正能量感到畏懼。而對於女性來說,熱衷整容、追求物慾的,往往是被物化的受害者。
在這樣的審美之下,影視作品、流行小說,描繪著完美無瑕的情愛,虛擬化、戲劇化的故事,充斥著無聊的人生,讓人們不再有勇氣面對真正的世界和自我,“現代人已弱化到所有存在感只依託於一部手機”。
曾經的安妮寶貝,在人們的印象中,是一位朝著離經叛道的方向“跑偏”的女子。然而擁有了歲月沉澱,見識了無常與痛苦後,她的腳步反而更加堅實篤定。
就像楊絳在書中所說的,“我們曾如此渴望命運的波瀾,到最後才發現:人生最曼妙的風景,竟是內心的淡定與從容。”
這部《一切境》,是慶山在創作長篇小說《夏摩山谷》期間所寫,是作者敞開心扉的“私人日記”,因此態度是單純、坦誠的,卻比小說更能引起共鳴。
當我們逐漸老去時,這個世界依然年輕。我們焦慮著追趕的,其實只是一些虛妄。
慶山用這樣一整本“日記”,告訴我們她也有痛苦、焦慮,但她從未停止思索。“淨化身心、懺悔、思考反省、訓練自心、面對生死”,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事。
以後的路要怎麼走?在《一切境》中,你會得到啟發。
(圖片來自網路,部分圖片為電影《七月與安生》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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